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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加注文字，金砖五国在经济、政治、战略利益上差异巨大。

全球各种国家间的俱乐部中，从七国集团（G7）、二十国集团（G20）到亚太经合组织（APEC），以及非盟、阿盟等，没有那个俱乐部的出勤率比得上金砖五国（BRICS）。过去14年的峰会中，没有哪个首脑缺席，即便疫情中也坚持视频连线。

而今年在南非举行的第十五次峰会（8月22日-2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缺席了。

背后的原因不难理解，南非是《国际刑事法院罗马规约》的签署国，而该法庭发布对普京的逮捕令。如果他现身约翰内斯堡，南非就有义务逮捕他，然后送到海牙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如果普京真去了，一向寻求不结盟的东道主南非会极其难受，甚至被这个问题逼得选边站队。

超高的出勤率，展示出成员国对于这个平台的重视；首次有人缺席，则折射出国际环境变迁中，金砖集团的面临的政治张力。在这种张力之下，本次会议有两点特殊之处：疫情后该组织第一次线下峰会；就金砖集团扩容达成共识。

峰会前，扩容的消息就开始传出，舆论逐渐汇聚于一点——在金砖集团中已经日趋显赫的中国，如果继续拉入几个与其亲善的国家，是否将打造一个更具代表性，甚至足以抗衡G7的大国俱乐部？

峰会落幕后，路透社援引拉马福萨称，将邀请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加入金砖国家合作机制，这六国明年元旦正式成为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的新成员国。

BBC中文采访了包括提出“金砖国家”概念的吉姆·奥尼尔（Jim O’Neill）在内的多位专家，梳理其历史，剖析其现状，展望其未来。

2001年，投资银行高盛（Goldman Sachs）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Jim O'Neill）在一份报告中研究了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的经济潜力，并创造了金砖国家（BRIC）的缩写。

这个提法不断发酵，四个国家也趁势而为，在2009年举行金砖集团第一次峰会；第二年在中国促成下，南非加入，“金砖五国”（BRICS）正式成立。

作为一个整体，金砖五国的重要性愈发显著——2001年，他们在全球GDP中的占比为8%左右，G7则占65%；时至今日，五国GDP已占全球26%，G7则降到43%。

2009年，正值美国爆发次贷危机，金融海啸席卷欧美，此消彼长下，当时就有分析认为，金砖五国将快速成为与G7匹敌的新兴势力。

但是仔细来看，五国没有如预想中那样齐头并进，而是在发展速率上快速分化，中国和印度一骑绝尘，近年来平均增长率保持在6%以上，巴西和南非却增长缓慢，平均每年1%左右，而俄罗斯则因发动战争，经济上都陷入困境。

尤其是中国，在金砖国家中的比重越来越大。2001年，金砖国家中，中国的经济体量约为一半；22年过去，这个比例已经上升到70%左右，贸易总额也达到相似水平。

在同一时期，中美关系，乃至中国同西方国家的关系，在过去五年急剧恶化，中国亟需一个国家平台，能够与美国领导的G7分庭抗争。

两个原因共同作用下，提升金砖集团的国际影响力，被摆上桌面。

“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应对美国的压力。”经济学人智库（EIU）全球贸易首席分析师马志昂（Nick Marro）向BBC中文解释，近年来，美国和盟友之间的外交协调日益紧密。而长期以来，以美国为首的多边反华联盟一直是中国政府最大的梦魇之一。习近平曾试图通过加强与非西方国家的关系来对冲这一问题，但结果喜忧参半。

升级金砖集团，重要一步就是扩容。这次峰会上，金砖五国就扩容达成一致，通过了一份为纳入新成员列出指导方针和原则的文件。而已经有不少国家在排队了——这次峰会前有南非官员透露，已有超过40个国家表示有兴趣加入，其中超过20国已提出正式申请。这意味着，14年后，金砖将再次开始接纳新成员，届时BRICS缩写将如何改变则不得而知。

作为“金砖”概念的提出者，吉姆·奥尼尔（Jim O'Niell）向BBC中文表示：“中国急于扩大金砖集团，我认为这主要是象征意义，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中国的首要任务。我也不认为他们会花太多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个轻而易举的胜利（easy w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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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加注文字，2021年金砖峰会时，吉姆·奥尼尔通过视频发表演讲。

对抗G7？“几乎不可能”

国际俱乐部，通常源于其成员的共同经济利益（比如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或者共同的安全诉求（比如北约），或者共同的意识形态（比如G7）。

金砖国家则不然，它从2001年被吉姆·奥尼尔创造出来，就只有一个指标——最具经济增长潜力的新兴国家。五年后，高盛还专门设立一支基金，投资这些国家的发展机会，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除此之外，这些国家在政治体制、发展阶段、地缘战略、国际关系，几乎所有方面都不尽相同：

巴西、印度、南非实行民主政体；中国、俄罗斯则被认为是威权体制。

人均GDP上则分了三档：中、俄人均超过12000美元，巴西、南非超过7000美元，印度仅为2000美元。

安全关系上，印度是美国印太战略的重要盟友，中俄则跟西方关系紧张，巴西和南非试图在东西方之间居中协调，难日渐困难。

而在这些分歧之外，甚至最初的经济潜力的指标也不再适用——南非和巴西停滞，俄罗斯被西方制裁，中国疫情后复苏不如预期。而高盛早在2015年就停了了投资金砖国家的基金。

吉姆·奥尼尔（Jim O'Niell）则揭示了更为根本的一层矛盾。 “习近平试图将金砖集团转变为他自己的‘七国集团’？我想印度人可不会答应！”奥尼尔说。 他称，事实上，这是金砖国家面临的巨大现实问题：中国和印度的关系不够紧密，很少在任何事情上达成一致。因此，尽管他们都喜欢这个组织，喜欢成为全球南方（Global South）的拥护者，但他们并不希望被对方的光芒所掩盖。中国和印度并没有真正尝试合作，阻碍了金砖国家集团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马志昂也表达的相似的观点。他认为，中印关系紧张，自 2020 年年中发生边境冲突以来，两国关系不断恶化。中印关系中也存在强烈的不信任感，部分原因是中国与巴基斯坦的关系。

即便是看似紧密的中俄关系，也存在变数。马志昂称，表面上，中国和俄罗斯不遗余力地强调两国关系密切，特别是在面对西方压力时。尽管中俄友谊的各种口号不绝于耳，但俄罗斯在全球的孤立却使这种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中国敏感地意识到，如果支持俄罗斯，将尤其影响中国与欧洲的外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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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加注文字，普京通过视频参会，而非亲身出席。

“如果中国试图将金砖国家集团定位为G7的替代者，巴西、印度或南非也不太可能想明确地以这种方式结盟。这些国家外交政策的优先事项并不包括在中国或西方之间选边站队，中立才是最受欢迎的选择，”马志昂称。

这次峰会上，这种趋势已可见一斑。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在峰会上致辞说，金砖国家无意与美国和西方集团竞争。“我们不想站在七国集团（G7）、二十国集团（G20）或美国的对立面……我们只是想要组织起来。”

白宫也不甚担心，并表示不认为金砖国家会成为美国的地缘政治对手。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更是直言：“这是一个非常多样化的国家集团……在关键问题上有着不同观点。”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ANU）亚太学院讲师宋文笛则向BBC中文提及经济上的潜在因素。

“金砖峰会此届恐怕维系消极议程有余，推动积极议程不足。”宋文笛称，“财聚则人散，财散则人聚”，此为战国四君子之一孟尝君的故智。创造性的积极议程有赖中国的资金挹注推动，然而北京内部已经下令各级政府需要在疫情后经济困难之际勒紧裤头过日子，恐难有太多余裕在援外议题上特别慷慨。防御性的消极议程则是中俄在乌克兰战争爆发之后同时面临西方压力加码，更需团结打舆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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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加注文字，俄罗斯轰炸乌克兰以及北约成员波兰遭受袭击的消息传来，G7七大工业国，包含欧盟的领导人在印尼巴厘岛G20峰会期间召开紧急会议。

寻求新秩序的中国

金砖集团放到更大的历史背景中，或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它的意义和困境。

1945年二战结束，有历史学家将这一年定义为“零年”，因为在此之前，世界秩序取决于实力，强可以凌弱。二战的惨烈结果使战胜者决定建立一套规则体系（rule-based），保障弱国的权利，保障个人的权利。

近80年来，国家主权与个人权利之间的紧张关系并未消除，很多现代人没有意识到，二战之后建立的世界秩序是新颖而脆弱的，尤其是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所以在西方掀起轩然大波，因为这是少见地直接践踏世界秩序的行为。

近80年来的另一大变量则是中国快速崛起。中国崛起后，有一股冲动，即寻求符合自身利益的秩序安排，邓时代的韬光养晦，源于自身实力不够。

那么中国想要什么样的世界秩序 ？直白点说，习近平希望改变世界秩序，使其更适合威权统治者生存。具体而言，中国并不打算使其他国家变得更像中国，而是希望建立一种“介入更少”的国际体系，使一个主权政府不必屈从于其他国家对于人权的定义。中国经常说“互不干涉”“相互尊重”都是基于这一原则，简而言之就是“主权优先”，而非“人权优先”。

背后的逻辑是，如果基于人权的秩序，意味着可以干涉别国内政，比如叙利亚使用化学武器没，就招致联合国制裁，中国不希望类似的介入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么中国如何改变世界秩序 ？

一方面与国际组织合作并试图改变他们的规则，使其更倾向于“主权优先”“互不干涉”的新秩序。这一点上举步维艰，毕竟从世界银行、IMF、WTO，再到联合国，无不是西方话语体系下的产物，不过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帮助了这一进程，比如美国推出世卫组织，给予中国更多话语权。

另一方面，在第三世界国家中拓展双边关系，获得支持者。中国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对人权状况的不关心，受到很多不喜欢美式国际体系的国家的青睐。这也是金砖集团极为重要的原因，它可以成为吸纳这些国家的重要平台，即将加入的新成员阿根廷、埃及、埃塞俄比亚、伊朗、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等无不符合这一特点。





金砖还能闪闪发光吗？

在受访专家看来，金砖集团虽然有些先天分歧，但也存在大有可为的领域。奥尼尔列举说，在这个框架下，中印之间应该加大贸易往来；可以协调发展中国家在应对气候变化上的共同诉求；在应对传染病上的药物研发和预防。

“从集团内部的分歧来看，该集团的发展前景充满挑战，尽管如此，金砖国家集团的扩大可以为更多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一个机会，使它们能够更好地获得彼此间协调的外交或财政支持，”马志昂说。不过他说， 考虑到金砖国家现有成员和潜在成员之间巨大的经济差距，这一点也可能过于雄心勃勃。比如，近年来“一带一路”倡议受挫就说明了中国挑战西方主导的多边框架的能力有限。

金砖集团成立初衷之一，就是扭转发展中国家在世界银行（World Bank）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中不成比例的话语权。为此，五国领导人成立了一个“小世行”和一个“小IMF”，即新开发银行（NDB）和 “应急储备安排”（CRA）。

今年四月，卢拉访华时，特地在上海参加了新开发银行，致辞时他说：“我每到晚上都会问自己，为什么这些国家都必须要以美元作为结算方式，为什么不能用自己国家的货币作为国际结算货币？这到底是谁决定的？为什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不是巴西雷亚尔？”

“我知道大家比较不习惯，因为大家长久以来使用美元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但我想，21世纪我们应该可以做一点非常不一样的事情，”他说。

目前，新开发银行向超过100个项目贷款330亿美元，并吸收了孟加拉、埃及和阿联酋三个非金砖成员。但相比世界银行的投入和影响力还差得远。

宋文笛还推测，如果金砖集团要寻求突破，可能会围绕在中亚周围，为中国的“一带一路”和俄国的欧亚经济联盟寻求接轨和资源共享方面做文章。因为，中国长期或可享实利，俄罗斯则短期内无需付出额外成本，最后，还可以由此宣示金砖有所进展 (deliverable)，实际上谁需要为此买单则是战略模糊，甚至是否需要投入新的成本皆是未知数。

习近平非洲行：争取发展中国家支持，与美国争夺影响力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和南非总统拉马福萨周二在比勒陀利亚举行会晤。 PHILL MAGAKOE/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五年来首次访问非洲，承诺与南非加强合作，增加贫困国家的发言权。他称赞发展中国家“大多是从殖民主义的历史泥淖中”走到今天的。

周三，他与组成金砖国家集团的新兴市场国家领导人举行了会谈，呼吁金砖成员国“加快推动”它们在抗衡西方方面的作用。

“当前，冷战思维阴魂不散，地缘政治形势严峻，”习近平说道。他接着表示，该集团应该“让更多国家加入到金砖大家庭，集众智、汇群力，推动全球治理朝着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

习近平本周对南非进行为期四天的访问。他在访问期间试图将自己塑造为发展中世界的领导人。习近平此行以国事访问开始，他在抵达南非时受到了仪仗队的迎接，欢迎仪式包括21响礼炮。他的车队从机场前往下榻酒店途中，沿街群众挥舞着中国国旗欢迎他的到访。

习近平在比勒陀利亚受到的欢迎加强了中国政府希望向国内外受众传递的信息，那就是，中国提出替代美国主导的全球秩序的建议在发达国家专属俱乐部之外获得了足够的吸引力。这对中国来说已变得越来越重要。中国对俄罗斯的支持，以及在台湾地位（中国声称对自治的台湾拥有主权）等问题上咄咄逼人的姿态，已导致北美、欧洲和亚洲的国家疏远中国。

“习近平的目标是试图抹黑西方，让世界看到还有其他选择，”中南项目网站的主编欧瑞克(Eric Olander)说。“许多全球南方国家认为富裕国家极其口是心非和虚伪，他试图利用这种不满和沮丧情绪。”



巴西、南非、印度和中国的代表周二在约翰内斯堡。习近平此行是否成功的一个主要衡量是金砖集团是否增加成员国。 MARCO LONGARI/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近年来的问题已加剧了这种沮丧感，比如发达国家未能兑现向较贫穷国家提供新冠病毒疫苗的承诺，而且人们觉得发达国家没有在应对食品和能源价格飙升的问题上采取足够措施。

习近平在周二与南非总统西里尔·拉马福萨会谈时表示，中国和非洲国家应该更加密切地合作，以应对“变乱交织的世界”——习近平用这个说法来描述与美国日益激烈的竞争。

非洲是争夺全球影响力的新战场。中国政府已为长期被西方忽视的非洲国家提供了数十亿美元的贷款、援助和投资。这样做的结果是中国在联合国等国际组织赢得了外交支持，也获得了开采为电动汽车等不断增长的行业提供动力所需的关键矿物的权利。

在对非洲投资更热火的时期，中国为许多非洲国家建设了高速公路和水利大坝。但这些项目也给赞比亚和安哥拉等国带来了沉重的债务负担，这两个国家欠中国国有银行的钱已高达数十亿美元。尽管中国与埃塞俄比亚和赞比亚等国进行了双边债务重组，但分析人士说，重组的债务仅是所欠债务的一小部分。（另有分析人士指出，非洲国家欠西方银行的钱比欠中国的多得多。）

但习近平此行的主要部分是出席在约翰内斯堡举行的金砖国家峰会（金砖的缩写BRICS来自其成员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和南非的英文名首字母）。中国政府正在寻求增强自己在金砖集团的影响力。

这位中国领导人周三将矛头指向美国，虽然没有在讲话中点名，但他呼吁金砖国家“反对‘脱钩断链’”，他指的是拜登政府以国家安全的名义针对中国采取的贸易限制措施。



拉马福萨在习近平访问期间授予他南非勋章。习近平提到中国与南非的关系时用了“同志”一词。 ALET PRETORIUS/REUTERS

一天前，习近平对世界走向分裂发出警告，并呼吁各国不要“滑向‘新冷战’的深渊”。但不知什么原因，习近平的这篇讲话是由中国商务部部长王文涛代读的。

“是在开放包容中走向繁荣，还是在霸道霸凌中陷入萧条？”这篇讲话稿问道。

作为对比，习近平把中国描述为维护全球稳定的力量，并围绕发展和安全提出了一些模糊且措辞高大上的倡议，分析人士称，这些倡议的目的是削弱西方自由主义价值观的传播，以及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等论坛的影响力。

从某些方面来看，约翰内斯堡的金砖峰会已具有中国官方活动的特点，媒体采访受到了严格控制。虽然参加峰会的记者有好几百人，但只有那些得到国家认可的新闻媒体的记者才被允许进入领导人发表讲话的会场。

原定于周三领导人讲话后举行的新闻发布会突然被取消。拉马福萨说，那是为了让记者能“去休息”。（需要指出的是，习近平并不是唯一一位不接受媒体提问的金砖国家领导人；印度总理莫迪也很少直接回答媒体的现场提问。）

参加这次金砖峰会的正式代表不仅来自五个成员国。出席者还包括与中国结盟的国家，如伊朗，以及其他声称不结盟、并正在北京与华盛顿之间寻求平衡的国家，如印度尼西亚和沙特阿拉伯。

习近平此行成功与否的一个主要衡量是金砖集团是否增加成员国。中国支持通过扩大成员国来提高该集团的影响力，进而提高自身的全球地位。另一方面，印度和巴西则不太愿意增加成员国，因为这可能会让金砖集团更逐渐向中国倾斜，更加反西方。

在周三的会上，金砖国家领导人寻求展现一个共同立场。他们在讲话中经常重复对冷战回归的警告。几位领导人批评了他们称之为联合国安理会在结束俄乌战争上的失败，同时避免批评俄罗斯总统普京发动侵略战争，普京也是金砖国家领导人之一。

莫迪说，他支持通过达成共识扩大成员。金砖国家能否在新成员国需要满足的准入标准上达成一致意见还有待观察。

巴西总统卢拉表示，支持金砖国家使用一种共同货币，以缓解该集团因美元在贸易上的主导地位而易受伤害的问题。

普京通过视频连线远程发表了讲话。由于国际刑事法院以战争罪对他发出通缉令，他没有出席峰会。普京在讲话中再次将俄乌战争归咎于西方国家。他说，俄罗斯明年将担任金砖集团主席国，下届峰会将于2024年10月在喀山市举行。

迫于西方压力，南非一直试图采取中间立场，但已被中国和俄罗斯拉得更近。南非也热衷于将自己定位为新兴国家，尤其是非洲国家的代言人。

“我们感谢中国在我们经历了种族隔离制度的破坏后，为重建和改造我们的国家所提供的支持和友谊，”拉马福萨周二与习近平会谈时对后者说。



南非索韦托2021年经历的一次停电。中国政府表示，将帮助南非修理年久失修的国家电网。 SIPHIWE SIBEKO/REUTERS

南非是中国在非洲最大的贸易伙伴，也是非洲大陆其他国家向中国出口商品的重要中转站。

中国政府也与拉马福萨领导的非洲人国民大会保持着密切联系，甚至帮助建立了一所培养年轻领导人的学院。中国已承诺帮助南非修理年久失修的国家电网，并在习近平进行国事访问期间派了一个国有能源公司代表团访问南非。

中国官媒对习近平的这次访问进行了充满恭维的报道。但他的非洲之行发生在中国正努力应对住房危机和经济增长放缓的时候，这些国内问题可能会减少中国政府能花在对外援助和发展上的资金。

“总的来看，中国的资金，尤其是外汇正在耗尽，”华盛顿研究机构詹姆斯敦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中国政治分析师林和立说。“这个问题一直是中国政府扩大其在发展中国家影响力计划的一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