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余粮的中国年轻人,“报复性存钱”是出路吗?(组图)

文｜邢海洋

先是北京疫情防控降级，紧接着湖北也降级了。人们终于可以走出来，探亲访友聚餐撸串，野餐更是遍布在公园和乡野。可“报复性消费”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月光”都不够，还得刷信用卡的后浪们“报复性存钱”了。有了节俭意识不是坏事，可拼命存钱的年轻人或许不知道，如果用力过猛，反而帮助富人们更加有钱，自己还是跟不上物价的脚步。



《东京女子图鉴》剧照

经历过饥荒的那一代人对食物都有着不可遏制的欲望，匮乏时代过来的人处处节省。成长于物质丰裕完全不同的历史背景，后浪们和前浪们对食物、对衣着乃至感官消费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可新冠肺炎影响到了所有人的生活，即使自己收入如前，身边也少不了被影响了的朋友，后浪们以残酷的方式补上了前浪的一课。他们变得节俭了，有余之时也开始思量起了不足，过上原先被他们不屑的、像爸妈一样的日子。



这一代90后的后浪青年，父母是60后70后，正是新中国成立后最为顺风顺水的一批人，出生错过了三年困难时期，没挨过饿；文革后期开始上学，恢复高考后陆陆续续上了大学，晋升精英，毕业国家分配工作，不是机关就是国字号的大企业；改革开放下海的多多，后来又赶上了房改，房价起飞。90后可谓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代，生活在物质生活蒸蒸日上的环境中，爱美食、追时尚、爱奢侈品，用“月光”犒赏自己的努力工作。即使家境不那么优越，也耳濡目染，借钱消费。他们是商家眼里优质人群，消费观念和西方的消费主义接轨。据一份调查报告显示，90后负债率非常高，近三成人以贷还贷。可惜，疫情之下那些没有余粮的受到伤害最深。



《梨泰院class》剧照

一季度住户存款增加6.47万亿元，意味着一季度91天里，平均每天超过700亿存款涌向银行，居民可谓在"报复性存钱"。这里面就有90后，这支新生的存钱大军。可当他们开始“报复性存钱”的时候，却可能忽视了另一个事实，他们在帮助富人们更富了。想不到，人生的第一堂理财课是这样开始的。

2019年的年报显示，A股中36家银行净利润近1.6万亿，占据3800余家上市公司净利润的约40%。36家上市银行人均薪酬31.6万元，最高的平安银行(13.950, 0.26, 1.90%)人均60万。其中27家上市银行涨薪，华夏涨幅最大，涨幅超过20%。在间接融资为主的中国经济结构中，作为中介的银行一直处于枢纽地位上下通吃，这称得上是痼疾了，这是开始存钱的后浪们需要意识到的理财第一课。过去他们刷信用卡，为银行打工，现在存钱，利息低到2%以下了，还是为银行贡献。让人不解的是，疫情肆虐的第一季度，百业凋零银行盈利却实现了增长，真是铁打的银行流水的实业，任何时候我们都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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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后，楼市则很快复苏，深圳、上海、杭州、成都都爆出了“日光盘”的消息。当大多数人不敢花钱，不敢提前消费，更不用说借助杠杆资金投资房产，把钱都存进了银行的时候，靠着超低的利率买房的大军出场了。我们从商品房的成交中就能看到这种趋势，疫情最紧张的2月份，70个大中城市中有武汉、石家庄、太原等19城新房“零成交”。不过到了3月，被冰冻了市场就开始复苏，70城中超过一半的房价上涨，一线城市新房价格环比仅广州下降，北京持平，上海和深圳上涨。尤其是深圳表现抢眼，“日光盘”和“喝茶费”又出现了。及至4月，一线城市新建商品住宅销售价格同比上涨4.7%，涨幅比上月扩大0.5个百分点。海外疫情大爆发，我们这里房价蠢蠢欲动了。

据传，深圳房价上涨与政策扶植中小企业有关，企业买房后一通包装，就可以房产抵押，从政府和银行获得利息补贴，等于“零息”获得了贷款。当然，曝光后银行系统一阵严查，但房价比去年同期高出了不少，却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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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出台了一份《2019年中国城镇居民家庭资产负债情况调查》，揭示中国人户均拥有1.5套住房，这似乎旨在缓解中国人的住房焦虑。我国城镇居民家庭的住房拥有率高达96%，而这些拥有住房的家庭中，还有很多不只一套房，31%的家庭拥有两套住房，有三套及以上住房的占比为10.5%，算下来户均拥有住房1.5套。这样高的拥有率，意味着全国有三分之一的房产处于闲置状态。如果是度假用还好，实际上很多人只是囤积住房。

房屋数量超过户数，总体而言大量住房空置，其背后的含义是是不言而喻的。邻国日本，饱受房屋过剩之累，大都市圈外的房子白送都没人要，房价也因此30年低位徘徊，其户均住房数量是1.2套。房子不同于家电、衣服乃至汽车等家庭用品，占有资金巨大，而一户家庭同一时间不可能居住于两处住房，即使偶尔度假也造成了资产的浪费。多数发达经济体，户均住房在1.1倍左右，多了就过剩，少了则匮乏。户均1.5套，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大笔资产的闲置和浪费，对于房价更会如泰山压顶，令投资客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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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发布在中国金融杂志的调查，或许因为引起争议删除了，这是一份抽样调查，覆盖面或不够广，采样也不具备普遍性。两年前，中金测算结果显示，2017年末中国城镇住房空置率为12.1%，其中城区更低，为9.7%。这一数字与海外国家的平均数值已相去不远，甚至低于美国、日本等成熟市场水平。并且，中国城镇空置率在过去的房地产大开发中还呈现下降趋势，2010年为13.2%。报告还指出，存量住房中还有12%为无证房屋，意味着如果加大整治力度，拥有产权的住房可能存在短缺。

正是因为住房并未严重过剩，甚至略显紧张，中国城镇的房价还颇为坚挺。加之房子与人口流动的不对称，个别区域住房又是紧缺资源。深圳就是极端的例子，这里区划面积小，而为了谋求产业的发展后劲，深圳的供地大幅偏向商办和工业用地，又进一步造成了流入人口与新房供应的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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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本来就有穷人借钱给富人买房的传统，如今对生活失去了安全感的普通人正在节衣缩食，把钱存在银行，富人则利用走低的利率狂买豪宅，这一畸形的借贷模式发挥到了极致。及至后浪们也加入到了“报复式存钱”的群体，以后资金向消费贷款流入的少了，剩下的只会是房贷一支独大。意味着穷人补贴富人的模式不会消弱，只可能更为加强。

还好，能挣会花的后浪们教育水准高，若把精力放在学习理财上，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跳过“报复式存钱”这一步，迈上更高层次的理财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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