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的雨里，齐齐哈尔的严女士听到了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尖啸。
她的店离齐齐哈尔34中校门不远，学生们经常来买东西，到了暑假，来的主要是在学校训练的校女排队员们。
齐齐哈尔的排球水平很高，曾经为国家队贡献过多位国手，当地中小学都有排球培养传统。事发前一周，在牡丹江举行的全省学生运动会中学排球比赛中，齐齐哈尔34中获得了亚军。
在取得了好成绩后，该校的女排队回到学校，继续投入了紧张的训练。虽然记不住名字，但严女士说这些女孩子都挺高，基本都是自己来参加训练，很少父母接送，而且：
都很有礼貌。
在严女士听到救护车和消防车动静之前不久，34中体育馆屋顶坍塌。在当地今早的新闻通报里，列出了一串复杂的数字——事故发生时，馆内共有19人，其中4人自行脱险，15人被困。截至24日5时30分，已搜救出14人，其中4人已无生命体征，6人经全力救治无效死亡，4人无生命危险，尚有1人被困。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反正早上刚睁眼的乃悟没看懂。今天接近中午时，央视从救援指挥部得到了准确的数字，此次事故共造成11人死亡。
事故初步调查结果，是隔壁教学楼的施工方将珍珠岩堆放在了体育馆楼顶，遇到大雨，建材吸收雨水后重量加大，最终超过了房顶称重极限，导致了垮塌。
建筑行业的朋友告诉乃悟，这种体育馆的馆顶结构本就无法承受大重量，冬天就算是积雪都要及时清理。他们平时在学校施工都很小心，别说这样的建材，就算是堆放一些工具都要详细问清楚学校负责人情况，评估后再堆放。
有媒体采访了当地能看到学校屋顶的居民，大家说这些建材从去年冬天开始就堆在了体育馆馆顶。这么算起来，已经堆了半年了。
根据中标文件和现场公示显示，旁边教学楼的施工方是黑龙江嘉美建设公司。乃悟查了一下，这家公司在齐齐哈尔甚至黑龙江接过很多项目。
从齐齐哈尔大学到市公安局，从铁路工务段到烟草局，从税务局再到监狱，项目从街道办事处的维修到烈士陵园再到教育警示中心都有。
嘉美建设的老板分别叫程子栋、程子峰和程诺。和星球过往写过的很多公司一样，在突然接到这些大单之前，他们都有底层奋斗的痕迹。比如程家人之前是：
卖坛肉的。
坛肉卖了没多久，程家就开始大举进军建设、商贸和装饰行业。说起来，原本34中这栋教学楼的中标方并不是嘉美，而是一家叫做江苏大汉建设实业的公司。但后来招标代理公司称中标结果有问题，中标被撤销。2个月后，重新招标，中标公司变成了嘉美。
卖坛肉的怎么就能搞建设，别人中标后怎么就被换掉这些都不重要，但为什么把珍珠岩堆放在学校体育馆楼顶半年都没人管很重要。
媒体们说，平时在34中体育馆里训练的，也有当地其他中小学校的孩子。重大事故该不该第一时间公布遇难者名单，似乎在国内还没有共识。
34中女排队有两名教练，男教练被大家叫高哥，女教练叫娜姐。新闻说，高哥从废墟中被发现时，还在呼喊着队员们的名字。
今天在一段广为传播的视频里，一位家长在医院问有关部门，孩子到底怎么样了。里面有句话大概击中了观看的每一个人：
你让我认一下，没准儿就不是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