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是我的国家:华人回应忠诚度和归属感争议(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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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在哪我都能看见华人,你们的国家出了什么问题?你和我们一样害怕你的政府吗?狗肉是什么味道的?”

  这些都是最新一季《那些你不敢问的事》(You Can’t Ask That)向公众征集的问题。这档由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推出的问答节目邀请少数群体和被误解的澳大利亚人回应对他们的文化、社会等级和种族背景的刻板印象。


  在关于澳大利亚华人的一集节目中,节目组挑选的受访者轮流朗读问题并做出解答。这些问题包括他们对中国政府的态度、在疫情期间经历过的种族歧视,以及他们对澳大利亚的归属感。




  林荫然说,中国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度假地。(Supplied)

  74岁的林荫然(Douglas Lam)是其中一位受访者。当被问到他对澳大利亚的归属感时,他答道:“我效忠澳大利亚,绝对忠心。”

  林荫然说,他的父亲在毛泽东时代被公开枪决。

  “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及时离开中国,我可能就活不下来了。大饥荒、政治动荡......来到澳大利亚并不是我的个人选择,”他说。

  林荫然来到澳大利亚时才14岁,和叔叔住在一起。在这之后的60年岁月中,他曾在水果店工作,开过公交,也曾在悉尼唐人街卖过香港唱片和报纸。

  林荫然说,他仍和住在中国的亲戚保持紧密来往。但对他来说,中国“只是一个度假目的地,澳大利亚才是我的归属”。

  被问到“你们的国家出了什么问题?”时,林荫然回答:“澳大利亚是我的国家。”

  “我在这里的时间比你长得多,你这家伙,”他笑着说。

  澳洲华人被要求证明忠诚度

  来自墨尔本的华人作家钱菁华(Jinghua Qian)表示,许多澳大利亚华人在中国有亲戚,这意味着哪怕他们人在澳大利亚,在公共场合谈论中国时也需要小心翼翼。

  钱菁华现在34岁。尽管会在网上批评中国政府,菁华也会担心自己的言论会对仍在中国的亲戚造成不良影响。



  钱菁华曾担心自己在网上批评中国政府的言论会对在中国的亲戚造成不良影响。(Supplied)

  在节目中,钱菁华被问到对于澳大利亚华人来说,他们是否与其他澳大利亚人一样惧怕中国政府。钱菁华答道:“我比起一般的澳大利亚人更惧怕中国政府,因为我面临着更多风险。”

  钱菁华提到,澳大利亚华人常被要求批评中国,以此证明他们对澳大利亚的忠诚度。

  “[澳大利亚]有种潜在的假设是,如果我们不积极公开表达对中国政府的批评,我们就是支持中国政府,”钱菁华说。

  “我没有决定权——甚至中国公民对此也没有决定权。”

  林荫然过去每年都会到访中国一次,在中国时,他不会谈论政治。

  “当你在中国的时候,不要谈论政治情势,不要反驳,那么你就没事,”他说。

  


  莉莉说她从四岁起就被要求每天练习钢琴两小时。(Supplied)


  来自悉尼的莉莉(Lily)是一位企业家,她来自武汉,曾是一名中国留学生。她说,直到18岁,她才听说1989年天安门事件。

  “这是一件很令人震惊的事,是一件我作为华人我该知道的事。”

  “我们当中很多人曾到国外旅行,我们希望这些信息能更透明。”

  莉莉说,她仍在中国上学时,她被教导不要质疑政府。

  “我们是这么一直被教育来的——被洗脑成要一直认为我们的政府是对的。”

  华人家庭曾被拒绝在餐馆用餐


  1991年,钱菁华在四岁时从上海移民到墨尔本。菁华说,在过去一年,种族歧视变得更严重了。

  “[2020年]让人感觉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由波琳·汉森(Pauline Hanson)引起的种族歧视时期,”钱菁华说,在去年疫情开始时,新冠病毒曾被标签为“中国病毒”。

  


  克里斯蒂安·钟说,随着他长大成人,澳大利亚社会也变得更加包容。(Supplied)

  克里斯蒂安·钟(Christian Chong)在阿德莱德出生,现居住在墨尔本。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他的父母在上世纪70年代从新加坡移民到澳大利亚,当时正逢澳大利亚的白澳政策结束。

  他回忆,当时在他们居住的小镇上,三间餐馆中有两间拒绝接待他的父母。

  随着他长大成人,他感觉社会变得越来越包容了。

  “这些年我都没怎么遇到过种族歧视......但自从唐纳德·特朗普当选后,种族歧视在某种程度上死灰复燃,而波琳·汉森又重新出现在新闻中。”

  有报告显示,澳大利亚华人在疫情期间遭遇了更多种族歧视。

  莉莉也回忆起她近期遇到的一次被种族歧视的经历。

  “我当时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位女士从对面街走过来,说‘回到你的国家去’,”她说。

  “看到人们这么愤怒,我真的很难过。”

  “你的英语很好”

  莉莉仍在中国时,她就读于一间外国语学校,后来她获得了奖学金,来到澳大利亚留学。

  如今莉莉已在澳大利亚生活多年,但她偶尔还是会收到像“你的英语很好”的称赞。

  “我希望人们不要再评判我们了,”她说。



  陈彩虹在澳大利亚出生和长大,英语是母语的她,然而仍会被称赞其英语说得好。(Supplied)

  陈彩虹(Cindy Tan)是一位在澳大利亚出生的马来西亚华人。她也常收到这些“赞美”。

  “我的反应就是,‘啊,我知道,我在这里长大,在澳大利亚受的教育’,”她说。

  英语是陈彩虹的母亲的第二语言。陈彩虹说,她的母亲有着和她不同的经历。

  “她会回到家后跟我说,人们和她说话时有着不同的语气,对她的态度也不同,会居高临下地和她说话。”

  钱菁华说自己常被告知他们会被视为澳大利亚社会的一员。

  “你说英语,你被同化了,所以没问题,你和他们不一样,”钱菁华说。

  “但你知道吗,我的父母是在‘他们’的范围里,”钱菁华说。

  钱菁华也遇到过不谙中文的人对其用中文说“你好”。

  “这就像是在说,‘我只想提醒你,你和我们不一样’,”钱菁华说。

  陈彩虹也有类似的感受。

  “这是在被区别对待,让你永远不能完全融入或找到归属。”

  还有......华人都会弹钢琴吗?

  “我会弹钢琴和拉小提琴,”莉莉回忆道,从四岁起,她每天被要求练习两小时钢琴。

  她曾经想成为一个职业钢琴家,然而遭到父母的反对。

  “我的妈妈说,‘你的天赋不够‘,”莉莉说。

  克里斯蒂安是一位职业钢琴家。他说,许多华人父母送他们的孩子去学钢琴,是希望钢琴能提高孩子的智力。

  “我认为华人父母让孩子弹钢琴是为了向外界表明,‘看,我们很有教养’,”他说。

  此外,也有几位受访者在节目上表示,他们曾花数年学习钢琴,但他们的父母从不认为钢琴家是一个合适的职业。

  陈彩虹曾被夸赞她唱歌很好听,吉他也弹得不错,但这让她的母亲感到焦虑。

  ”妈妈非常担心我会放弃学习,然后走上追寻音乐的道路,”她说。

  一些较为年轻的节目受访者也提到了父母在学业上对他们的期望,包括参加课外补习班和严厉的管束。

  “我从五年级就开始参加课外补习班,这是为了准备考进精英学校,”她说。

  “我总被告知,‘不要想着谈恋爱’,我家里管教很严,不允许我出去玩。”

  每当她和母亲发生冲突时,陈彩虹说,她的母亲总是这样形容她:“典型的澳洲女孩……典型的ABC——出生在澳大利亚的华裔。”

  莉莉说,她的母亲是一位“虎妈”,而她的妈妈总是拿莉莉和其他人作比较。

  “如果我拿了第三名,她就会说,‘好吧,你不是第一名,为什么你这次做错了,如果你做对了你就是第一名’,”她说。

  “妈妈总是说,‘你还不够完美,你需要更努力’。”

  “如果你的表现不好,他们会惩罚你。”

  林荫然在教育孩子上有着不同的态度。

  “我向我的妻子强调——不要逼迫孩子,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他说。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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