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攻的史航,就是弱者了吗?
文章来源: 像一道光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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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不相信史航。
不是因为他在风口浪尖,乘势痛打落水狗,或者落井下石,而是他对女记者下手不止一次了。
是,没听错,不止一个女记者收到过史航若有若无的擦边骚扰。只是她们囿于情分,加之史航尚没有肢体上明确举动,圈子又太小,还不至于彻底撕破脸,所以没能站出来。
这和Metoo的合法性毫无关系,史航不是被一篇小作文击倒的。
一定要分析他的错败点,就是他曾经向太多女性抛出自己用性器官雕琢成的「橄榄枝」,以至于他需要时间来观望,兴师问罪来围剿他的多国联军到底是哪几支。
而史航的厉害之处也在于此:他深刻洞悉到这种地位上的失衡,轻车熟路地向弱势一方发起服从性测试。比如擦边的黄色笑话,比如肢体上看起来不经意的小动作,都会是他绝佳的武器。
他太知道自己丑,依靠自己单薄的男性魅力和性魅力,是无法吸引到任何女孩的。所以他在意自己的名声,沽名钓誉,浪得虚名也要向下狩猎。
你以为记者拥有足够的社会势能、表达能力,但遇到这种腌臜的采访对象,又不得不完成任务时,忍气吞声就成了必然。
女记者尚且如此,又何况更多在职场中失位的女性呢?
二.
做记者时,正是市场上「情感咨询」事业高峰期,比如浪迹,比如泡学,都能在这个行业的发展历程里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能说「情感咨询」还是过于委婉,他们传授的核心内容,就是外界臭名昭著的「PUA课程」。
基于对男性地位的优势为出发点,他们甚至出了多套完整的教学书籍,教你如何步步为营,一步一步从社会地位和话语权上不断对女方施压,最后碾碎她们人格,从而将个体深深套牢。
落到现实中,你听过的案例,可能就是北大女生包丽和牟林翰的故事。一边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一边是竞选落败者。
世俗赋予的地位高下,在学生会这种半官僚半自运转的代言人体系里面一目了然。
福柯这样定义权力:权力的高低就是一个人能在多大程度上,不受对方的抗拒的影响,向对方贯彻实施自身的意志。
在传统的父权制性别二元论里面,男女地位从来失衡。这种失衡背后,权力的天平向男性一方高度倾斜:男性建立了社会秩序,性别和地位认同的标准自然由男性来设立。
那女性在这套规则体系里面,又有多少自己的意志能得到肆意舒张?
三.
回到史航身上,或者说回到大多数性骚扰事件的定义和爆发身上。
「性骚扰」作为一个名词,边界之宽泛,到了无论如何需要厘清的地步。到底言语上的性骚扰能否作数?性骚扰和性侵犯的边界又在哪里?这种基于性的侵权行为,应该如何去分档分级?
更下一步则需要讨论,如果性骚扰不等同于性侵犯,仅仅是言语上的侵略性性行为,到底通过什么样的民事救济程序,能保证弱势方的举证最大程度得到官方的确认和采信?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味斥责小作文的存在则显得毫无价值:除了小作文,女性之弱,司法层面上难以真正意义地维护女性尊严,到了在舆论语境里面,看起来尚可行的救济通道也遭遇污名化,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你很难指望每个女生,在地位失衡的情况下,都能在被骚扰之时举重若轻,引蛇出洞以固定证据。
这种搜集证据虚与委蛇的过程,甚至能被认定为「两厢情愿」,成为「诬告」原罪的本身。
这也是史航的高明之处。当他发现原来只有数人指控他之后,很快就可以将矛头转向Metoo的合法性,对小作文的污名化上,以弱者自居从而脱身,试图掰回一局。
史航是弱者吗?可能在相貌上确实是,但他屡屡得手,又从容而退,看起来还像是弱者吗?
四.
讨论今天的议题,明显不会得到更多男性读者的拥簇。毕竟在两性之恶上,我从来不高估任何一个男性。
用「为什么不撕破脸」去要求女性是典型的刻舟求剑。现实中,大部分男性连老板要求加班都不敢直面拒绝,又何必处处「荡妇羞辱」,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大搞「赛博壮阳」?
女性在学校里受过了漫长的教育,踏足社会,怀揣的公平和梦想,是要成为导演编剧、成为科学家和职业经理人,是想用自己的勤奋和智慧,换取应该得到的果实。
她们应该有闪闪发光的明天。
性别上固然弱势,但弱势不应该是反反复复被拷诘甚至侵犯的原罪。
现实骨感。放在当下,肉眼可见的,史航之流很难被锤死。以前没能锤死,以后也很难。
留下的问题短期内依然不可解。大部分女性还得继续展示「高情商」,试图隐藏自己的愤怒,甚至麻木神经,在一次又一次地服从性试探中去习惯这种性别凝视。
当我们改变不了更多人的时候,不如改变一下自己。
有些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情话,你不希望第三个人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说。
那建议这深深情愫,还是止 于唇齿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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