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黄色帽子，身穿飞虎队夹克，103岁的前飞虎队老兵哈利·莫耶Harry Moyer耶看上去精神抖擞。10月29日的八达岭长城之旅，他一路步行上山，在地标石碑前合影留念，石碑上写着“不到长城非好汉”。

莫耶于1942年加入美国陆军航空队，其军事履历贯穿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其所在的中队于1944年加入中国第14空军第23战斗机大队，主要负责保护中国机场。二战期间，飞虎队在对抗侵华日军的战斗中，共击落敌机2600余架。

莫耶于上周六抵达上海，随后将访问广西柳州和云南昆明。

10月30日，莫耶和另一名近百岁的飞虎队老兵梅尔·麦克马伦 (Mel McMullen)共同出席在美国驻华使馆举办的活动，期间麦克马伦讲述了中国农民如何拯救被击落的美国飞行员的生命：冒着受到日本人严厉惩罚的风险，白天把他们藏起来，晚上将他们从一个村庄转移到另一个村庄。

麦克马伦表示：“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的政府可能不同，但人民实际上始终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按照前人的习俗安居乐业，在和平环境下养家糊口。很抱歉，（这么做）我花了太久时间”。

莫耶表示：“（那是在1944年），我本来是可以回家的，但我告诉指挥官员，说我不想要被送回家，我要去中国，我想要帮这位女士（Nell Calloway）的祖父（指克莱尔·李·陈纳德将军）作战。于是我就这样做了”。

Nell Calloway的祖父是指挥官克莱尔·陈纳德将军，是飞虎队的组建者。Nell Calloway同样出席了这场活动。

会场上，美国驻华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 (Nicholas Burns) 表示，两国都希望加强民间交流。尽管“我们正处于美中关系的困难时刻”，但“我们是世界上两个最大、最强的国家，我们必须学会共存，为和平而共同努力”。

本次美国交流团访华，是拜登和习近平下个月可能会晤之前的一系列交流中的最新一次，代表团还包括飞虎队成员的后代，和一些美国官员。

缓和关系新姿态：中国向美国“飞虎队”老兵致敬

中国星期一(10月30日)向两位二战美国老兵表达敬意。华盛顿与北京回首昔日的合作来为改善当今的紧张关系而寻求灵感。

接近百岁高龄的梅尔·麦克马伦(Mel McMullen)和星期一迎来103岁生日的哈里·莫耶(Harry Moyer)是为数不多的仍然健在的“飞虎队”(Flying Tigers)成员。

中国主要官媒的晚间新闻节目播报了马克马伦和莫耶的访问。在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与中国领导人习近平11月可能举行峰会之前，两国之间正在展开一些小规模但不断扩展的交流活动。华盛顿与北京正试图改善由于贸易、技术、人权和地缘政治等方面的分歧而严重恶化的双边关系。

1941年，美国军官陈纳德(Claire Lee Chennault)组建了一支由美国志愿者组成的空军队伍，帮助当时的中华民国政府抗击日本军队，不断立下战功，机首绘有鲨鱼齿的P-40战斗机成为“飞虎队”象征。1942年，这支志愿航空队被解散，并被编入美国陆军航空兵，继续在陈纳德的领导下在中国战区对日作战，这支正规部队也被通称为“飞虎队”。



资料照片：位于首都华盛顿城外杜勒斯国际机场附近的美国航空航天博物馆史蒂文·乌德沃尔-哈齐中心所展示的一架机首涂有鲨鱼齿的P-40战斗机。(2022年5月31日)

马克马伦回忆了中国农民如何拯救了被击落的美国飞行员的生命，他们冒着被日军惩罚的风险，白天把美国飞行员隐蔽起来，夜晚逐村转移他们。

“我认为这是我们都应当明白的事情，”他在美国驻北京大使馆举行的一次仪式上说。“人民都是一样的。他们的政府也许不同，但是人民其实总是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按照他们祖先的习俗，和平地生活，养育家庭。我需要说出这样的话，对不起我用去了太多的时间。”

中国官方的中央电视台(CCTV)在晚上7点的新闻联播节目中播放了国家副主席韩正与美国老兵会面的镜头。韩正对他们说，当今世界许多重大挑战，依然需要中美合作共同面对。他还说，希望飞虎队精神能够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这支访问团包括前“飞虎队”指挥官陈纳德将军的外孙女尼尔·卡洛威(Nell Calloway)。

美中已开始缓慢恢复过去四年来中断的接触。新冠疫情的旅行限制以及这两个世界最大经济体之间越来越大的敌对情绪造成了接触的中断。本月早些时候，六名美国参议员访问了中国，这是自2019年以来访华的第一个美国国会代表团。加利福尼亚州长加文·纽森(Gavin Newsom)上星期成为第一位访华的美国州长。

两国文化交流也在复苏。美国芭蕾舞剧院(American Ballet Theatre)本星期正在上海演出，费城交响乐团(Philadelphia Orchestra)下星期将开始巡演，纪念该乐团1973年对中国历史性的访问50周年。



美国二战老兵麦克马伦(中)与莫耶（右二）和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左二)等人在美国大使馆举行的向“飞虎队”和后代家人表达敬意的仪式上，观看军人列队行进。(2023年10月30日)

美国驻中国大使尼古拉斯·伯恩斯(Nicholas Burns)说，两国都希望扩大民间交流。伯恩斯在一个有篮球架的使馆小型体育馆主持了向“飞虎队”老兵致敬的仪式。

“我们处在美中关系的一个困难时刻，”伯恩斯大使说。“我们在很多方面是对手，在战略方面......但是两国人民总是在一起的。”

美国官员表示，双方已同意在亚太经合组织旧金山峰会间歇，让两国领导人举行面对面的会晤，但是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本星期访问了华盛顿之后说，拜登与习近平的峰会之路不会是“一马平川”。

访问中国的“飞虎队”代表团还包括“飞虎队”成员的儿孙辈以及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民选官员。莫耶和麦克马伦都来自加州。

百岁美国飞虎队老兵访华忆往昔：中美民众愿望都相同，那就是和平生活

近段时间，中美民间交往热络起来，持续为两国关系止跌回稳营造积极氛围。继美国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联席主席比尔·盖茨、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访华之后，近日又有一批承载着中美合作历史记忆的老朋友来到中国。“新时期中美关系的健康稳定发展，需要新时期飞虎队员的参与和支持，希望飞虎队精神能够在两国人民之间一代一代传承下去。”9月12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复信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主席格林和飞虎队老兵莫耶、麦克马伦。

收到复信一个多月后，102岁高龄的莫耶、98岁的麦克马伦以及一众飞虎队老兵家属于10月29日开启了访华之行。值得一提的是，莫耶也是继百岁基辛格今年7月访华之后，又一位来到中国的百岁美国友人。国家副主席韩正于10月30日在北京会见了飞虎队代表团。当日上午，代表团成员还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出席纪念美国第十四航空队援华抗战80周年活动。

飞虎队正式名称为“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1941年由美国陈纳德将军创建。援华作战期间，2000多名飞虎队队员在战斗中牺牲，许多中国人也在营救飞虎队队员过程中献出了生命。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主席格林表示，飞虎队是中美两国共同的宝贵遗产。

在10月30日为飞虎队老兵举行的一场纪念活动上，美国驻华大使伯恩斯表示，回顾中美之间的历史是美驻华使团一直在做的事情之一。尽管处于两国关系较为困难的时期，但两国的人民始终在一起。中美领导人也希望两国民众之间建立更多联系，包括留学生、商界人士特别是那些为双边关系做出过历史贡献的人。

谈及上世纪40年代援华作战期间的经历，麦克马伦回忆称，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中国农民拯救被击落的飞虎队队员的事迹。“我们都应该理解的一点是，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的政府可能不同，但民众实际上都怀揣着同样的愿望，那就是在和平中生活，在先辈的传统中养育子女。”麦克马伦在总结辞中感慨道。



飞虎队老兵麦克马伦（左）与莫耶（右）。

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副主席、飞虎队已故队员詹姆斯·米尔斯（James Mills）的女儿玛格丽特·金康农（Margaret Kincannon）也向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讲述了她父亲与中国的联结。她说道，二战时期，父亲曾在中国服役，负责B-25轰炸机的维修工作，他总是充满着情感地忆及那些与他共事的中国人，甚至在70年后仍记得他们的名字。

“（两国的）政治关系有起有伏，但民众始终在这里。”玛格丽特的丈夫汤姆·金康农（Tom Kincannon）也提到了中美两国民众交往的重要性。他们表示，此次访华感受到了中国民众的热情、友好、乐于助人，还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当我们回到美国的时候，会把对中国人的印象分享给身边的人，告诉他们不要听信新闻里的内容。”



汤姆·金康农一家。

纪念活动当天，恰好也是莫耶103岁的生日。尽管已是百岁老人，莫耶的身体依然硬朗，10月29日下午，还曾赴八达岭长城景区参观。此外，据吉尼斯纪录官网显示，莫耶目前是世界上年龄最大的现役飞行员。三年前的10月30日，期颐之年的莫耶驾驶一架民用小型飞机在加利福尼亚州圣路易斯-奥比斯波机场飞上蓝天，庆祝自己的百岁生日。

根据计划，部分飞虎队队员在结束北京行程后，还将赴重庆、云南昆明、广西柳州等城市，寻访飞虎队的故事和中美共同抗战的历史。他们也期待通过此访，增进两国青年的交流，传承飞虎队精神和中美两国人民的友好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