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脑机接口”神话背后:Neuralink猴子惨死内幕

腾讯科技讯 9月23日消息，埃隆·马斯克（Elon Musk）的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本周二宣布，已获准开展首次人体试验，将脑机接口植入瘫痪患者的大脑。Neuralink目前已正式开放临床试验患者的招募，因颈部脊髓损伤或肌萎缩侧索硬化症（ALS）而瘫痪的患者可能有资格参加这项试验。

不过在开展人体试验之前，Neuralink进行了大量动物试验，导致动物遭受不必要的痛苦和死亡。据之前的报告，Neuralink内部人员提供的记录显示，自2018年以来，该公司杀死近1500只动物，其中包括280多只羊、猪和猴子。虽然马斯克曾表示，参与试验的灵长类动物没有因Neuralink的脑机接口植入物而死亡，但《连线》杂志最新的调查似乎驳斥了他的这一说法。

致力于废除活体动物试验的非营利组织PCRM本周以证券欺诈为由把马斯克告到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称他在Neuralink进行动物试验的问题上存在撒谎行为。PCRM呼吁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马斯克的说法，即在该公司试验期间死亡的猴子患有绝症，并不是因为Neuralink植入物而死亡。他们声称，根据兽医记录，植入程序的并发症导致了猴子的死亡。PCRM声称，马斯克关于灵长类动物死亡的评论具有误导性，他知道这些评论“是假的”，投资者应该了解到关于Neuralink产品的安全性的真相。

马斯克9月10日在社交媒体X上回复一名用户时首次承认Neuralink实验室的猴子出现死亡的问题。但他否认死亡是“Neuralink植入的结果”，并表示研究人员精心挑选了已“濒临死亡”的受试者。在去年秋天的一次演讲中，马斯克声称Neuralink的动物测试从来都不是“探索性的”，而是为了证实完全形成的科学假设。他在当时曾表示：“我们非常小心的进行动物试验。”

但是《连线》杂志查阅的公共记录，以及对Neuralink前雇员和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灵长类动物中心现任研究员的采访，描绘出Neuralink动物研究的一幅完全不同的画面。这些文件包括去年首次公开的兽医记录，其中包含多达12只灵长类动物在Neuralink实验过程中所遭受的可怕痛苦，所有这些动物都需要被实施安乐死。这些记录可以作为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马斯克关于Neuralink的评论进行任何潜在调查的基础。在Neuralink朝着首次人体试验迈进的同时，该公司面临着多次联邦调查。

“Neuralink声称将在市场上推出一种安全的设备，这就是为什么你应该投资，”PCRM调查人员瑞安·默克雷（Ryan Merkley）说。“我们认为马斯克谎言的目的，是为了粉饰在这些探索性研究中发生的事情。”

马斯克在X上发布的关于Neuralink猴子的帖子被观看了超过76万次。PCRM在信中指出，当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在2018年指控马斯克与特斯拉有关的证券欺诈时，曾裁定他的个人社交媒体账户是投资者消息的来源。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任何证券的销售都有管辖权，包括Neuralink等私人控股公司发行的证券。最近的文件显示，该公司已从外部投资者那里筹集了超过2.8亿美元的资金。截至目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及Neuralink均对此报道未予置评。

据报道，在2017年3月成立的一年内，Neuralink获取了大量动物受试者，测试其大脑芯片植入物。从2017年9月到2020年底，该公司的实验得到了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联邦政府资助的生物研究机构加州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CNPRC）工作人员的帮助。马斯克的承诺是彻底改造假体，设计一种植入物，使人类大脑能够与人工设备进行无线通信，甚至相互沟通。

但是PCRM获取的实验记录却表明，参与试验的猴子出现了一系列并发症，包括血性腹泻、部分瘫痪和俗称“脑肿胀”的脑水肿。例如，在2019年12月进行的一次实验性手术中，为了确定植入物的“有效性”，该装置的一个内部零件在植入时“断裂”。研究人员在夜间对这只被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称为“20号动物”的猴子进行了观察，发现它在抓挠手术部位，而且手术部位渗出了血液。它还猛拉了一个连接器，最终导致部分设备被扯掉。第二天，研究人员通过手术来解决这个问题，但真菌和细菌感染已经发生。兽医记录显示，这两种感染都不太可能被清除，部分原因是植入物覆盖了感染部位。2020年1月6日，这只猴子被实施安乐死。

另一份报告记录了一只名为“15号动物”的雌性猴子在2019年3月死亡前几个月的情况。在完成植入手术几天后，这只猴子开始莫名其妙地把头顶在地板上，这是疼痛或感染的症状。研究人员观察到，尽管这只猴子感到不舒服，一直在抠扯植入物直到流血，同时开始失去协调能力，经常躺在笼子的底部和其他猴子手拉手。研究人员观察到，当它看到实验室工作人员时，她会无法控制地颤抖。它的病情在接下来几个月里不断恶化，直到研究人员最终对它实施了安乐死。尸检报告显示，它的脑部出血，Neuralink的植入物导致它的部分大脑皮层“局部破损”。

另一只猴子“22号动物”出现了颅骨植入物松动，在2020年3月被实施安乐死。尸检报告显示，将植入物固定在颅骨上的两个螺钉已松动到“很容易被取出”的程度。“22号动物”的尸检报告清楚地表明，“它的死亡可完全归因于植入物的机械故障，而不是因为感染加剧死亡”。如果这些记录是真实的，将与马斯克关于没有猴子因为植入物死亡的说法完全相悖。

一位Neuralink前员工向《连线》杂志表示，如果不是“纯粹的捏造”，马斯克在X上关于Neuralink的动物实验对象“已接近死亡”的言论过于“荒谬”。“在进行手术之前，我们已经养了这些猴子一年多，”该员工说。他表示，该项目需要长达一年的行为训练，已濒临死亡的受试者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存活下来。

一名目前在CNPRC进行研究的博士生同样质疑马斯克关于Neutralink猴子“濒临死亡”的说法。他表示，“参与试验的猴子都非常年轻，很难想象这些未成年的猴子会因为某种原因而濒临死亡。”

如果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对马斯克的言论进行调查，这将标志着至少第三起与Neuralink动物测试相关的联邦调查。2022年12月，美国农业部总监察长办公室对Neuralink对待一些动物实验对象的处理方式展开了调查。2023年2月，美国运输部又对指控Neuralink涉嫌不安全运输耐抗生素病原体展开调查。

在这些调查之前，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在2022年初拒绝了Neuralink进行人体临床试验的申请。当时，该机构担心的是设备的锂电池，以及植入物的电线可能会迁移到大脑的其他部位。不过在今年5月，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Neuralink进行人体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