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两句话的细节里，就能看出普京处境不太妙

俄罗斯瓦格纳集团的“叛乱”是匪夷所思的事。一方面，这很不像发生21世纪的事，另一方面，这也是很多人都预测会发生在俄罗斯的事，结果它还真的发生了。

不管如何，这都不是一件很大的事，一个小小的雇佣兵集团真的打到莫斯科抓获绍伊古，也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这件事虽小，影响可能很大。它甚至能影响到中国，那些支持俄罗斯和普京的中国人，今天会很不开心。这种混乱和荒唐，会影响到他们内心的正义感。

它对普京本人也会有很大的影响。不管是绍伊古还是普里戈任被干掉，普京的威严都会受到损失。虽然他不太在乎，但是“总统的形象”如果真的在俄罗斯民众中普遍坍塌，总统也一定会坍塌，而且大概率会以一种可笑的形式。

我注意到，各路媒体在报道这件事时，不断重复的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总统已经知道此事”，这是给俄罗斯民众的定心丸，继续喝酒继续睡吧，总统已经知道，他会搞定这件事。

第二句是普京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说的，俄罗斯强力部门“在全天候向普京汇报在其针对武装叛乱企图下达指示后所采取的措施”。

引号中的部分是俄罗斯卫星通讯社中文网站的翻译，真是一个复杂的句子。翻译成大白话，就是普京已经作出了指示，而各部门现在正在全天候向他汇报本部门贯彻执行的情况。

这两句话表明，普京正可能面临着真正的困境。

“总统已经知道此事”，“全天候向他汇报”，都表明此事的真正责任人只是普京自己。强力部门都拥护普京（最起码表面上），但是也因此而放弃了自己的判断和责任。

任何事情发生后，一定要先报告（自己不能擅自决策）；只要总统知道，自己就万事大吉；等总统指示后，自己再做行动，然后不断汇报——因为汇报本身比行动更重要。

这就是俄罗斯现在的政治生态，这再次让人想起坐在长桌子后面的普京。这种局面，当然是普京努力的结果，正是他亲手把自己束缚在一个“信息茧房”中。他收集了所有的权力，也就承担所有责任。

不管是佩斯科夫还是总检察长，在他们对“叛乱”的表态中你看不到真正的愤怒和担心。他们甚至连情感都已经上交。

“总统已经知道”和“全天候向总统汇报”，描述的是一种信息传递状态，是“从文件到文件”，也是绝对的形式主义。诡异的是，在这样的信息传递中，尽管普京地位至高无上，但是公众又看不到普京本人：总统他还好吗？

终极的信任和终极的怀疑在此刻交融在一起。这就是“普京式困境”，他很少出来讲话，因为他一开口，人们可能就会发笑。他讲的东西，和人们感受到的现实，差距实在太大。“总统已经知道一切”，但是这个“一切”可能不是真的，也可能很小。

正是这种状态，让人相信“小小的瓦格纳集团叛乱”说不定还真能带来很大麻烦，因为他们最起码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