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媒:中国从变调的五四精神到“饭圈文化”(图)

今年五月四日是中国五四运动爆发一百零二年。三年前，习近平提出五四精神就是爱国、爱党精神，在中国青年中影响深远。五四精神是否等同于盲目爱国主义？当今的中国年轻人是否继承了五四运动中对民主与科学的追求？

当局推崇五四精神就是爱国爱党精神

“我不想做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一个不讲义气的人，一个没有教养的人，一个半途而废的人，一个遗忘历史的人，我不想做一个不爱国的人。”这句话出自中国视频平台哔哩哔哩发布的《我不想做这样的人》短视频。恰逢5月4日中国青年节，哔哩哔哩联合多家官方媒体收集了近千名中国初中生的观点，分享年青一代的感悟，引来网络对五四精神的热议。

二十世纪初，中国积贫积弱，面对列强入侵和民族危机，陈独秀、胡适等人发起新文化运动，主张引进西方思想，以民主与科学为主要精神。受此影响，1919年5月4日，以青年学生为先锋、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的游行示威爆发，抗议在巴黎和会上，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胜国的中国被别国欺负，史称“五四运动”。2019年，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五四运动100周年”的纪念讲话，淡化了“五四运动”倡导的民主和科学。他强调五四运动的“核心是爱国主义”，“当代中国，爱国主义的本质就是坚持爱国和爱党、爱社会主义高度统一。”

当局将五四精神宣扬为爱国主义精神，学者们不敢苟同。六四学运领袖、“对话中国”负责人王丹在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爱国只是五四精神的一部分，关键还在于对科学与民主的追求：“五四精神主要还是我们一贯讲的、胡适先生总结的科学与民主。民主一直是五四推动的精神，而科学不只是科学技术，而是说用科学的精神推动社会的改变。至于爱国主义纯粹是中共在历史书上为满足自己的政治目的而编造出来的。”

王丹认为，当年五四运动的爱国主义与抗争紧密相连，而不是盲目爱国，更不是爱党：“你真正爱一个国家要指出这个社会存在的问题，通过自己的行动去改变，这才是爱国。而维护自己的国家，不允许批评自己国家的声音，完全不是爱国的表现，我们称之为‘爱国贼’。”

在五四运动标志性刊物《新青年》杂志的影响下，当时中国年青一代的知识分子开始探索中国和中华民族的新出路。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教授张鸣曾对媒体表示，中国目前存在混淆新文化运动和五四政治运动的倾向。他说，在当代，学生游行不可能出现，更称不上输入民主与科学的文明思想。

华盛顿信息与战略研究所所长李恒青告诉本台，中共将五四精神中的爱国主义精神与爱党划上等号是歪曲历史。他认为，在这种扭曲的教育中成长起来的年青一代能否肩负起重建中国的重任还有待怀疑。

李恒青说：“这些年轻人是否会担当起来共产党再建的重任，所谓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宏伟目标，我看未必。现在很多的年轻人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党国需要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他们就按照党国的要求去说、去做。这一代年轻人适应形势，一旦形式变了，党国会失望的。他们用歪曲的历史给年轻人建立起所谓的心中信念，一旦信念坍塌，反作用会更强。”


一百零二年前五四运动中的一幅照片

年轻人沉迷娱乐 饭圈文化为爱国主义代言

与五四时期忧国忧民的青年人不同，在当今中国以90后为主的“小粉红”群体崛起，积极拥抱主流的盲目爱国主义。与此同时，近些年受日韩娱乐思潮影响，“饭圈文化”在中国青少年中广为流行。依托于互联网，年轻的中国粉丝有规模、有组织地为偶像集资应援，通过投票的形式送偶像出道，而所谓的爱国主义和娱乐文化在年青一代中也逐渐融合。一旦有明星与辱华的品牌方合作或发表与中国官方叙事不一样的言论，粉丝们会立即举报，积极抵制，甚至亲手毁灭他们送上舞台的偶像。

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最近，有大批粉丝购买选秀平台指定合作方的牛奶，通过扫描瓶盖上的二维码为偶像争取投票权，随后指使工人将牛奶倒入臭水沟中。随着“饭圈文化”影响范围扩大并渐有极端化的趋势，新华社在内的多家官媒纷纷下场批评，要求平台和企业肩负社会责任。对“饭圈文化”的监管呼声正在成为主流。

李恒青认为，在消费主义思潮和官方的推动下，青年无处释放的精力助长了饭圈文化的盛行：“在当局他们没有真正得到年青一代的真心支持的时候，就赎买。他们给年轻人提供其他的能够消耗能量的渠道，娱乐可以使有能量的年轻人麻痹，这样年轻人就不会去关注社会变化，更不会关注底层老百姓的社会疾苦。到时要求社会变革的力量就会削弱，对维护中共统治肯定是有好处的。”

青年节当晚，中国官媒央视推出《奋斗正青春》的主题晚会，邀请迪丽热巴、张艺兴等偶像明星共唱爱国赞歌，吸引大批青少年关注。当局通过明星为爱国主义引流的做法成为不争的事实。

王丹同样认为，青年一代沉迷娱乐文化，背后的主要推手是当局：“（饭圈文化）是双方之间不经意间相互配合的结果，一方面政府希望年青一代局限于此文化中，另一方面使年青一代也回避了国家对社会的打压（这个议题）。”

近些年，“奶头乐理论”再次被社会关注。该理论被认为是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提出，是指为避免阶层冲突和社会动荡，企业通过制造大批让人沉迷的娱乐产品，填满人们的生活，转移其注意力和不满情绪，使其丧失对现实议题的思考能力。中国的年青一代是否在官方的默许下陷入“奶头乐”陷阱，对社会议题漠不关心？“饭圈文化”的价值值得整个青年群体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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