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哈尔滨旅游火热,挤满了对冰雪大世界满怀好奇的南方人,“南方小土豆”的梗也随之在网上流传开来,然而,争议也随之而来。
这一称呼原本出于戏谑,一般认为是针对南方人个头矮、风尘仆仆到东北搓澡又好似一锅土豆洗泥,但很多东北人坚称这不带歧视意味,“南方小土豆听着可爱又稀罕”。
《中国新闻周刊》的一篇《为什么称南方人为“小土豆”?》显然支持这种看法,认为“从言语的感情色彩义来说,这一称呼确实是褒义,甚至带点喜气洋洋的意思”,使用时“和歧视及攻击无关,而是饱含满满的亲切和宠爱”,而且“语气也是充满爱和温暖的”。
然而,还是有很多人本能地对这个称呼感到不舒服(坦白说,我本人也是),这还不仅是南方人如此,一位北方朋友也私信跟我说,他也相当不舒服,“但是我又不是因为觉得这是在嘲讽南方人矮而不舒服,就是让我觉得很无语,让我不适”,那这种不适究竟是为什么?
项栋梁日前在一篇《你好,我是有边界感的南方人,不是你的小土豆》中认为,“‘南方小土豆’这种杂糅着宠溺与偏见的称呼,它最大的风险在于打破了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
他进而抨击,这种自以为表达热情好客的方式,折射出东北在观念上的落后,进而将“没有边界感”看作是没有规则、非市场经济的一种社会特质,认定这需要为东北这些年的经济落后负责:
东北人认为的很多正常的人际交往方式和做事情的方式,在市场经济相对发达的南方社会看来是非常扭曲、非常危险的。……边界感导向的不是疏离,而是规则。人和人之间按文明规则相处,而不是按关系亲疏来决定用哪副面孔。恰恰是这种必要的边界感,才让每个人在社会中处于一个舒展的状态,可以在更广阔的空间里发展。
这种解释有道理吗?那先理解下什么叫“边界感”。
一般来说,缺乏边界感是熟人社会的特征,彼此都很亲近,咱谁跟谁啊,你要是客套,那不是见外了吗?不分南北,中国人都很自然地知道,先拉近双方关系,做事就容易多了,所以才要“套近乎”。
“缺乏边界感”的指责,意味着没能把握好人际交往上“亲疏有别”的分寸:从小一块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们,见面就嘻嘻哈哈打闹,互称“胖子”、“矮冬瓜”,那是亲昵,但你一个陌生人,也这么叫,那就算按捺住不揍你,难道还给你好眼色?
在此值得注意的一点是:“缺乏边界感”和“歧视”不是一回事,倒不如说是:“你跟我有那么熟吗?”因此,同样的称呼,熟人可以叫,也不介意(甚至还更亲切,有些铁哥们格外嘴贱,见面就相互笑骂“傻逼”),但你就不行。
哪怕是褒义称呼,在某些语境下也会冒犯人。一个女孩子走在街上,小流氓对着她吹口哨,叫她“美女”,虽然这明明是美称,但她却很可能反感、厌恶。如果此时还叉腰去质问:“怎么,叫你美女还不乐意?”如果可以,她肯定会赏你个耳刮子。
所以,“南方小土豆”的称呼,归根结底是“你跟我没那么熟”吗?恐怕不完全是。东北毕竟是国内长久以来城市化水平最高的地区,我认识的许多东北朋友,在人际往来时,好像也没比别处更自来熟。
何况,很多人之所以对这个称呼感到不舒服,也不是因为缺乏距离感。上海人可能是国内最在意距离感的群体,我之前就有一些同事私下和我说,他们很不喜欢一些销售初次见面就“哥”啊“姐”啊地套近乎,“谁是你哥啊?”
像这样才是对缺乏距离感的反感,因为“哥”绝无贬义和冒犯之意,相反对方明显是自居低位,想和你拉近关系,但你还是反感,因为你觉得跟一个陌生人保持距离才更舒服。
然而,“南方小土豆”引发的不适,不是因为这样。至少有一些人,感到不快是因为其中隐含的负面联想——当然,“缺乏距离感”的意思似乎是说,哪怕这称呼有点冒犯,但只要够熟就没事(就像叫朋友“矮冬瓜”)。何况,为什么一些东北人看了这称呼,也感觉“尴尬得脚趾头抠地”呢?
我想,这里的一个关键之处是:一个称呼是否隐含歧视意味,应以对方的感受为准。
确实,对于同样一个称呼,有的人觉得冒犯,有的人却无感,有的人甚至喜欢,这取决于复杂微妙的社会互动。但问题在于:当对方不喜欢被这样称呼时,振振有词地辩解“我这都是爱称,你别玻璃心”,这就过了,真正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恰是在这里。
因为这种“自以为没问题”其实隐含着无视对方的感受,乃是自我中心的可靠体现。这也远不止是东北的问题,你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到处都存在这样的心态:自己如何对待他人,不管别人如何抗议,那都没事,甚至还很委屈;然而,反过来,对别人的任何有意无意的轻微冒犯,都可能报以猛烈的情绪反应。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一些北方人同样不舒服,虽然都是“不舒服”,但背后的意味大不一样——他们不是被冒犯的对象,但那些共情能力强的人,很自然地就会对这种无视他人感受的做法产生本能的不安。
为什么难以体察他人感受,这与其说是距离感的问题,不如说症结在于一种权力文化:它难以将彼此视为平等互动的个体,并代入他人的感受,设想自己遭遇这样的冒犯时会是怎样。换位思考之所以很难,恰是因为权力构造阻止了共情,因为权力不允许互换。
至于这会不会对经济发展产生什么潜在的影响,是否决定性的影响,这难以评估,不过有一点似可肯定:它既可能是市场经济薄弱的原因,又可能是结果。因为如果当地有发达的工商经济,那势必就会迫使个体与他人在利益计算的基础上展开互动,发展出经济理性,即便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更多去体会他人的感受。问题或许就在这里。
-->
`,
"script":[]
}
, "gg_rightside": {
"html":`
`,
"script":[{"exec":`(function(w,q){w[q]=w[q]||[];w[q].push(["_mgc.load"])})(window,"_mgq");`}]
}
, "gg_duturandom": {
"html":`
`,
"script":[]
}
, "gg_square": {
"html":`
`,
"script":[]
}
, "gg_topbanner": {
"html":`
`,
"script":[]
}
, "gg_middlesquare": {
"html":`
`,
"script":[]
}
, "gg_dutu": {
"html":`
`,
"script":[]
}
, "gg_botline": {
"html":``,
"script":[]
}
, "gg_dututop": {
"html":`
`,
"script":[]
}
, "gg_shipintop": {
"html":`
`,
"script":[]
}
, "gg_inContent": {
"html":`
`,
"script":[{"exec":`(function(w,q){w[q]=w[q]||[];w[q].push(["_mgc.load"])})(window,"_mgq");`}]
}
, "gg_shipinrandom": {
"html":``,
"script":[]
}
, "gg_sideSticky": {
"html":`
`,
"script":[]
}
, "gg_bottombanner": {
"html":`
`,
"script":[{"exec":`(function(w,q){w[q]=w[q]||[];w[q].push(["_mgc.load"])})(window,"_mgq");`}]
}
, "gg_marquee": {
"html":`
`,
"script":[]
}
}
const adEnv={
"gg_header": {
"html":``,
"script":[{"exec":`(function(){/*
Copyright The Closure Library Authors.
SPDX-License-Identifier: Apache-2.0
*/
'use strict';var g=function(a){var b=0;return function(){return b
=b||null!=a.a&&0!=a.a.offsetHeight&&0!=a.a.offsetWidth||(fa(a),D(a),l.setTimeout(function(){return E(a,b-1)},50))},fa=function(a){var b=a.c;var c="undefined"!=typeof Symbol&&Symbol.iterator&&b[Symbol.iterator];b=c?c.call(b):{next:g(b)};for(c=b.next();!c.done;c=b.next())(c=c.value)&&c.parentNode&&c.parentNode.removeChild(c);a.c=[];(b=a.a)&&b.parentNode&&b.parentNode.removeChild(b);a.a=null};var ia=function(a,b,c,d,e){var f=ha(c),k=function(n){n.appendChild(f);l.setTimeout(function(){f?(0!==f.offsetHeight&&0!==f.offsetWidth?b():a(),f.parentNode&&f.parentNode.removeChild(f)):a()},d)},h=function(n){document.body?k(document.body):0e;e++){var f=c.concat(d[e].split(""));K[e]=f;for(var k=0;k>2;n=(n&
3)<<4|t>>4;t=(t&15)<<2|h>>6;h&=63;f||(h=64,e||(t=64));c.push(b[k],b[n],b[t]||"",b[h]||"")}return c.join("")};try{return JSON.stringify(this.a&&this.a,S)}finally{Uint8Array.prototype.toJSON=a}}:function(){return JSON.stringify(this.a&&this.a,S)};var S=function(a,b){return"number"!==typeof b||!isNaN(b)&&Infinity!==b&&-Infinity!==b?b:String(b)};M.prototype.toString=function(){return this.a.toString()};var T=function(a){O(this,a)};u(T,M);var U=function(a){O(this,a)};u(U,M);var ja=function(a,b){this.c=new B(a);var c=R(b,T,5);c=new y(w,Q(c,4)||"");this.b=new ea(a,c,Q(b,4));this.a=b},ka=function(a,b,c,d){b=new T(b?JSON.parse(b):null);b=new y(w,Q(b,4)||"");C(a.c,b,3,!1,c,function(){ia(function(){F(a.b);d(!1)},function(){d(!0)},Q(a.a,2),Q(a.a,3),Q(a.a,1))})};var la=function(a,b){V(a,"internal_api_load_with_sb",function(c,d,e){ka(b,c,d,e)});V(a,"internal_api_sb",function(){F(b.b)})},V=function(a,b,c){a=l.btoa(a+b);v(a,c)},W=function(a,b,c){for(var d=[],e=2;ec?0:c}else c=-1;0!=c&&(W(a.b,"internal_api_sb"),Z(a,Q(a.a,6)))},function(c){Z(a,c?Q(a.a,4):Q(a.a,5))})},Z=function(a,b){a.c||(a.c=!0,a=new l.XMLHttpRequest,a.open("GET",b,!0),a.send())};(function(a,b){l[a]=function(c){for(var d=[],e=0;e2){dom.hide();}}$("#showallcomment").show();$("#showlesscomment").hide();};',
],
"src":[
{"src":"//count.wenxuecity.com/service/count/script/do.php?type=news&id=125359628&n=0&out=jsval"},
{"src": "/news/js/view.js"},
{"src":"/members/js/md5.js"}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