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加大军队反腐力度:多名军官被罢免人大资格(图)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在2019年的阅兵式上。专家们说，他似乎正在铲除军中负责武器研发和军事设施部门里的腐败。 Thomas Peter/Reuters

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资格的官员包括国家主席习近平领导的解放军中一些冉冉上升的耀眼新星：两名曾负责卫星发射和载人航天任务的将军；一名海军上将，他曾帮助巩固中国在有争议的南中国海的军事存在；还有一名是导弹军指挥官，他曾训练军队提高中国应对可能发生的核战争的能力。中国政府最近突然免去了包括上述官员在内的九名高级军官在中共控制的立法机构的代表职务，且未做任何官方解释。

专家表示，这个做法表明，习近平铲除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腐败和其他不当行为的攻势正在不断增强，而且主要针对负责发展武器和军事设施的政治敏感部门。去年10月，中国突然撤掉了国防部长，此人曾在军队的武器采购系统工作了多年。再之前几个月，火箭军的两名指挥官被撤换，这支部队控制着中国的核弹。

自2012年上台以来，习近平在中共官员和军事将领当中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反腐行动。但军中最近这轮行动大部分是悄悄进行的，官方从未公开表示过有这项行动。



习近平与晋升上将军衔的军官合影，摄于去年12月。他警告，军中腐败是对国家安全的威胁。 Li Gang/Xinhua, via Associated Press

跟踪中国军队活动的专家说，习近平的策略似乎是针对性的快速行动，旨在维护他对军火部门的控制。他们指出，遭解职的将领中似乎不包括习近平的长期盟友，至少目前如此。

这种模式意味着“有针对性的打击”，“表明即使在最关键的技术领域，中共也愿意打击腐败，以确保这些部门的长期健康发展”，长期研究中国武器研发项目的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张太铭教授说。

张太铭指出，中国的武器研发项目是解放军“最保密”的方面之一，并在过去几十年里拿到了大量资金。“非常容易出现大规模的腐败，”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

中国在上周五晚的一份简短公告中宣布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资格罢免决定。两天前，最高政治咨询机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宣布，撤销三名与军队有关的国企高管的政协委员资格：其中一名来自武器研发联合体中国北方工业集团公司，另外两名来自中国航天科技集团有限公司。



中国国防制造商北方工业有限公司去年在泰国一场防务安全展上展示其生产的无人机模型。这家公司的一名高管最近被撤销了政协委员资格。 Narong Sangnak/EPA, via Shutterstock

这轮反腐运动也许有损习近平在政治上立于不败之地的形象，因为被免职的官员都是他提拔上来的。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习近平如此大胆地对现役军官下手表明，尽管中国经济困难重重，他仍持有无与伦比的控制权，曾在美国中央情报局任中国政治分析师的克里斯托弗·约翰逊说。

“习近平愿意承担如此大规模清洗的难堪，表明他确保军队能履行他的“能打仗、打胜仗”使命的决心有多大，”约翰逊说。

习近平上台后不久就发起了一场打击军中腐败的运动，并警告，在中国与西方的竞争加剧之际，军中腐败将危及国家安全。十余名指挥官和将领被定罪，罪名涉及出售军队资产、合同受贿和卖官行为。

但当时，习近平仍在巩固自己作为中国领导人的权力，那场运动主要针对的是已退休的官员。“现在，他的权力已在相当程度上无可质疑，他能相对轻松地解决问题的根源，”约翰逊说。



李尚福上将去年6月在一个军事论坛上，那之后他突然被免职。他曾在军队的武器采购系统工作了多年。 How Hwee Young/EPA, via Shutterstock

调查军中腐败的人“很早以前就把武器采购认定为解放军腐败的主要部门之一”，张太铭说。但在以前的反腐运动中，外界知道的被抓官员中几乎没有在这个部门工作的。“这轮运动的主要打击目标似乎是武器采购和国防工业部门，”他说。

不清楚习近平为什么选择现在采取行动。这轮反腐运动的第一个明显迹象是两名火箭军司令员去年被免职，接下来是国防部长李尚福上将被免职。专家们说，有一种可能是，火箭军中发现的问题也扩大为更大范围的调查。

最近几天被罢免全国人大代表资格的官员中，有些人与李尚福打过交道，那是他在监管采购的总装备部或习近平2015年调整军队后改组成立的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工作期间。但也有些人与李尚福没有关系，这表明反腐调查已扩大到李尚福的圈子之外，现居美国的中国海军前军官姚诚说。

被罢免代表资格的军官包括退役空军司令员丁来杭，他曾推动飞行员接受实战化训练。还有一名是海军司令员鞠新春，他曾任南海舰队副司令员。那之前，他曾任南海舰队装备部部长。另一位是中国导弹部队火箭军上将李玉超，他曾负责在遭受核打击后发动核反击的演习任务。他已于2023年被免职。

台湾国防安全研究院的中国军事问题专家欧锡富说，军队高层的人事变动可能会在短期内放慢某些武器或设施的推出，因为官员们要仔细研究这些武器和设施的合同，发现潜在的问题。但这种推迟可能不会太久，他说。

目前还不确定的是，反腐调查是否已扩大到了习近平2022年获得中共领导人的第三个任期后任命的官员和指挥员。



2023年3月，张又侠被任命为中央军委副主席，率领其他官员宣誓就职。张又侠与习近平有长期的私人关系。 Pool photo by Greg Baker

这些人中包括张又侠上将，他目前担任中央军委副主席，位置仅次于习近平，并与习近平有长期的私人关系。张又侠以前担任过解放军总装备部部长，以及改组后成立的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部长。在由24名中共高级官员组成的中央政治局中，至少有三名委员是从武器装备或航空航天部门升上来的。

“习近平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所有可以用来对付所有军官和党政官员的负面材料，因此他可以随时找到理由对任何人采取行动，”欧锡富说。至于张又侠及其他进了政治局的高级将领的命运，欧锡富说：“迄今为止的迹象表明他们可以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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