1家3口被感染 7天内双亲离世:女孩 你要坚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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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吃饭!妈妈昨天走了,但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悲伤,转头就要找地方住院隔离,身边朋友亲人都等着我出院。”在失去母亲的第二天,刘雪告诉自己要坚强。 一个星期内,在突然席卷而来的疫情中,她失去了双亲。1月25日晚11点多,父亲去世,至死都没有等到确诊;2月1日,母亲也因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离开了她。“我很后悔没有让妈妈一直接着打针,是我疏忽了。我不想再说了。”母亲生病之时,刘雪一直在医院照顾未被确诊的父亲,她非常后悔自己疏忽了对母亲的照料。 由于之前与父母密切接触,刘雪本人也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现在她住进了医院的隔离病房。“我已经住到医院了,这也多亏了我爸妈,所以能不能抗过去,就看我自己了。”2月5日,刘雪很无奈地向21新健康记者说,父母走后,她才得到了重视。



父亲还没确诊就去世

在隔离住院中的刘雪发着朋友圈,说自己现在能吃饭、能打字、能走路,还能抖包袱。 她想让关心她的朋友们安心。刘雪的一个朋友说,她一直是坚强、乐观的人。 但父母离去之后,刘雪的言语里尽是自责。 “如果知道这个病会人传人,我就不会把父亲的病只当作是普通感冒;如果我坚持让妈妈去打针,她也可能会得救。”刘雪说不想回忆,但父母的离开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刘雪父亲是在1月25日,大年初一晚上11:08去世的。 在她的记忆里,给父亲看病的过程很折腾,很艰难。 父亲出现呼吸不过来的症状,是在1月17日。但刘雪说,其实早几天前,父亲已经开始发烧了,但那时候还没有人传人的说法,所以她只当作普通的感冒,让父亲自己去打针,没有重视。直到父亲出现呼吸急促,她才意识到父亲可能不是“感冒”那么简单。

18日凌晨,刘雪把父亲送到了家附近有发热门诊的医院。

凌晨的发热门诊,人非常非常多,看病过程很艰难,等待结果的时间也很“漫长”。刘雪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说光是排队就花了三四个小时,但这还算好了,“后面还有排十几个小时的时候,排队中不时能看到倒下的人。”



发热门诊排队区贴出的告示,受访者供图

看完病后,他们在1月19日下午才知道检查结果,显示父亲的肺部有感染,医生却只给开了口服的药。从问诊到拿到治疗药物,这中间间隔了近两天的时间。 但是,在吃了一天药之后,父亲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当时,刘雪听医生说没有完全对症的药物,每家医院开的几乎都是同样的大处方。也听说了药物也比较紧张,不过刘雪说,基本还是能保证开到。

 到了晚上,父亲状况更不好了,出现了呼吸困难,也没有办法好好走路了。刘雪在1月20日凌晨,又一次将父亲送到了发热门诊。这一次,父亲留在了门诊,因为无法正常呼吸,他只能一边吸氧一边打点滴,就这样在门诊熬了两个通宵。 两个通宵后,刘雪说,父亲太累了,只能回家睡一觉。而且病情没有任何好转,甚至越来越差。到后来他已经完全喘不过气来了,刘雪只好打了120。 “医院已经没有接收住院患者的地方了,可能去了也是白去。”120当时是这样回复刘雪的。但在她的坚持下,父亲还是被送到了医院。刘雪对21新健康记者说,她当时的想法是,最重要的是先把父亲送到医院,至于医院收不收,到了再说。 父亲被送到急诊后,医生查出他的血氧饱和度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十几(人体正常含氧量为95%以上),差不多到危重级别了。因为情况严重,只能留在医院的留院观察病房。 后来在政府的统一安排下,刘雪父亲被转诊到了红十字会医院。转院的第二天晚上,父亲就出了状况,心跳频率高达180,同时血压很低,在戴面罩吸氧的情况下血氧饱和度只有七八十。 因为病情危重,除夕那天,刘雪父亲被转到了ICU重症监护病房。

在ICU重症监护病房时,医生说看是否有机会转到武汉金银潭医院去确诊,因为其他医院都没有办法确诊,只有金银潭医院有专业检测设备和核酸测试。但转诊需要排队,可供检测的试剂盒听说也严重不足,当时有160多个人在等待中。

但还没等来转院,父亲就去世了。

在辗转医院门诊、留观室、ICU辗转的近10天,甚至直到去世,父亲最终都没有确诊。

事实上,此前核酸测试等检测方面资源确实很紧张,不过随着后续大量资源投入,确诊情况得到了进一步改善。

2月6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通报,截至5日24时,全国累计报告确诊病例28018例,疑似病例24702例。全国累计报告的确诊病例数已连续两天超过现有疑似病例数,提示检测能力提升,疑似病例明确诊断或排除的速度加快。



母亲也离去,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父亲的去世让刘雪很悲痛,但作为独生女,她也清楚自己的责任,还有母亲要照顾。

早在父亲开始“感冒”之初,母亲也显示出了感染肺炎的部分端倪。1月19日,刘雪带母亲去拍片子,显示单边肺部感染,但医生只给开了一盒药。当时她还有点开心,以为母亲的问题不大。

1月24日,除夕,刘雪母亲感到不舒服,但也没有去医院检查,就在家躺了一天。 1月25日,刘雪再次带母亲去社区医院拍了个片子,发现病情又有发展,已经由单边变成两边肺部感染了。她马上去红十字会医院给母亲挂了号,拿着社区医院的检查结果给医生看。医生还是让继续吃药,再观察两天。 其后,刘雪在朋友圈给母亲求药,想让母亲隔离在家,自己吃药试试看。她说,当时去看一趟发热门诊实在太折腾了,打针排队的人特别多,可能需要花费10个小时,母亲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的病情也急转直下。1月29日,因为病情危急、医院却没有床位,母亲只能在门诊留观室接受救治。刘雪在微博上发布寻找床位的求助信息后,“我这里信息快炸了。”她发朋友圈说。 当时的情况下,母亲不能随便移动,刘雪也不敢贸然地给母亲换医院,只能恳请大家有了确定的床位信息后,再留言给她。 同时,她还寄希望于母亲留观医院的床位,因为她听到有消息说,医院会再放出床位,但是由于医护装备不足,暂时还没有开始接收病人。 1月29日晚上,刘雪母亲上了呼吸机进行抢救,打了丙球和激素。转天,刘雪在朋友圈写下一句话,“母亲能不能熬过去,只能看天意。” 1月30日,刘雪母亲正式被确诊为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

事实上从最初情况看,母亲的身体状况似乎不是特别严重,刘雪一直认为是自己疏忽了对母亲的照顾,导致她的病情急转直下,“还是拖得狠了,最后已经呼吸衰竭了……是我前期忽视了她,以为持续打针就好,但除夕没有地方可以打针,再去医院就晚了。”

2月1日,母亲去世了。

 刘雪的言语里掩不住自责。但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对母亲的疏忽也是无可奈何。 在刘雪父亲也同时严重感染、病情危急的情况下,刘雪坦言,一个人照顾两个老人,真的很难,很难。



多亏父母才住进了医院

“我已经住到了医院,这也多亏了我爸妈,我能不能抗过去,就看我自己了。”刘雪对21新健康记者表示,她觉得自己是因为父母的离世,才能受到重视,入院治疗。

事实上,母亲去世当晚,刘雪就住进了医院,这当中,社区、单位和家人都在想办法。 刘雪因为在接连照顾感染的父亲和母亲,现在自己也受到了感染。早在1月25日,她去医院顺便给自己做了检查,发现左肺上叶有轻微感染。当时医院不能确诊,也没有特效药,她就靠自己的抵抗力去抗。 现在,刘雪告诉自己要好好吃饭,克制悲伤,努力争取治愈出院。

在这场疫情中,医疗物资资源显得格外紧张。武汉作为疫情防控的重中之重,病患数与病床数之间,医疗资源的供需矛盾依然突出。

2月5日,武汉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市委副书记胡立山说,武汉病床供需矛盾比较突出,目前定点医院有28家,共有8254张病床,住在医院里面有8182个人。截至昨天有305张空的病床,出院116个病人,就是421张病床。

但刘雪表示,这场疫情中医生也很不容易。1月31日,她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段话:亲眼所见,负责急诊的主任医师,带着一个自己用绳子穿的塑料片子当面部防护罩。亲耳听见,发物资的护士长跟护士说,口罩今天就一个,用坏了就裸奔啊。 刘雪亲身经历了疫情带给普通百姓的伤害,在拥挤的发热门诊,她经历过三四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的排队;也经历过找医院、找床位的艰难;还经历过父母同时倒下,作为独生子女的忙乱与无助。

她也想过如果没有遇到武汉的医疗资源紧张,父母的结局是不是就能改变呢?但现在这也只能是猜想,已无法获知答案。

疫情之下,刘雪感受到了最绝望的崩溃,并在努力重新站起来。

 

写在最后

这场无法预料的疫情之下,可能有无数个刘雪在体验同样的绝望,无数个普通家庭在经历同样的痛苦悲剧,在这之中,也折射出了医疗物资匮乏、措施执行不力的现实。

目前,历时11天建成的火神山医院已经开始收治患者,雷神山医院也即将建成可供使用。两家医院可提供2600张左右的床位。另外,武汉正加紧时间将一批体育馆、会展中心等改造为方舱医院,为救治轻症患者提供机动医疗场所。

甘肃、安徽、新疆、贵州、陕西等多地的第二批援鄂医疗队也已抵达湖北,为武汉、黄冈等地的医院提供支援。

在2月5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工业和信息化部消费品工业司副司长曹学军介绍,截至2月4日,累计向湖北发送医用防护服21.9万件、护目镜23.3万个。他同时表示,按照国务院部署,联防联控机制物资保障组根据武汉疫情防控的需求,对医用防护服、医用护目镜和负压救护车及相关物品实行统一管理、统一调拨。工业和信息化部向部分重点医用物资生产企业派驻了特派员、工作组,对重点物资的生产、复工、发运情况进行督导协调,建立了从生产、发运到收货的闭环,使生产发运全过程实现可控、可追踪,及时到达武汉。到达之后,交给武汉物资保障平台,确保物资能够及时发放。

新修订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中,在诊断分型环节增加了轻症病例。随着病毒检测能力的提升,出现了部分病人有发热,有中低热、轻微乏力,偶尔有干咳,但病程史中没有肺炎的情况,这部分病人虽然病情轻,但是仍然具有传染性,因此需进行隔离治疗,更好地控制传染源。

从2月2日开始,武汉大力推动对“四类人员”的集中收治和隔离,对确诊患者无条件集中收治,对疑似患者实行集中隔离治疗,对发热患者和密切接触者实行集中隔离观察。

2月5日下午,瑞德西韦在武汉进入试验阶段。此前吉利德与中国卫生部门达成了协议,支持对2019-nCoV感染者开展两项临床试验,以确定瑞德西韦作为冠状病毒潜在治疗手段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这次临床试验一共对761例患者进行,其中轻、中症患者308例,重症患者453例。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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