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侵、种族主义…美国福音派重要人物自揭家丑引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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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远奇Peter Wehner在《大西洋月刊》发表文章,南方浸信会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主席摩尔离职后,揭发了这个委员会内部腐朽黑暗的政治和管理,从而引发了作者对信仰和宗教关系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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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知名基督教作家告诉我:“这是一场地震。”

美国最有影响力和最受尊敬的福音派人士之一,罗素·摩尔(也是我的朋友)于2020年2月24日发表了一封非同寻常的信,震撼了基督教世界。

写这封信时,摩尔是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Ethics and Religious Liberty Commission)的主席,该委员会是美国最大的新教教派——南方浸信会的政策部门。这封寄给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董事会的信,对福音派的执行委员会提出了毁灭性的控诉。

摩尔的信,在他从委员会辞职几周后被泄露给了宗教新闻社。6月1日,与南方浸信会毫无联系的纳什维尔以马内利教会(注:纳什维尔是田纳西州首府,也是这个教会所在的城市)宣布,摩尔将成为其常驻牧师。这意味着南方浸信会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已经与他几乎一生都在参与的教派彻底决裂。

摩尔一封4000字的信解释了原因。

他的离开并不像许多人所认为的那样,是由于他直言不讳地批评了特朗普,尽管这确实惹恼了政治和神学上都保守的有权势的教派成员。

相反,信中指出,造成这种破坏的原因,是他在反对南方浸信会内部的性侵和种族方面采取的立场,这激怒了执行委员会。

当时的执行委员会主席迈克·斯通现在正在竞选南方浸信会主席。据宗教新闻社报道,“支持者将摩尔的辞职,吹捧为斯通作为领袖的有效性的证明”。

斯通针对摩尔的信发表了一份声明,指称信中有“许多不实之词”,并称摩尔是想影响即将到来的教派选举。

摩尔写道:“这里的问题首先是性虐待问题……这个执行委员会,通过他们的章程工作组,在一次临时的会议上,为教会‘开脱’了对性虐待的严重指控。”

在2019年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的全国会议上,摩尔采访了拉切尔·丹霍兰德,她是第一位公开指控美国体操队医生拉里·纳萨尔性侵犯的女性。纳萨尔是体育史上最大的性虐待丑闻的肇事者,他被判终身监禁。

在采访中,丹霍兰德对执行委员会处理詹妮弗·莱尔一案的方式提出了批评,詹妮弗·莱尔曾指控一名南方浸信会神学院教授虐待她。

摩尔写道:“丹霍兰德说的是对的,我的妻子和我都清楚。”

摩尔在一个多星期前写给即将离任的南方浸信会主席的信中说,莱尔“试图通过执行委员会的渠道讲述她被性侵的事,而她自己的话语被执行委员会的工作人员篡改,让人觉得这一可怕的经历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

南方浸信会的出版机构“生命之路基督教资源”的前副主席莱尔告诉《华盛顿邮报》,由于受到南方浸信会执行委员会的虐待,她失去了工作、名誉和健康。

她也证实了摩尔关于“欺凌和恐吓”的描述,《邮报》还报道说,3名在南方浸信会机构工作的雇员和一名前雇员证实了摩尔信中的几个事实细节。而莱尔的叙述也得到了丹霍兰德的证实。她告诉邮报说:“这显示了南方浸信会领导人的腐败和卑鄙程度,他们是真正拥有权力的人。”

摩尔在给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董事会的信中写道,他允许登霍兰德在台上讲述莱尔的故事,这“激怒了执行委员会的一些领导”,他继续说,执行委员会尤其感到愤愤不平,因为其为道德与宗教自由委员会共同主办的“关爱之家”会议提供了资金,本来这个会议就是要解决教会中的性侵问题。

摩尔接着说,“在这些谈话中,我明显地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对我说,‘多好的委员会,如果它出了问题,那将是一种耻辱’,这种感觉始终令我不寒而栗,特别是看到他们在黑暗掩护下做的事情。”

这封信的下一段话是用粗斜体写的。

弟兄姐妹们,我想尽可能清楚地对你们说这些。这些策略被用来创造一种文化,在这种文化中,无数的儿童被撕成碎片,妇女被强奸,然后“被摧毁”。

但性侵并不是使摩尔与南方浸信会执行委员会产生分歧的唯一问题。摩尔写道:

“另一个绝对令人厌恶的问题是种族和解(racial reconciliation)的问题。我和我的家人不断面临来自白人民族主义者和白人至上主义者的威胁,包括在我们的大会中。他们中的一些人早在几年前就参与了新联盟会的活动(该团体支持南方独立的观点)。有些人参与了由白人民族主义本土组织资助的团体。他们中的一些人则是在幕后表达原始的种族主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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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列举了一些具体的例子。他写道:

“因为我在2011年说过,南方浸信会应该选举一位非裔美国人做主席,一位领导人,他处于幕后攻击最前沿,差点把我撕成了碎片。这位领导人在一次聚会上说,‘保守派的复兴就像内战一样,只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右派会赢’。我离开了那个聚会,就像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会做的一样。”

摩尔还提到一位南方浸信会的领导人,他在讨论警察暴力的黑人受害者时,断言“只有那些有枪的人,才能阻止黑人烧毁我们所有的城市”。

除此之外,摩尔声称,有人对他采取了“恶毒的游击战术”,包括专案组的调查,其目的是“让我蒙上一层阴影,让我对这些事情进行自我审查并保持沉默。”

摩尔说,一位南方浸信会人士在2017年告诉他:“我们知道我们不能拿下你,我们所有的妻子和孩子都和你站在一起。这是一场心理战(指的是那些游击战术),为的是让你在做什么或说什么之前三思而行。”

在摩尔的信发表后的一天内,我就听说有些人对整个事件并不感到惊讶。

一位要求匿名才能公开发言的牧师这样对我说:“我在南方长大,我以为南方浸信会的文化可能是独特的,但即使不在南方的教会工作,同样的东西仍然存在。虽然没有那么多相同的问题,但从根本上说,你还是会遇到那些热爱权力的人,他们不择手段地来打压你,这样你就会屈从于他们的权力,而不是福音。”

无数有基督教信仰的人过着正直的生活。我一直在接受那些在困难时期与我并肩作战的人,所表达的深刻的慷慨。我见过一些人,用使徒保罗的话说,“像宇宙中的星星一样闪耀”。

纵观历史,基督教对艺术和文学,对慈善事业和捍卫人权做出了巨大贡献。如果不考虑信仰的作用,就无法理解废奴主义和民权运动,反堕胎运动也是如此。

我最近想起了一个关于伊夫林·沃的故事,他在一次晚宴上对一个年轻的法国知识分子表现得特别粗鲁。主人南希·米特福德问沃夫,他怎么能表现得如此卑鄙,却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信仰和行为的天主教徒。据说,沃夫回答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如果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会有多么地讨厌。”

尽管如此,有些事情还是出了问题,摩尔信中的揭露只是一个令人不安的长长的犯罪链中的最新环节。2019年,《休斯顿纪事报》发表了一个由六部分组成的关于南方浸信会教会内部虐待的系列报道。

美国最杰出的女性福音派人士之一贝丝·摩尔(与我们的主人公摩尔并无关系),今年早些时候与南方浸信会决裂,理由是看到教派领导人支持特朗普而产生了“惊人的”迷失。

她还谴责了白人至上主义的“恶魔堡垒”,和“南方浸信会部分地区猖獗的性别歧视和厌女症”。

贝丝·摩尔向宗教新闻社解释说:“总有一天,你必须说,这不是我。我仍然是一个浸信会教徒,但我无法再认同南方浸信会。”

然而,问题似乎并不局限于南方浸信会。天主教会已经被可怕的性虐待丑闻所震撼。

今年早些时候,一项调查发现了可靠的证据,表明去年去世的受人尊敬的传道人拉维·扎卡里亚斯从事不道德性行为,时间跨度多年,涉及几个大洲。

拉维·扎卡里亚斯国际事工委员会,曾诋毁过扎卡里亚斯伤害和诽谤的一名妇女,国际事工委员会后来为他们的行为向这位妇女道歉。而小杰瑞·法尔维尔在被指控性行为不端后,被迫辞去自由大学的校长职务,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福音派大学之一。

但这些问题超出了性行为不端和虐待的问题。基督徒似乎比非基督徒更容易接受阴谋论,31%的白人福音派基督徒共和党人,坚信“特朗普一直在秘密打击一群儿童性贩子,其中包括著名的民主党人和好莱坞精英 ”这一说法。

党派、文化和区域身份往往会塑造宗教身份。贝勒大学历史学家托马斯·基德说:“在美国流行文化的说法中,福音派,现在基本上是指那些认为自己有宗教信仰并投票给共和党的白人。在许多情况下,文化身份完全支配着信仰,信仰反应其身份。”

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福音派之一人士蒂莫西·凯勒,在2017年的《纽约客》中写道:“福音派曾经表示那些自认为占据道德高地的人,现在,在流行的用法中,这个词几乎是‘伪君子’的同义词。”

我听到美国不同地区的牧师说,一场“代际灾难”正在展开,因为年轻人,包括许多年轻的基督徒,对他们所看到的东西感到多么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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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急于捍卫自己的信仰,许多基督徒拒绝诚实地看待美国基督教面临的危机和其队伍中的腐败。他们宁愿向世界展示一个精神上的波将金村(注:1787年,在叶卡捷琳娜二世出巡的途中,军事领袖格里戈里·波将金在两岸布置了可移动的村庄来欺骗女皇及随行的大使们,先用于指代粉饰太平和虚假繁荣的行为),标榜正义的形象,掩盖一些令人不安的现实。

有一种欲望,想要隐藏虐待和创伤,挣扎和失败,苛待、贬低和支配他人的渴望,还有犹疑和黑暗的一面。教会政治的邪恶程度,几乎可以与你能说出的任何其他政治相媲美,不同的是,教会内部的恶性程度,往往被掩盖在崇高的属灵语言和委婉的表达中。

一些人以毫无底线的方式行事,另一些人只是选择视而不见。

但这并不是全部,我们看到了一些机构的失败,同时也要看到诸如国际正义使命等团体的卓越贡献,国际正义使命是一个保护贫困人口免受暴力侵害的全球性组织。

几天前,我写信给我的一个牧师朋友。这位牧师对耶稣关于麦子和稗子的比喻,以及人类罪恶的现实提出了一些深思熟虑的见解,表示基督徒也难免作恶。但是,他很诚实,也不想自欺欺人,他承认:“我确实发现许多人缺乏圣洁,我跟你一样很沮丧。是的,我确实厌倦了为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做解释。”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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