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药疫苗获世卫授权 中国疫苗外交的胜利与难题(图)

国药疫苗获世卫紧急使用授权，但中国能顺利交付吗？




3月，布达佩斯，人们在接种科兴疫苗。 AKOS STILL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据世界卫生组织称，急需新冠病毒疫苗的发展中国家现在多了一个可靠的选择。而中国作为一个新兴的科学超级大国的声誉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世卫组织上周五宣布，中国医药集团生产的疫苗抗击病毒安全可靠。该声明朝着消除对该疫苗的疑虑迈出重要一步，此前，中国政府和该公司几乎未披露它的后期临床试验数据。

世卫组织的紧急使用授权允许将国药疫苗纳入“2019冠状病毒病疫苗实施计划”（COVID-19 Vaccines Global Access，简称COVAX），这是一项向贫困国家提供免费疫苗的全球计划。将国药疫苗纳入COVAX的可能性将增加人们（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的人）在关键时刻获得接种的机会。

富裕国家正在囤积疫苗。主要疫苗生产国印度已停止疫苗出口，以应对该国日益严重的新冠病毒危机。安全问题导致一些国家的卫生机构暂时停止使用阿斯利康(AstraZeneca)和强生(Johnson & Johnson)公司生产的疫苗。

“该疫苗的纳入有助于寻求保护卫生工作者和高危人群的国家加速获得新冠疫苗，”世卫组织负责卫生产品获取事务的助理总干事玛丽安热拉·西芒(Mariângela Simão)在一份声明中说。

本周，世卫组织将考虑另一种中国疫苗——由科兴公司生产的疫苗，可靠的疫苗供应情况可能会进一步改善。但是这种高调宣传可能不会持久。虽然中国声称到今年年底可以生产多达50亿剂疫苗，但中国官员说，该国正在努力生产足够的剂量满足国内的需求，并警告受到大流行困扰的世界不要期望过高。

“这应该是中国实行疫苗外交的黄金时间。问题是，与此同时，中国自身也面临短缺。”外交关系委员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全球卫生高级研究员黄严忠说。“因此，就全球疫苗获取而言，我预计未来两到三个月内的情况不会有显著的改善。”



一批中国医药集团的产品运往喀麦隆。世卫组织的紧急使用授权允许将中国医药集团疫苗纳入“2019冠状病毒病疫苗实施计划”中。 CHRISTOPHE PETIT TESSON/EPA, VIA SHUTTERSTOCK

中国的疫苗接种起步缓慢，部分原因是政府优先考虑出口，并且居民并不急于接种疫苗。该国目前正在加快全国疫苗接种计划，并计划在6月底之前其14亿人口的接种率达到40％。

国药控股和科兴每天生产约1200万剂，仅略高于中国为了达到国内接种目标所需的每日1000万剂。根据总部位于北京的关注中国对全球健康影响的咨询公司播锐智咨询(Bridge Consulting)提供的数据计算，为了满足其他国家的需求，这两家公司将必须额外生产约5亿剂疫苗。

中国疫苗短缺突显了在这个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开展大规模疫苗接种计划的同时，还雄心勃勃地试图进行疫苗出口的复杂性。疫苗供应链中涉及的公司——例如制造注射器的公司——正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全世界都缺这个疫苗，”科兴发言人刘沛诚说。“需求太大了。”

中国官员表示，为了缓解这一缺口，在中国接种疫苗的人可以将他们第二次注射的时间推迟八周之久，或者他们可以结合使用不同公司生产的相同类型的疫苗。他们表示，短缺应该会在6月前得到缓解。

杜克全球卫生研究所(Duke global Health Institute)分析全球疫苗数据的安德里亚·泰勒(Andrea Taylor)称，Covax项目中可能加入的两种中国疫苗“能改变局面”。

“中低收入国家目前的情况非常危急，所以我们可以分发的任何疫苗都值得动用，”泰勒说。“来自中国的两种可能的选择，真地可能改变未来几个月会发生的情况。”

中国的疫苗已推广到80多个国家，但它们面临着严重的质疑，部分原因是这些公司没有公布三期临床试验数据，以便科学家们独立评估疫苗的有效性。世卫组织的一个咨询小组本周公布了这些数据。

世卫组织咨询小组称，中国医药集团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研发的疫苗有效率为78.1%。科兴疫苗的有效率在50%到84%之间，这取决于进行第三阶段试验的国家。两种疫苗都使用一种久经考验的技术制造，它采用化学物质削弱或杀死病毒。

该咨询小组的数据显示，它对中国国药新冠疫苗能在成人中预防新冠病毒有“高度信心”，但对它在60岁以上人群的信心“很低”。 该小组对科兴疫苗的调查结果与此类似。

世卫组织表示，由于中国医药集团在试验中招募的60岁以上的成年人不足，该机构无法估计疫苗对这一人群的有效性。但世卫组织表示，它不会限制这个年龄组使用疫苗，因为初步数据显示，“该疫苗可能对老年人有保护作用。”

关于该疫苗对抗世界各地出现的许多新冠病毒变体的效果，目前的数据有限。中国疫苗总体上不如美国辉瑞制药有限公司和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Pfizer-BioNTech)联合研发的疫苗，以及莫德纳(Moderna)公司的疫苗有效。

但对中国领导人来说，世卫组织的批准仍然可以被视为一种荣誉。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承诺，要让新冠疫苗成为“全球公共产品”。

在印度上个月宣布限制疫苗出口后，印尼和菲律宾表示将向中国寻求帮助。上周，中国外交部长提出帮助南亚国家获得疫苗。

印度尼西亚说，在佐科·维多多(Joko Widodo)总统与习近平举行会谈后，该国将从科兴那里获得额外的疫苗。在同一周的一次演讲中，菲律宾总统罗德里戈·杜特地(Rodrigo Duterte)表示，他对中国提供的疫苗“感激不尽”。

世界卫生组织的批准是否会改变北京发放疫苗的方式，还有待观察。据播锐智咨询的数据，中国仅向Covax提供了1000万剂疫苗，不过中国已经独立捐赠了1650万剂疫苗，并向84个国家出售了6.91亿剂疫苗。许多捐赠是给非洲和亚洲的发展中国家的。

“他们不喜欢把自己产品中包含的慷慨划归联合国的品牌之下，”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全球卫生政策中心主任J·史蒂芬·莫里森(J. Stephen Morrison)说。“他们正处于一个历史性的阶段，”他说。“他们想让接受者知道，这是中国在提供援助。”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