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现象级“电荒”“煤荒”正席卷中国!发改委回应

2020 年终的平静，被一块小小的煤炭打破了。

中央气象台才刚发布今冬首个寒潮预警，湖南、浙江、江西等地就出现了大面积的电荒，“拉闸限电”的童年记忆时隔十年重现东南大地。湖南向市民发出共度用电难关的倡议，力保经济。浙江看起来稳妥完成了年度目标，直接停了工厂为达减排。

另一边，从北方的内贸港向内陆延伸 600 多公里直达矿区，煤荒行情魔幻上演，环渤海港口下锚船舶达到 204 艘，晋陕蒙还是一煤难求。

而在东南沿海的港口，上个月底有 82 艘澳大利亚船舶滞留，船上装载着的 880 万煤炭被拒之门外。

煤超疯行情还在继续，发改委限采购价，郑州商品交易所七日来三次出手降温，也没有摁住飙涨的动力煤。而火力发电，占了中国近七成的发电量。



（今年动力煤价）

中国不缺煤，为何陷入局部“电荒”、“煤荒”的尴尬境地？



从 12 月 15 日开始，多地重现拉闸限电。

长沙的城市地标、亮化工程都早早关闭，这种举动相信不少市民也会支持。



（图片来源：微博 @ 你好长沙）

但没想到这电是真缺啊。

长沙刚迎来一场小雪，市民们就收到了市里特向广大市民发出的有序用电倡议——全市所有空调一律控制在 20℃以下，不使用电炉、电烤炉等高耗能电器。



取暖光靠跺脚还是不够的，得多运动。于是在用电高峰期，长沙写字楼停电，打工人要爬 30 层楼去上班，这班上得脑瓜子都要冻木了，能有效率？

连居民小区也出现了电梯停运，多个小区发生电梯卡人的意外。



湖南的益阳、衡阳祁东、株洲，还有江西都陆续发布了有序用电方案，在早晚高峰段实施可中断负荷。大家别挤，年底忍忍，错峰用电，省着点，共度用电难关。

11 月 30 日，湖南全省电煤库存同比下降 18.5%。国网湖南电力预计，今冬明春湖南全省用电需求将突破湖南电网供电极限，可供电力存在 300 至 400 万千瓦缺口，日可供电量存在 0.1 至 0.2 亿千瓦时缺口。

浙江也拉闸了。

温州规定市级单位 3℃以下方可开空调，空调不能超过 16℃，领导要带头节能。



义乌一狠心干脆六点钟一到，路灯都给关了，红绿灯也关了，好家伙，晚上不用出门了。

义乌官方回应，城区主干道以及小区里的路灯都会关闭，街上的招牌景观灯也要关闭，部分企业的开工时间也有限制，该措施会持续到年底。



是的没错，你没听错，义乌说我们不仅要灭路灯，还要停工厂，一切为了响应节能减排。

今年外贸订单火爆，义乌作为世界小商品集散地，工厂自然是火力全开，来一单干一单。

但是现在出口企业的风险很大，运价、原材料都在飙涨，还有人民币连续半年走强，不少没定价权的出口企业表示人民币 6.5 就是承受极限了，再做下去就只能“硬亏”，卖越多亏越多。这时候拉闸停电，还真是及时呵护，大伙儿多休息少亏钱。



后来，越来越多的浙江加工厂都反映，收到了紧急通知，到年底之前全部停产。



浙江此前立过减排 flag，到 2020 年，浙江将建立能源“双控”（控制能源消费强度和消费总量）倒逼转型升级体系；在各市平衡基础上，累计腾出用能空间 600 万吨标准煤以上。

看来浙江今年经济确实恢复出色，GDP 是妥妥的稳了，现在准备冲刺最后 KPI，完成减排的约束性指标。

据财新采访的浙江发改委能源局人士表示，浙江更大的压力来自于天然气发电。 因“双控”“减煤”目标下煤电发展受限，浙江组织发展气电。但因浙江处于输气管网末端，非优先保供的北方供暖区，冬季浙江气电在气源保障、成本控制上均有压力。

2020 年 12 月 14 日中国 LNG 出厂均价 5963.46 元 / 吨，半个月内上涨了 1932.05 元 / 吨，同比 2019 年上涨 1715.34 元 / 吨，涨幅 40.38%。

这场电荒，看样子还要持续到年底。



一场本不该出现的“煤荒”也在席卷中国大地。

12 月 4 日，重庆市吊水洞煤矿发生矿难。这家停产关闭两个多月的煤矿，因企业自行拆除井下设备，发生一氧化碳超限事故，最终造成了 23 人遇难的惨剧。

这一事故引起了中央重视，随后各类安全检查层出不穷，煤炭主产区进入了高压期，山西、河北等多地连发环保限产通知。加之部分煤矿已经完成了年度生产任务，生产积极性下降，供应量跟不上。



在晋陕蒙西部矿区，如今一煤难求，光是装车排队至少也要等上 5 个小时，即产即销，不接受赊账，还要提交 80% 订金，“抢煤”热情火爆。

据 21 世纪经济报道，矿区现在普遍没有库存积累，煤炭供给非常不确定，运费的变化也是大起大落，货主的安排永远赶不上矿区价格的变化，“车到为准，暂不报价”已成常态。

这样的火热行情，正是煤企渴求已久的。

目前煤炭全行业负债近 4 万亿元，负债率近 70%。最近河南的永煤违约，就是北方煤企债务风险的冰山一角。所以在今年 7 月，还有券商分析师建议，政策仍需托底煤价，才能完成煤炭行业稳步去杠杆。



但下游消费环节可不一定享受这样的行情。

在“北煤南运”的重要通道，环渤海的港口出现了排队等拉煤的情形，下锚船舶已经达到 204 艘，这些船都嗷嗷待哺，运力周转缓慢，运价持续报高，但从矿区流向北方港口的煤炭数量并没有增加。

据鄂尔多斯煤炭网，北方港口已不仅仅是低硫优质煤出现紧缺，而是各类煤炭都在紧缺，报价都比往常高，但有价无货。

此时，澳大利亚的煤炭被中国拒之门外。

上个月底就有 82 艘澳大利亚船舶滞留中国港口，船上装载着的 880 万煤炭。

客观上讲，中国也不是非要买澳洲煤不可，印尼煤、俄罗斯煤等都是中国的选项。

但中国从 5 月开始，就突然收紧了全部进口煤，5-11 月，煤炭进口量累计同比减少将近 6000 万吨。



国内生产供给跟不上，又缩紧了进口配额，就造成了这么一个尴尬局面，多煤的中国居然闹煤荒。



高层不久前强调过，中国经济运行面临的主要矛盾仍然在供给侧。

这一次大面积的拉闸限电、煤荒，就暴露了中国能源供给侧的短板。

一是严重忽视进口产能的补充。

进口煤一直是沿海电厂的刚需，对当地煤炭供给有很好的的调节作用。进口动力煤质量稳定，且 5 月份价格比国内便宜大概一百多块。对于浙江这样的沿海省份来说，把山西大同的煤炭用铁路运到秦皇岛再运到浙江，成本远高于把煤炭从澳洲运过来。所以不难看出，进口煤对国内煤价是有平抑作用的。

政策突然收紧，没给沿海发电厂留足准备库存的时间，到了国内供应跟不上的时候，进口煤的蓄水池作用就凸显了。

12 月 12 日，发改委出手纠偏，电厂进口煤（除澳洲）采购全面放开，不得限制通关。不过，通关也需要时间。

二是能源的运输网络建设不足。

铁路运力跟不上。



作为“北煤南运”大通道的浩吉铁路，年度运量远远不及预期，截至 11 月 30 日，浩吉铁路今年发送货物 1805.7 万吨，距离今年目标运量差了整整 1000 万吨。

此前，发改委给浩吉铁路定下的目标是 2020 年煤炭总运量要达到 3400 万吨左右，而国铁集团定的运量目标约为 2800 万吨，但今年浩吉铁路预计完成运量是 2500 万吨，无论哪个目标都难以完成，运输形式严峻。

据西安铁路局有关人士分析，浩吉铁路沿线周边煤矿、电厂专用线和煤炭储备基地建设进展滞后，还不能形成对铁路干线的集疏运能力，大大限制了浩吉铁路运力的发挥。

铁路专用线的建设缓慢，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建设资金以企业投资为主，风险大，导致企业积极性低，真有投资意愿的，在规划、设计、征地拆迁、施工也都需要耗时间。

作为煤炭市场重要风向标的秦皇岛港，也没有充分发挥运力。

历经一个多月的积极装卸，秦皇岛港库存还是出现再次降至 500 万吨以下水平的情况。

据鄂尔多斯煤炭网，秦皇岛港运行与设计能力相比还有 10% 的增量空间，而目前存煤数量只有堆场设计能力的 60%。在环保除尘的要求下，装卸效率被迫放慢，预计今年完成煤炭吞吐量与设计能力相比，出现 2000 万吨左右的下降。秦港的尴尬在于，省里的要求是加快退煤、建国际旅游港。

三是电力系统调度管理能力发展不足。

湖南国网的说法是，“拉闸限电”与省内发电滞后、外电入湘受限有关。

发电能力相对滞后造成了湖南省供电出现缺口，比如长株潭地区“十三五”期间用电负荷年均增速达 10% 以上，但电源装机容量几乎不变。供给侧跟不上需求侧发展，长株潭的城市化加快，电力系统却没有及时扩容。

三峡送湘电力、祁韶直流等是保障湖南充足供电的外来电。但今冬华中区域各省普遍存在电力供应紧张局面，西北地区冬季风电和光伏发电能力又低于夏季，因此送电能力存在不确定性，后期北方地区供煤紧张、春运运力受限，电煤储运形势不容乐观。

供给侧改革，当然也包括高峰期的电力调度，提高调峰水平，处理好从传统化石能源向新能源转轨期的矛盾。

四是调控手段有待提高。

12 月 12 日，发改委出大招补救，召集了十家电企开座谈会，要求电力企业煤炭采购价格不得超过 640 元 / 吨，若超过，需单独报告发改委，发改委对煤源进行调研。

高价煤，不许买！有解决供需矛盾问题吗？恐怕很难。



有人戏称，供给侧改革带来了上游原材料的涨价，需求侧是不是会带来居民端电力的涨价。

相信高层有足够智慧化解这个尴尬的局面，让这个冷冬不会太冷。

相关报道：罕见！浙江湖南江西多地限电，义乌连路灯都关了，有工厂上一休四

近日，湖南、浙江和江西的多个地区都出现了多年不见的限制用电情况。

就在刚刚，国家发改委回应称，工业生产高速增长和低温寒流叠加导致电力需求超预期高速增长。目前为止电力供应保持平稳有序，居民生活用电未受影响。国家发改委已会同相关部门企业，采取措施切实保障电力需求，确保电力供应总体平稳有序。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能源战略研究中心主任许勤华在接受红星资本局采访时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气温骤降，而且降温的幅度比往年都要大，南方地区多以电供暖，“电网一下供不上。”

红星资本局发现：在我国2019年的总发电量中，有近7成发电量来自火电。目前，煤电仍是我国的主力电源。

而近段时间以来，我国煤炭的进口量同比下降43.8%；与此同时，煤炭的交易价格在持续上涨。

湖南、江西等地限电

国家电网客服证实：大部分用户都接受不了

近日，有多名湖南长沙的网友在网络上称，他们所在的地区拉闸限电。没有电梯可以使用，上下二三十楼的高层都只能靠爬，而且还不能开空调等设备，连取暖都受到了影响。



截图自网络

红星资本局在长沙市发改委官网发现，从12月8日起，湖南全省启动有序用电。

12月16日，红星资本局致电国家电网客服热线，该客服证实了湖南省多地停限电的情况，但并没有给出具体原因。

“我们接到了很多用户咨询停限电的情况。我们也很郁闷，最近几天的电话太难接了。要是故障用户还能理解，故障是难免的，但是跟他们说是停限电，大部分都接受不了。”该客服告诉红星资本局。

当问及限电的原因时，该客服称，“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天气，取暖设备导致负荷急剧攀升，发电供电能力不足，所以说全省存在较大的电力缺口。”

据国网湖南电力公司预计，湖南省今冬明春的用电需求将突破湖南电网供电极限，可供电力存在300至400万千瓦缺口、日可供电量存在0.1至0.2亿千瓦时缺口。

事实上，不仅仅是湖南，江西和浙江等省也下发了相关的通知。

据中国日报报道，受寒潮影响，江西省统调用电负荷创历史新高，江西省发改委决定：从12月15日起，每日早晚高峰段实施可中断负荷，并启动有序用电工作。

另外，浙江的相关部门也在12月11日发布紧急通知，规定年底前市级单位办公区气温在3℃以下方可开空调。

对此，浙江省能源局节能处工作人员告诉媒体，冬季浙江省内能源供应保障压力非常大，省政府的行政机关将带头遵守，倡导节能，但居民用电会全力保障。

网传义乌企业停限电

义乌人：路灯不开，有的工厂开一停四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有网传的图片显示：浙江省义乌市后宅街道办事处发布一方案，在12月12日到12月31日期间，对不同的企业、医院和学校等的耗电均做出了限制。

其中，A-C类企业、学校和医院等均停止使用一切取暖设备，要求耗电量下降10%—50%不等；而D类企业直接停电。另外，还要求各政府机关、国企营业场所等禁用空调、电梯和取暖设施。



为了证实这张图片的真实性，12月17日，红星资本局致电该街道办事处，其接电话的工作人员称“好像有限电”，但问及具体的情况，其要求记者致电后宅街道党政办。

随后，红星资本局致电后宅街道党政办，对方表示不清楚具体情况，让记者联系义乌市委宣传部。红星资本局按其要求发送采访提纲后，截至发稿，尚未得到回复。

当天，红星资本局先后联系了义乌市当地的10家企业，企业相关负责人均向红星资本局表示，前不久已经收到了限电通知，但他们受到的影响有所不同。

一家小商品生产加工厂的负责人告诉红星资本局，他们的生产线目前是开三停一，但问题不大，“因为我们自己是有发电机的。”

另有一服饰工厂的负责人向红星资本局表示，按照相关要求，他们的工厂开一天停四天，“生产线全部断线了，没办法，工人顶不住，还不如提前回家过年。”



“有的工厂停了，工人不做了，我们就不好拿货了。”一电商企业的负责人称，目前限电对他们没有影响，但是担心未来供货会出现问题。

另有一家4S店的相关负责人告诉红星资本局，他们的销售是在日间进行的，受到的影响不大，现在主要是烤漆房和取暖设备等停用了，“从这周开始，我们（店面招牌）logo的灯也要关掉的。”

而义乌市图书馆12月16日也通过微信公号发布公告称，总馆和各分馆、悦读吧即日起停止使用制热空调，并将根据室内亮度合理控制照明数量。义乌市图书馆还提醒读者注意防寒保暖。

上述接受采访的人士告诉红星资本局，不仅是电梯、空调和其他取暖设备不开，目前义乌市部分区域的路灯在夜间也是不开的。

对此，义乌市政府服务热线对媒体回应表示，这是为了响应节能减排政策，城区主干道和小区里的路灯都关掉了。街上的景观灯也要关闭，部分企业的开工时间也有限制，该措施会持续到年底。



截图自网络

为什么多地都在限电？

专家：主要和气温骤降有关，南方多以电取暖

那么，为什么今年冬天会出现多个省市限电的情况？

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能源战略研究中心主任许勤华在接受红星资本局采访时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气温骤降，而且降温的幅度比往年都要大，南方地区多以电供暖，“电网一下供不上。”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在今年12月11日，中央气象台发布了今年冬天的首个寒潮蓝色预警，有17个省市区迎来了“断崖式”降温。





图据中国天气网

事实上，早在国庆假期，就有一股强冷空气席卷我国中东部地区，从内蒙古中西部经长江中游一路贯穿我国南方地区。受其影响，多个地区早早“解锁”冬景模式。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度有网友猜测今冬可能会成为2008年以来最冷的冬天。



图据中国天气网

值得一提的是，前文所提及停限电的地区，湖南、江西和浙江等几乎都没有集中供暖，当地居民主要是靠电暖器和空调等设备进行取暖。

用电量是经济运行“风向标”

上月我国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9.4%

许勤华还表示，除了供暖季带来的影响，这也和来自国外的订单有关。在国内的疫情逐步得到控制后，临近圣诞节，江苏、浙江等地的企业都会接到大量的节日订单，生产骤然增加，用电量自然也会上升。

据国家统计局公布，今年11月，我国全社会的用电量达到了6467亿千瓦时，同比增长9.4%。

红星资本局就公开报道进行了不完全统计，在进入12月以后，河北承德、山西太原、安徽繁昌、湖南省、江西省、甘肃省和湖北省等省市地区的供电负荷都刷新了历史新高。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11月份，第一产业用电量68亿千瓦时，同比增长12.9%；第二产业用电量4679亿千瓦时，同比增长9.9%；第三产业用电量974亿千瓦时，同比增长8.1%；城乡居民生活用电量746亿千瓦时，同比增长7.3%。

用电量向来是经济运行的“风向标”。国网能源研究院预测称，综合多种因素，四季度全国全社会用电量同比增长8%左右，全年全社会用电量累计同比增长3%左右。

全国近7成发电量来自火电

煤炭的进口量下降，价格有所上涨

据国家统计局公布，我国2019年的发电量为7.5万亿千瓦小时，其中火电贡献了约有69.57%。

（注：火电包括燃煤发电量，燃油发电量，燃气发电量以及余热、余压、余气发电量等。）

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在12月11日称，目前煤电仍是我国的主力电源。

而红星资本局注意到：我国11月份的进口煤炭为1167万吨，同比下降43.8%；与此同时，煤炭的交易价格在不断上涨。

11月27日，秦皇岛港5500大卡、5000大卡和4500大卡动力煤综合交易价格分别为586元/吨、533元/吨和474元/吨，相比今年5月8日，每吨分别上涨了85元、91元和78元。

除此以外，据商务部监测，在12月7日到12月13日期间，全国的煤炭价格都有所上涨，其中动力煤、二号无烟块煤、炼焦煤价格分别为每吨595元、935元和770元，分别上涨0.8%、0.2%和0.1%。



图据国家统计局

作为我国能源消费中的大头，煤炭的进口量下降、价格上涨，这是否也是部分地区停限电的原因？

许勤华告诉红星资本局，煤炭价格的波动主要是几个原因综合导致的。

一方面是煤炭的运输以及港口建设，“目前互联互通做得还不完善，尤其是现在需求突然暴增，基础设施适应不了，所以这些未来还要进一步加强。”

另一方面，“是与我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关系有关，所以煤炭市场上也会出现相应的反应。”

在许勤华看来，这次部分地区停限电暴露了我国原有的电力基础设施的一些问题，但停限电肯定是不会长期存在的。

同时，许勤华还告诉红星资本局，煤炭在我国的能源结构中所占的比例一直在降低，现在强调的是绿色经济，“肯定会有阵痛，但这个口不能松。”

煤炭保供稳价

不得限制通关，采购价不得超640元/吨

据中国发展网12月8日报道，山东省下发《关于做好今冬明春供暖季煤炭保供工作的通知》。

《通知》中提出，要科学组织生产，稳定煤炭生产供应；合理增加库存，加大煤炭储备；山东能源集团要发挥表率作用，维护煤炭市场稳定，积极稳定煤炭价格，严禁囤积居奇，严禁借机哄抬煤价，严禁掺杂使假。

到12月11日，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发布了《关于保障迎峰度冬电煤供应，引导电煤价格合理回归的倡议》。其中提到煤电是我国的主力电源，电煤供应对电力生产保障至关重要。

倡议中称，9月份以来，电煤市场供应需求逆向走势形成“剪刀差”，市场价格持续上涨至“红色区间”。特别是11月中下旬以来，市场出现异常波动、严重偏离供需基本面，给迎峰度冬电力保供和长期发展造成很大隐患。

因此，该文在多方面提出了倡议，包括进一步加强大国内煤炭生产和运输保供力度，协同做好控价工作、引导煤炭市场价格回归合理区间等。

就在该倡议发布的次日，12月12日，国家发改委召集10家电力企业开座谈会，研究当前煤炭供需形势，做好今冬明春煤炭保供稳价工作。

在座谈会上，发改委要求电力企业煤炭采购价格不得超过640元/吨，若超过，需单独报告发改委，发改委对煤源进行调研。

为保供稳价，座谈会上还提到，目前重点电库存8600万吨左右，要求各集团内部电厂相互调节煤炭库存，减少市场高价煤采购。

同时，发改委要求，电厂进口煤（除澳洲）采购要全面放开，不得限制通关。

红星新闻记者 杨佩雯 实习记者 谢雨桐

关路灯、关电梯！有人要爬二三十层楼上班，南方多地拉闸限电？发改委回应

近日，南方多地出现“拉闸限电”的现象，引起了广泛关注。有媒体报道称，在浙江、湖南等地，部分地区为限电关闭了路灯，部分写字楼也关闭了电梯，对于“拉闸限电”，各地也给出了不同的理由。

浙江

近日，浙江义乌有市民称，义乌城区的路灯在晚上都会关闭。对此，义乌市政府服务热线工作人员回应，此举是为响应节能减排政策，城区主干道以及小区里的路灯会选择关闭，该措施将会持续到年底。



浙江省义乌市政府服务热线工作人员表示，街上的招牌、景观灯都会选择关闭，然后还有一些企业，如第四类企业的开工时间有限制。



记者查询义乌市政府门户网站了解到，12月13日，义乌市发展和改革局发布了《节约用能倡议书》，倡议行政事业单位尽量少开或不开空调，此外，还提议合理使用灯光照明、三楼以下停开电梯等。

湖南

同样采取限电措施的还有湖南省长沙市。有市民表示，长沙市望城区、雨花区等区有数十个单位被限电，因写字楼停电，有人甚至要爬二三十层楼上班。



据长沙市发改委官网消息，湖南省发改委要求，12月8日起，全省启动限电措施。长沙市电力部门工作人员介绍，限电与气温突降、用电量突增有关。国网湖南电力公司预计今冬明春全省用电需求将突破湖南电网供电极限，可供电力存在300至400万千瓦缺口、日可供电量存在0.1至0.2亿千瓦时缺口。



目前，长沙市、湘潭市、岳阳市等多地都陆续向市民发布了有序用电的倡议，呼吁尽量不同时使用电炉、电烤炉等高耗能电器。错峰用电，减轻供电压力。

国家发改委：全国电力供应能力总体充足

将确保居民生活用电不受影响

记者刚刚从国家发改委了解到，多地出现限电的主要原因，一是工业生产快速恢复拉动用电增长；二是极寒天气增加了用电负荷；三是外受电能力有限和机组故障增加了电力保供的困难。

国家发改委表示，总的来看，全国电力供应能力总体充足，能够保障用电平稳。下一步将加强多渠道电煤供应，及时协调解决电煤运力，对一些确实存在短期电力供应缺口的地区，科学合理调度，确保居民生活用电不受影响。 

【特写】义乌“灭”灯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作者：曹恩惠

夜幕之下，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来到义乌国际商贸城斜对面的KFC时，恰逢两位疑似街道工作人士入店向店员要求，到年底外面招牌灯不能开。 

12月17日傍晚，义乌飘起了毛毛细雨。天色渐暗，稠州北路两侧的路灯迟迟没有亮起。但在密集的车流和交错的鸣笛声中，义乌国际商品城的店主、采购商们加紧离场。

稠州北路常年的拥堵，因其为义乌国际商贸城（一区）终点所致。12月17日，该商贸城较往日提早关门。正门出口处摆放的指示牌敬告客商：因疫情防控需要，市场在下午四点半后进行清场消毒，人员禁止入场。

近日，多地传来“拉闸限电”消息。义乌作为涉及城市，眼下正处于风口浪尖。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发现，该市的确存在部分主干道路灯关停或部门关停、道路两侧大部分商铺招牌景观灯关闭的现象，全城进入了省电模式。

“义乌之前的夜晚都是很亮的。”来义乌国际商贸城开店已有四年的粟萍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因为有些近视，她这两天下班开车回家都会十分小心。



图/路灯熄灭的稠州北路  曹恩惠/摄

突如其来的限电要求

12月17日，义乌限电的话题冲上热搜，引发舆论进一步发酵。

徐军在义乌拥有一家规模不大的小饰品生产工厂，主要制作一些耳环、头饰等产品，销往国内市场。

“我的厂大概是前两天接到通知，让开一天停一天。”徐军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停产的时候生产线所有机器必须关闭，厂区内只能保留照明设施。

迄今为止徐军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工厂也要限电。因规模有限，他认为自己工厂每天的耗电耗能并不高。但在向同行打听之后他发现，类似的小饰品生产工厂基本上都接到了通知，有要求开一天停三天的、开一天停两天的以及开一天停一天的，“各区要求都不一样，所幸的是只要持续到这个月底就行了。”

不同于其他地区因电力供应存在缺口、缓解冬季用电压力而限电。义乌的限电理由明确指向节能。

12月13日，浙江省义乌市发展和改革局、金华市节能减排领导小组节能办公室发布了《节约用能倡议书》，倡议合理使用空调系统。此外，该倡议书还提议合理使用灯光照明、三楼以下停开电梯等。

此外，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得一份义乌市建筑工程质量安全站下发的《关于加强建筑工地耗能设备使用管理的通知》显示，“根据省、市关于能源‘双控’系列会议精神，为进一步控制电力消费，降低全市GDP能耗，打赢能源双控攻坚战”，对义乌市的建筑工地提出了一系列工作要求。

针对这份通知，义乌市建筑工程质量安全站工作人员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回应称，“（浙江）省、（义乌）市关于能源‘双控’已经开了好几次会，我们也是落实会议精神，接到通知下发的”。

《浙江省进一步加强能源“双控”推动高质量发展实施方案（2018-2020年）》要求，到2020年，浙江将建立能源“双控”倒逼转型升级体系；在各市平衡基础上，累计腾出用能空间600万吨标准煤以上。

显而易见，一场响应能源“双控”的限电行动在义乌全城铺开。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限电并非覆盖有所企业。国内一新能源龙头企业在义乌的产品制造工厂负责人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采访时表示，“的确接到了（限电）通知，但对我们工厂而言不是强制，我们还在开足马力生产。”

但是，在义乌开服装厂的周伟就没有这么幸运。临近年底，适逢交货高峰期，特别是部分外销货物正在面临延迟履约的风险。在物流运输因疫情影响还不畅通之时，限电的通知要求周伟工厂的生产线关停至月底。“厂里原本就已经堆了很多货了，本来下半年外贸订单火爆是好事情，没想到突然来个通知。”周伟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

“世界超市”提前打烊

义乌拥有世界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义乌国际商品城，市场外向度超过65%。

这个素有“世界超市”之称的商贸城，集购物、旅游于一体。在这里，粟萍的小饰品店已经开了四年。面对每天来来往往的采购商、游客，她不需要主动去揽客，她的商铺已经拥有了一批稳定的采购商群体。在主打外销的定位下，粟萍的饰品外观较大，且“金光闪闪”、“亮晶晶”——“商品风格在国内有点夸张，却十分受老外欢迎。”她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为了突出饰品闪亮的特点，灯光照明必不可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发现，义乌国际商品城饰品区每家商铺都装了很多灯具——几根日光灯管加几排射灯。

“商贸城都是外面黑里面亮。”粟萍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打趣道，“两侧商铺的灯就足以撑起整个商贸城的内部照明。”

但通知突然而至，12月16日，商贸城的工作人员对每家商铺口头通知，要求关闭射灯，只保留日光灯照明。尽管并不是每家商铺都“听话”，但粟萍意识到新闻中所说的“义乌限电”确确实实开始落地了。

商贸城限电给前来采购、参观的人群带来行动和视觉上的些许不便。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观察到，商贸城一区正门入口处通向二楼的扶梯以及电子大屏均关闭，内部一些餐馆店面灯甚至内部灯熄灭，在幽暗的光线下一时之间无法看清招牌。

朱健的饰品店也在商贸城开了有些年头，主要销售发夹、项链、戒指等饰品。据他了解，除了被要求关闭部分灯具之外，一些店铺自装的空调也不让开。

一些商铺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展示了他们看到的限电通知，其中涉及义乌国际商贸城的要求是，室内照明减少三分之一以上，每日用电降低20%以上。但朱健认为商贸城限电不会影响商铺正常经营，“影响有限，因为商贸城大部分商铺到晚上5点都关门了，也有些坚持到8点。”

不过，由于自己的商品主要销售渠道是淘宝等电商平台，他通常就是那些“晚上8点下班”的商铺主。为此，他效仿其他商铺那样偷偷使用自购的静音变频发电机。

然而，这个“空子”也被“封死”。12月17日，商贸城通知下来，因疫情防控需要，下午四点半后进行清场消毒，人员禁止入场——“世界超市”提前打烊了。

路灯、商铺招牌灯的关闭，使得义乌的夜晚暗色了不少，部分市民抱怨晚上出行不便。对此，义乌市政府12月17日向媒体正式回应：限电不开路灯的原因是响应节能减排政策，并持续到年底。

一个插曲是，夜幕之下，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来到义乌国际商贸城斜对面的KFC时，恰逢两位疑似街道工作人士入店向店员要求，到年底外面招牌灯不能开。

“会抽查的。”其中一位人士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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