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封城”:不知不觉已来到四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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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武汉“封城”四周年祭

莫言老师真有意思,沉默多日之后,昨晚9时许,通过公号突然发问:

“什么是真正的悲悯?”

如此深沉而凝重的提问,为什么要说他有意思呢?

犹记得,莫老师在《捍卫长篇小说的尊严》 一文中下过结论:“悲悯,是有条件的,悲悯,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不是书生的臆想。”

好吧,这位中国当代文学头号“书生”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起心动念,要去碰碰这个“极其复杂的问题”。

“只有正视人类之恶,只有认识到自我之丑,只有描写了人类不可克服的弱点和病态人格导致的悲惨命运,才是真正的悲剧,才可能具有“拷问灵魂”的深度和力度,才是真正的大悲悯。”——《什么是真正的悲悯?》

坦白说,莫言老师昨日这篇文章举重若轻,有点晦涩,未必能达到他“想和年轻人聊聊天”的初衷。不过,身处一个“文章写尽太平事,不肯俯首问苍生”的混账文坛,莫言大抵也算是小心翼翼+仁至义尽了。

“什么是真正的悲悯?”

中国人其实在2000多年前就有思索,孟子曰:“乐乎人之乐者,亦哀乎人之哀者。”

一个人的眼中得预备下能为别人而流的泪。

王国维又说:“心怀悲悯之心的伤心之语,正是真正催心断肝的悲哀。”

说来说去,首先得“悲”,其次有“悯”。

今天是2024年1月23日,武汉“封城”四周年。

好像刻骨铭心,又好像从未发生。

莫言老师为:“什么是真正的悲悯?”

有时候慈悲悯怀,想拯救苍生;有时候深恶痛绝,想屠尽世人。

武汉&上海封城亲历者:我走过的这四年

我是武汉封城+上海封城的亲历者,从2019年秋季在武汉毕业,并在武汉房企开始工作,到2020年12月来到上海工作至今,毕业来的五年,前四年与地产难舍难分,后四年与疫情欲断不断,其中的点点滴滴,也许也是你的点点滴滴。

2020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武汉抗疫

时间回到2020年1月17日的武汉,当天我正在参加公司举办的年会,这是我毕业后入职的第一家公司,是一家央企地产公司,也是我参加的第一次年会,因此格外兴奋。

2019年是武汉的军运会年,也是城市大基建大开发,房地产大发展的一年,那一年武汉的住宅销售面积是2982万㎡,已经连续三年位居全国第一。

因此那一年的年会,我们开得欢呼雀跃和信心满满,现场也是一片喜庆氛围。当时并没有人戴口罩,但是武汉市当时已经有人陆续中招,也在流传一些说法。

1月19日,我还参加了一场校友会的年会,现场也没有什么人戴口罩,熟不知,灾难即将来临。

1月20日,公司就发出紧急通知,取消一切活动,可以休假了。正好当天我女朋友从成都出差回来,我们就马上买了从武汉回荆州的火车票,去她家过春节。

不成想,这一别就是两个多月,这个我求学和工作过八年的城市,一夜之间以这样的姿态来到世界中央,被关心着、担心着、牵挂着。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1月23日凌晨,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布1号通告称:各离汉通道暂时关闭,武汉正式封城。

从1月20日来到荆州,到4月1日返回武汉,这段时间武汉是疫情的暴风眼,但其实整个湖北都在相继沦陷。

回到荆州的第二天,居委会就开始排查武汉返乡的居民,并实施居家隔离,到1月26日,基本外面各个街道和乡镇都开始实施隔离管理,那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春节,除了外面喊着大喇叭的巡逻车–大家不要左右串门,不要在家聚集打牌。

再往后,只要不确诊不生病,在乡村的日子,就是每天吃饭、睡觉、屋前屋后散步,再到后面开始居家办公,更多是关于学习和研究,不回武汉,业务根本就开展不起来,只是返程的日子一变再变,好似遥遥无期,身上的赘肉和头上凌乱的长发越来越多。

树叶落了又绿,油菜花和梅花静静开放,万物肆意生长,门前蜗牛慢慢爬过,留下的足迹诉说生命的来过,而武汉那头的生命却并不好过。

武汉的确诊数据不断攀升,医疗资源告急,临时修建和征用各类场所作为医院,全国各地的支援医护人员涌来,政府及基层工作人员顶在一线,更有广大志愿者参与其中,我们开始了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拉锯战。

期间有位在武汉的同事发出求助,说是她的父母都生病了,却没有医院收留,很危急,可惜我当时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后来她的父母如何,我也并不知晓,当时应该也有很多这样的求助在,也有很多我们不曾知道的结局。

武汉解封之后,政府加快复产复工,并加强灾后重建和经济刺激,截至5月8日,武汉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开工率接近99%,6月13日零时起,湖北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应急响应级别由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二级响应调整为三级响应,城市生产生活秩序基本恢复。

其中4月20日颁布《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促进建筑业和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措施的通知》以及5月7日发布的《武汉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关于贯彻落实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措施的通知》,对分期缴纳土地出让金、缓交城市基础设施配套费、容缺办理规划审批手续等作出了规定。

军运会的余温、抗疫胜利后的经济刺激、对武汉未来发展的持续看好,武汉在2020年下半年迎来房地产的最后一波狂欢

2020年4月24日,融创以19196.69元/平方米的楼面价竞得武昌区P(2020)018号地块,创造武昌区单价地王纪录

6月18日,蓝光以7569元/平方米的价格竞得蔡甸区P(2020)037号地块,创造蔡甸区单价地王纪录

7月14日,禹洲以13005.51元/平方米楼面价竞得经开区P(2020)059号地块,创造经开区单价地王纪录

11月13日,华润以30558.14元/平方米的楼面价拿下江岸区P(2020)122号地块,这不仅是江岸区的单价地王,也是武汉市目前的最高纪录

12月15日经开区的P(2020)152号地块由武汉城建集团以574364万元竞得,创造经开区总价地王纪录记录。

东湖高新光谷中心城,远在三环之外,楼面价甚至破了15000元/㎡。

往后的日子,这些地王将痛不欲生。

刨除一季度封城影响,2020年武汉出让住宅和商服用地共计156宗,土地面积约3200万平米,出让金高达1860.87亿元,位列全国第六名,在其之前的有上海、杭州、广州、南京、北京,这一波,反正政府是不亏。

显然,我们小看了这场疫情的影响,更重要的是我们忽视了政府调控地产的决心,武汉的疫情只是开始,而房地产的宿命却是早已埋下了伏笔。

2021年–换一个城市开始,东进沪飘

再后来,2020年12月我来到上海一家20强房企上班,主要是做物业子公司的分拆上市。

受前几年地产母公司突飞猛进发展影响,待交房面积+非业主增值服务收入潜力巨大,2018年开始,物业迎来一波上市潮,碧桂园服务的市值甚至一度超过了母公司碧桂园地产。

2021年一季度开始,政府对于房地产调控急转直下,三条红线、两个集中,招招打在房企的七寸上,民营房企的痛肉眼可见,进而相继暴雷。

峰回路转,受地产母公司风险外溢影响,新增上市物企减少,已经上市的则是市值跳水,更有被卖退市者。

2021年,在疫情全国反复及外防疫情输入背景下,房企销售受限、融资不力、资金监管,该年成了房企命运的转折年,疫情不过加快了这一天的到来,房地产从业者纷纷另谋出路。

2022年–上海封城,意料之外

进入2022年,形势并未见好转,我们虽然过了港交所聆讯,随时可以上市,最终为了保地产,还是以近30亿元作价卖给了碧桂园服务。

依稀记得,3月底我们刚与碧桂园服务完全签约并交接印章,上海就因疫情封城了,时间刚刚好。如果疫情之后再卖,估值会大打折扣,甚至卖都卖不出,试想碧桂园服务的市值从2021年3月开始到今天,即缩水了近80%。

上海封城从3月底到6月初,刚好接上了武汉当时封城了一季度,人生的半载,就是这样被囚在一室之内。

武汉封城,是意料之外的不得不封,上海封城,则是意料之外的终于封了。在全国经历了两年抗疫洗礼后,病毒也并不如之前险恶,上海的封城,多少有点迎合的意味,除了对大家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之外,倒是促进了与合租室友的关系,也通过和室友一起在小区组织义务剪发活动,更好地融入到上海本地生活。

解封之后,原来的物业子公司也卖了,我又去地产母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那个阶段所有地产公司的主基调就是降本增效、回笼资金、加快融资、保证刚兑。

当房价下降30%的时候,原先的装修成本及标准定然不是房企能接受的,一切能砍的成本都砍掉,因此这几年交的房子,大概率质量不会太好,不过这种环境下,能顺利交房依然不错了,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人为了交房在维权。

2023年–解封之后,再难从前

时间来到2022年8月,我又跳槽到上海一家商业管理集团工作,这又是一个容易受到疫情影响的行业–线下商业。

公司会投入大量的成本进行防疫和筛查,但凡场内遇到确诊或密接,就是彻底的消杀甚至关店;每当要筹划大型活动,人群容易积聚,还要制定应急方案,要限流,要有救护车随时待命。

到22年底,疫情已是强弩之末,该阳的都阳过了,全国放开已是大势所趋。

但一直到我23年下半年离开这家商业管理公司,线下商业未恢复到疫情之前,整个经济都未回到2019年水平。

2019年,成了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梦。

如今,站在2024年之初,武汉封城已过四载,我从地产走来,又向疫情走去,一切放开了,敞开了,但对于未来的信心,好像并未解封过。

有些话说不了,有些人忘不了,都丢进了历史的水坑里,走进了下一个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