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变种疯狂传播 死亡创新高 穷国只能等死?

近日，媒体们兴奋地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本着人性关怀的原则，先说好消息：在经历了数月的惨淡疫情后，美国新冠疫情终于出现了巨大转折点。各州的新冠肺炎日增量，20多天持续走低！

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的统计，自1月9日的疫情高峰以来，全美新病例持续下降；周二的新增病例为110,000多起，人数和最高峰比，足足减少了三分之二！




数据来源：The Denver Channel

42个州的新增病例均有显著降低，另外一些州有减少的趋势，或保持稳定。


数据来源：The Denver Channel

截至周二，全美住院人数为92,880人，也是21天持续下降，是11月28日以来的最低谷，也是自12月1日以来首次低于100,000。


数据来源：The Denver Channel

不堪重负的医院，终于“看到了隧道尽头的一丝光线”！

“我们已经疲劳抗战了十一个多月，很累很累……现在，人数在减少，疫苗也在大规模分发，节假日也都过去了。我们认为，未来是乐观的。” 

范德堡大学的医学急救处博士Todd Rice说。

各州喜出望外，纷纷报道当地关于疫情的突破情况。


宾夕法尼亚


弗吉尼亚


纽约

根据《彭博社》报道，美国上周已分发了1,430万剂疫苗，平均每天分发898,000份疫苗。

一月底，美国疫苗接种人数已经超过了美国的新冠肺炎总人数。

速度很快，可喜可贺！


图源：路透社

但，媒体也是一言不合就发坏消息：随着住院人数下降，死亡率反而激增。




美国日增死亡人数骤增（华尔街时报）

另一方面，根据美国传染病专家福奇博士的预测，新冠病毒的新毒株有走火入魔的趋势，很有可能在美国引起新一轮的疫情大爆发。

目前，美国已经悲催地检测出了三种新毒株，分别是英国发现的新冠亚种B.1.1.7，南非的501Y.V2毒株，巴西的P.1毒株。

其中，英国毒株的传播范围最广，已在美国32个州被发现，感染病例达到467人；南非毒株在马里兰和南卡罗莱纳州露面；巴西毒株则登陆明尼苏达。




周一，加拿大安大略省也出现了首例南非毒株。该人没有任何的旅行史，也没有和旅行过的人进行接触，如何得病还是个谜。

可以肯定的是，加拿大已经全面被变异毒株入侵。

短短的1月份，新不伦瑞克省就出现了1004起变异新冠肺炎。根据推测，从1月底到2月底还会出现6000多例。




“这一天还是来了。” 新省的卫生部长无奈地说。




由于突变，南非毒株能够狡猾地削弱免疫反应，甚至逃脱人体免疫控制。福奇表示，一旦其占了主导地位，已经患过新冠肺炎的人可能被再次传染。

而1月中旬发现的巴西的变异毒株的威力更令人吃惊。它产生在巴西疫情的重灾区——马瑙斯市（Manaus）。

去年春天的第一次疫情高峰期，玛瑙斯市有多达76%的人患了新冠肺炎。来得猛，去得快，这座城市就进入了疫情的康复期，死亡率和住院率都降至低水平。

这次感染事件，似乎足以产生“群体免疫”效果，让这座城市恢重返安宁。

然而，事实却啪啪打脸：1月中旬，玛瑙斯市的医院再次人满为患。




巴西玛瑙斯市新冠肺炎走向（柳叶刀）


巴西玛瑙斯市（NPR News）

这其中，恐怕不少人是二次感染啊！

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的病毒学家马里斯在马瑙斯采集了31份样本，由此发现了新巴西新毒株——p.1。

医学界恐慌了：在一个遭受新冠重创的200万人城市， 被公认实现了高群体免疫水平后，竟然又出现了群体传播。

值得提醒的是，英国的毒株变体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形成一次大爆发，而巴西毒株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就杀得片甲不留。

各大媒体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玛瑙斯到底发生了什么？


玛瑙斯市的墓地（NPR News）

根据英国医学杂志《柳叶刀》（The Lancet）的分析，由于玛瑙斯的第二波疫情是在第一波出现后的七八个月，可以得出结论：

人体通过暴露在病毒中获得的天然免疫力，仅仅能够维持六个月左右的时间。

巴西变种已经登陆北美。在明尼苏达州，一位阳性患者通过鼻拭确诊。该人最近到巴西旅行过。




和英国、南非毒株不同的是，巴西毒株对美国的威胁可能更大……

美国和巴西从地缘上更亲近，生活在美的巴西人口数量众多，比如弗罗里达，有八万人都是在巴西出生，许多人经常到巴西探亲。

而拜登取消了对巴西的旅行限制，每天往来的航班流量很大，病毒也和人一样，自由出入。

巴西的毒株也能人体免疫中逃脱。不同的新毒株之间相互作用升级，结果甚至会削弱现有疫苗的免疫作用。

屋漏偏逢连夜雨：美国疫苗供应不断出现短缺；本周，在暴雪肆虐的地区，纽约和新泽西的很多疫苗接种点被迫暂时关闭。



新泽西的疫苗接种被暂停（福布斯）

春季的疫情不容乐观！

波士顿医学中心的医学主任巴德里娅(Nahid Bhadelia)预测，2月会迎来疫情新的高峰期；随之而来的3月份，美国的死亡率和住院人数也会激增。







“跟踪新冠病毒的突变”已经成为各个国家的重要项目；在美国，有7000多份样本正在接受检测。

目前可知的是，新冠病毒的变异是持续的过程，大约一个月突变两次；和武汉的病毒相比，中间已经突变了25次。




病毒为何如此频繁地发生突变，还是一个谜。可以确定的是，对付新冠就像对付流感一样，需要不断更新疫苗，使之能够应对刺突病毒。

福奇博士给出通俗易懂的解释：“如果不能复制，病毒就不能产生突变。如果能尽快广泛接种疫苗，杜绝传染，则可以闭合开放性的病毒竞争环境，病毒就不会有变异的可能。”


福奇

市场上现有的新冠疫苗，抵抗病毒变体的效果差强人意。

强生公司疫苗对抗严重的患者颇有成效，一针有效率为85%。但是，在对付轻症患者时却不太如意。而且，在美国的保护率为72％，而南非仅为57％。


强生疫苗

马里兰州的小型疫苗公司Novavax对付英国毒株的有效率是86%，对付南非毒株为60%。


Novavax疫苗

最早通过食药监局审批的辉瑞公司和Moderna公司近期表示，为了预防未来不可测的突变，他们在研制新一代疫苗，以增强保护率。

目前，Moderna已经着手为B.1.351变体（英国和巴西变体）做增强剂量的I期实验研究。

届时，会给已经打过新冠疫苗现人再注射一个抵抗新毒株的增强针。




Moderna的总裁斯特凡·班塞尔（Stéphane Bancel）在《华盛顿邮报》的采访中说，现有疫苗的抗体虽然仍起作用，但面对新毒株，产生的抗体只有应对原始毒株的1/6。

他警告：“减少的这部分保护，可以显著地减少人体对新毒株的免疫作用。”




除了疫苗，个人观念的转变也很重要。患过新冠肺炎的人不能持有侥幸心理，心想“我得过病了，不怕。”  

巴西毒株的出现已经表明：天然抗体的失效是分分钟的事，还要老老实实打疫苗。

另外，虽然现在都在把新冠“流感化”，说要打长久战，要“学会和新冠长久地生活下去”，但需要注意的是：新冠的后遗症，可无法和流感等同化。

而且，年纪越轻，越容易受后遗症影响！！

根据《柳叶刀》的调查，住院治疗的新冠患者中约有2/3在康复6个月后还是会感到虚弱疲倦，肌肉无力，难以入眠。




日本东京对新冠的调查显示，有些人虽然得了轻症，但出现了因后遗症卧床不起的现象，有的被单位辞退了；一些人出现味觉障碍或出现倒错，四处寻医，却被告知“无能为力”，成了疑难杂症。

在后遗症患者中，近半数都是10到30岁的年轻人。




有的年轻播主，新冠肺炎康复后，又患上了抑郁症，出现了黑白颠倒的作息，不得不服药解决。




没想到，抵抗力最强的年轻人，可以毫发无损地走出病毒的侵袭，却一脚陷入后遗症里……

相关报道：全球现4000种新毒株！欧美富国垄断疫苗，穷国只能崩溃等死？

世界上第一个达成“群体免疫”的地区，是巴西马瑙斯市。

这座森林之城是亚马逊州的首府，位于森林腹地，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一直以来都被称为亚马逊的心脏……

这座常住人口200万的城市，在去年第一波疫情中，是巴西情况最糟糕的城市：当新冠病毒侵入，它几乎立刻缴械投降。




毫无作用的防疫措施、不堪一击的医疗系统、尚未养成的卫生习惯……

去年4月，这里甚至已经开始挖起了“万人坑”。

数台挖掘机一起工作，才能满足当地日益增加的葬礼需求……




但在最痛苦的时期之后，抗疫措施并未好转，染疫人数却奇迹般下降，甚至到了7月，已经稳定在了一个相当低的水平。

即使完全没有管控措施，疫情人数也不再上升，日增死亡人数已经到达个位数。

当然，这个“奇迹”并不是谜题：通过血清学调查发现，马瑙斯市的居民66%感染，在10月时预估会有76%的人获得抗体。




付出的代价惨痛，但对于穷国来说，似乎也是一种曙光——如果等不到疫苗，至少还有这样断尾求生的方式。

可是……从去年12月开始，新冠疫情，却再次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在ICU占用率接近100%时，马瑙斯市宣布进入为期半年的紧急状态。




毫无疑问，群体免疫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全世界医学家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这个城市，分析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而在柳叶刀1月底的一篇文章中，它提到了一个重要的原因：新冠病毒变异。




去年3月初流行的新冠病毒，感染者的血清中获得了新冠抗体。

但对于普通新冠病毒的抗体，可能并不能对抗变异毒株。

在马瑙斯市第二次疫情爆发后，人们检测了病毒序列，发现第二次疫情的毒株，是变异病毒。

因为变异病毒与普通病毒的不同，它不仅可以重新感染已经病愈的人，更会打破本来已经形成的“群体免疫”，让之前付出的高昂代价化为乌有。




而这，也是人类正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对于新冠病毒一类的单链RNA病毒来说，变异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今天，英国新冠疫苗大臣扎哈维表示，包括英国、南非、巴西发现的变种在内，全世界已经出现了4000种变异毒株。

但99%的变异毒株都对人类没有更大的威胁。




让我们关注的，是那百分之一。

比如英国最先发现的B117型变种毒株，根据1月下旬发布的数据，这种变异毒株传染率增加70%，致死率也比早期病毒高出30%。

或者巴西研究人员在28日发现的，可以在患者体内共存的两种变异毒株。

再或者，像巴西玛瑙斯市出现的，逃避免疫的变异毒株。




逃逸免疫的关键，是一处被称为E484K的突变。

证据表明，E484K的存在，减少了血清中多克隆抗体的中和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逃避人体免疫系统。

德国《明镜》周刊2月2日的报道中称：

E484K的突变，有极大可能性，能使通过疫苗形成的中和抗体无法再跟病毒稳定地结合。




最糟糕的是，不止一个地区的变异毒株中，发现了E484K突变。

在哈佛大学任教15年的流行病学家埃里克·费格丁在推特上说：

“病毒是彼此独立获得E484K突变的，这表明正在发生平行进化。”

“这不是好事。”




美国诺瓦瓦克斯公司，在南非对4400名受试者进行了小规模的疫苗测试。

而初步结果表明，当E484K突变广泛传播时，疫苗的有效性会从90%左右下降到60%。

虽然60%仍然是一个很不错（而且合格）的数据……但，如果毒株继续突变下去，连60%都达不到了呢？




病毒专家Ravi Gupta甚至声称：

“现在我们在病毒和疫苗之间进行了一场 ‘猫和老鼠 ’的游戏。

病毒找到了绕过疫苗的方法，因此我们需要重新制定疫苗（否则我们将面临两次感染的风险）。”




按照最理想的情况——如果人类所有生产的疫苗，按照轻重缓急，全世界按照科学指导公平分配，病毒很有可能会很快被压制下去。

美国东北大学研究人员分析：如果按人口比例向所有国家分发30亿剂疫苗，可将新冠死亡病例减少61%；

而如果高收入国家优先获得其中的20亿剂，死亡病例只会减少33%。




想也知道，现实世界会更贴近于哪一种模型：

目前世界上超过一半的疫苗，被仅占人口14%的富裕国家购买囤积，按人口比例来看，加拿大购买量最大，足够为该国每人接种5次。

发达国家拼命保护自己，抢夺超出自己所需的疫苗。

而落后国家，则一直都打不上，只能寄希望于“顺其自然”，或者等待明年、甚至后年，等发达国家完全疫苗覆盖后再接种。




优先保护本国利益无可指摘，但人类何时能够从新冠阴云中逃脱，还是要看水桶中的最短板。

只有全球足够高比例的人口受到疫苗保护，才可能阻断病毒传播链。

如果最低收入国家无法获取疫苗，即便其他国家都实施了疫苗接种工作，人类每年依然损失惨重。




富裕国家的疫苗接种已经开始进行，全世界超过9000万人接种疫苗，以色列甚至已经有35%的人接种过了疫苗。

而穷国，还遥遥无期。

在撒哈拉以南的10亿人中，只有25人接种了疫苗。

“人们在死亡，人们在失业，这种痛苦令人心碎。”




南非首都的马特塞纳在超市工作，每天人来人往。

为了防止传染给他的小女儿，他一直不敢回到家乡、去见自己的亲人。

“等待疫苗已经很久很久了。”

“我的一个邻居12月去世了，一个同事在1月去世了。而现在，南非的接种还未开始。”




疫苗分配不仅决定了各国最脆弱人群能否尽快得到保护，也关系着全球何时能战胜疫情。

最重要的是……

穷困国家何时能够打上疫苗，也决定了病毒还会传播多久、传播多远……

以及，有多大的变异可能性。




如果落后国家长期无法获得疫苗……

那么，落后的医疗能力、不够格的封锁措施，与必须要维持生计每天出门工作的群众在一起，就会成为新冠病毒的养蛊地。

互相传播、多次感染……一次次的筛选，有朝一日传播出一个现有疫苗无法防备的超级病毒，再重新席卷世界，打破发达国家已经形成疫苗保护，也并非没有可能。




此外，还有另一个非常值得担忧的事情。

在英美的接种计划中，他们为了迅速让更多的人接种疫苗，修改了医学家经过临床试验后给出的接种建议。

英国提出：尽量多的人先接种第一针疫苗，即使这意味着第二针的接种将推迟到 12 周后，远超规定的21天。

美国提出：考虑在 18 到 55 岁人群中，将疫苗的接种剂量减少一半。




两者做法不同，但原因类似。

从数据角度来说，政府想干的事情并不难以理解。

按照疫苗的原理来说，在注射第一针、或者注射一定剂量后，疫苗就会提供保护。

虽然在注射第二针后才能达到最大效果，但……打个比方，80%的人得到了76%的疫苗效果，和40%的人获得了100%的疫苗效果，肯定是前者对于疫情管控更加有力。




但问题是……这没有任何数据支持！

在知道英美政府的骚操作后，辉瑞公司吓坏了，立刻指出：不要这么做！请按照临床试验的建议，在21天内注射，否则无法把握结果！

美国食品药物监督管理局FDA也警告：不应该在没有实验的情况下，改变疫苗接种方案，否则可能会对公共健康产生反效果，构成公共健康威胁。




为什么？原理可以类比抗生素。

咱们在吃抗生素的时候，医生会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即使好转，也一定要吃完开的药再停。

因为如果你擅自停药，保护力却没有全面杀灭病毒，你体内的病毒就有一个定向突变的温床……

本来都是随机突变，但现在不耐药的活不下去了，所以活下来的都是耐药病毒。




新冠病毒同理。

如果疫苗也按照这个方式打，很可能会成为给病毒的“压力测试”，逼着病毒往逃逸方向迅速突变。

——虽然现在没有任何实验数据支撑，但这种可能性存在，而且不低。




昨天，英国政府资助、牛津大学负责的一项实验，开始招募志愿者。

这项实验，将美国辉瑞公司和英国阿斯利康公司生产的两种新冠疫苗在一个两剂疗程中“混合接种”。

科学家们想知道，与坚持使用同一种疫苗相比，混合疫苗的保护作用是否相同、减少或者更好，是否能更好地对抗新冠变异病毒。




此外，科学家们也在冲刺，希望能够在秋天之前，研制出新的新冠疫苗，解决逃逸变种。

就像流感疫苗一样，它有逃逸，我们就追加更新补丁。




在人类的疫苗历史中，从来没有这么仓促而残酷的一场战役。

从来没有任何一款疫苗，是与全世界席卷的大流行病一起争夺时间，和死神一起争抢生命。

从来没有任何一款疫苗，是在一年之中就研发出来，并且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开始全面推广。




富裕地区优先接种、混合接种、少剂量接种、只接种第一针……

这不完全按照科学建议，但全世界在捉襟见肘中，尝试着一个又一个野路子。

因为人类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考验。

但我们可以预见到，在之后漫长的未来中，再出现任何一场席卷全人类的瘟疫，我们这一次的经历，都将成为宝贵的经验。

疫苗先铺开，还是病毒先逃逸。

大范围的疫苗保护先形成，还是病毒先反攻阵地，让疫苗失效。

现在，人类唯一的竞争对手，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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