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缩表”？市场影响多大？一文看懂Fed新操作

美国联准会（Fed）去年12月的货币决策会议纪录透露，由于通膨居高不下，Fed不仅考虑加快升息脚步，官员也开始讨论缩减资产负债表（简称“缩表”），为新冠疫情期间膨胀至近9兆美元的资产瘦身。

Fed讨论“缩表”的消息一出，引发市场震荡，美国10年期公债殖利率今年以来上涨34%，并在周四攀抵1.836%，更让科技股卖压沉重，那斯达克综合指数陷入修正。

究竟是什么是“缩表”？Fed将如何进行操作？对市场的影响为何？不妨从以下五个Q&A来一窥其中堂奥：

什么是“缩表”？

所谓“缩表”，是指Fed缩减资产负债表上持有的债券，当公债资产和机构抵押担保证券（MBS）到期后，收益不再另行投资，或索性抛售相关部位。

为何Fed在此刻讨论“缩表”？

美国通膨飙升，让Fed收紧货币政策的压力愈来愈大。Fed已宣布将缩减去年推出的每月1,200亿美元购债计划，预定今年3月终止购债，为启动升息铺路。如今大多数Fed官员都支持今年升息3码，到2024年底前再升5码。

在启动升息循环之余，缩表是Fed另一种缩减刺激规模的方式，一些官员认为，由于通膨窜升且经济复苏强劲，缩表势在必行。

前Fed官员、Cornerstone Macro全球政策部门主管Roberto Perli说：“如果经济表现良好，Fed还维持这么庞大资产负债表，很难站得住脚。”

Fed的“缩表”计划为何？

Fed尚未拟定任何关于缩表的决策，但12月会议纪录表明，决策官员支持在首度升息后更快启动缩表。

这整段过程，预料会比Fed上次在2017年开始缩表时更快，当时Fed在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大买公债，使美国持有的资产部位大幅膨胀，一直到首度升息后，又等了约两年才启动缩表。

Fed认为这次能更快展开缩表，是因为相较于后金融危机时代经济复苏缓慢，但当前经济前景更好、通膨更高，且资产负债表更庞大。

Fed官员也想必支持设定每月缩减资产负债规模的上限，确保缩表过程以“审慎且可预测的”速度进行。一些决策者还希望，以比每月减债步伐更快的速度缩减MBS部位。

目前来看，Fed官员似乎仅专注于停止将到期债券收益再投资的做法，还未讨论直接抛售现有资产的做法。

为何股市那么紧张？

尽管Fed早就在谈要结束购债计划和升息，却没说过要缩表，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投资人。

2019年，就在Fed上次缩表的两年后，短期融资利率一飞冲天。银行业因填补购债的部分缺口，放款到隔夜拆款机制的意愿降低，进一步推升短期利率。最终Fed不得不出手介入，将数十亿美元注入附买回协议（Repo）市场，并重启一连串每月购债计划。

投资人并不担心Repo市场危机重现，但却担忧Fed撤回刺激措施，可能又产生意料之外的后果。

Fed已透过无限量购债计划，在规模22兆美元的美国公债市场留下显著印记，而美债市场是全球金融体系的基石。Fed在疫情期间成为美国抗通膨公债（TIPS）最大持有者之一，持有的债券部位占规模逾1.7兆美元的TIPS市场的五分之一。

如果Fed开始抛售这些债券，Tips市场供应量料将激增，牵动实质殖利率走扬。鉴于实质殖利率是几乎所有美国风险资产的定价基准，殖利率上升可能会在金融市场各方面都会激起共伴效应。

德意志银行全球外汇研究主管George Saravelos说：“今年市场最重要的单一问题，在于实质殖利率的前景为何。实质殖利率一直是让市场体制保持完整的‘胶漆’。”

“缩表”会影响美债市场流动性吗？

会。对Fed来说，快速缩表面临的最大阻碍，是美债市场是否具有恢复力，及在这个最大买家开始缩手时是否有正常运作的能力。

Fed官员近期暗示对此感到忧心，强调这个全球最重要债券市场有其“薄弱性”，以及这些弱点如何影响缩表的节奏。

为防范未然，Fed已准备好可减缓潜在冲击的新工具，其中包括一种长期操作工具，让符合资格的市场参与者，能以固定利率进行美债和其他风险极低的证券互换。

Fed在去年7月推出这项Repo机制，为短期借贷市场提供支撑，避免重现上次缩表时的流动性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