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网疫苗大乱斗：遣返世界第一球王轰动世界？

全球网球男单排名世界第一、同时也是去年夺标的澳网卫冕冠军诺瓦克．乔科维奇（Novak Djokovic）素以「反疫苗战士」闻名的他，5日深夜飞抵墨尔本国际机场后，却因「签证免疫认证」的争议问题，而遭到澳洲边防署单独扣押，并以申请不符资格为名，宣布撤销乔科维奇的入境签证，欲将他强制遣返、驱逐出境。 图／路透社

遣返世界球王？澳洲扣押乔科维奇的「澳网疫苗大乱斗」

「如果澳洲不让『我们的乔科维奇』入境打球，我们就要号召所有网球爱好者上街抗议！」2022开年后，世界网球界的首场重大赛事「澳洲网球公开赛」，即将于1月17日于墨尔本盛大举行。然而全球网球男单排名世界第一、同时也是去年夺标的澳网卫冕冠军诺瓦克．乔科维奇（Novak Djokovic）素以「反疫苗战士」闻名的他，5日深夜飞抵墨尔本国际机场后，却因「签证免疫认证」的争议问题，而遭到澳洲边防署单独扣押，并以申请不符资格为名，宣布撤销乔科维奇的入境签证，欲将他强制遣返、驱逐出境。

乔克维奇被海关抓走、极可能被直接轰出澳洲的消息，迅速震动澳洲社会与全球体坛因为在海关风波的48小时前，澳洲网协与墨尔本上级的澳洲维多利亚省政府，才于舆论譁然之中，批准了「坚持不打COVID-19疫苗的乔科维奇」提出的特殊医疗理由，特许他能在「不必施打疫苗」的状态下，如期入境「疫情正飙至历史高峰的澳洲」打澳网。

截至墨尔本时间6日下午2点为止，被独自卡在海关审讯室超过10小时的乔科维奇，已被送入澳洲边防署控制的隔离旅馆「休息兼等待发落」，但这位世界排名第一的现任网球王，不仅强硬地「拒绝接受遣返」，更找来律师要对澳洲政府提告上诉；与此同时，乔科维奇的祖国塞尔维亚政府也愤怒地下达了总统级的外交救援令，承诺将透过一切施压手段护航球王顺利参赛，甚至连乔科维奇的老爸都痛批澳洲政府的「防疫政治介入体育」，扬言要号召塞裔侨民与全球网球爱好者衝上墨尔本街头示威，「为诺瓦克的自由抗争！」

但这离谱而複杂的体育政治超展开，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乔科维奇为何宁可成为「防疫魔王」也打死不愿接种COVID-19疫苗？国际网坛先前又为何批准让乔克维奇「特许入境」？乔科维奇为何会招惹澳洲联邦政府，整起参赛风波又会何会成为轰动世界的「疫苗责任大乱斗」？



图为2021年澳网的乔科维奇。 图／美联社

现年34岁的乔科维奇，是当前国际男子网坛的「世界第一」，也是去年澳网公开赛的冠军卫冕者。而即将于1月17日在墨尔本开塞的澳洲网球公开赛，则是2022年「四大满贯」公开赛的第一场大型赛事除了再次卫冕澳网的个人期待之外，对于生涯正处于黄金时期的乔科维奇来说，更是自己追求成为「历史第一人」的关键战役。

在网坛历史纪录裡，目前世人们仍正见证著男子网坛「三大球王鼎立」的最强时代瑞士球王费德勒（Roger Federer）、西班牙球王纳达尔（Rafa Nadal）、与塞尔维亚球王乔科维奇各自都拥有20座大满贯冠军。

但即将41岁的费德勒，因为膝盖手术已缺赛年馀，传闻很可能在今年内宣布退休；35岁的纳达尔则是称霸红土赛场之王，但一年多来也被各种伤病困扰，目前刚从12月中旬的COVID-19突破性感染复原，于体能状态、或场地擅长度都显得相对不利因此状态大好，除了美网惜败错失「年度全满贯」以外，去年连取三大满贯冠军的乔科维奇，过往曾9度澳网夺冠（史上第一人）的纪录，也让他成为本届澳网与「率先抢下网坛史无前例的生涯第21个大满贯」的最大热门。

然而乔科维奇的登峰造极，却碰上了垄罩世界超过两年的COVID-19全球疫情，这反而让球王本人的「个人身体意志」成为了新闻焦点，因为乔科维奇本人过去就一直是「反疫苗运动」的场边支持者（疫情前主要牵扯是儿童施打麻疹疫苗），在COVID-19疫情期间，他也更强化了自己「反疫苗战士」的争议形象除了身边的家人与团队屡屡捲入疫情阴谋论（5G讯号感染说）以外，乔科维奇更是一直坚持拒绝施打「任何疫苗」，甚至直接表态「我个人就是反疫苗」。

但为什麽乔科维奇坚持抗拒疫苗呢？特别是他自己与家人也曾在2020年夏天染上病毒，应当很清楚COVID-19病毒的无孔不入，与对网球产业的重大伤害性。但对此，乔克维奇则强调自己并不是宣传「大家不要打疫苗」，而是他自己「个人不能接受把东西打进身体裡的强迫性」乔科维奇主张：如果法律规定接种疫苗是「法定义务」的话，那他自己到时就会再斟酌，但当前的规定应该要让大家有个人身体与生理自决的选择权力，「我只是依此权力，选择不打疫苗而已。」



乔科维奇主张：如果法律规定接种疫苗是「法定义务」的话，那他自己到时就会再斟酌，但当前的规定应该要让大家有个人身体与生理自决的选择权力，「我只是依此权力，选择不打疫苗而已。」 图／美联社

那为什麽选择不打呢？乔科维奇自己则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明与解释。但一般认为，乔科维奇所持的「疫苗怀疑论」，或许和他自己的精神疗法与特殊食疗习惯有关。根据乔科维奇的自传，他曾是乳糖不耐症与麸质食物严重过敏者，这曾让他的职业生涯遭遇低谷瓶颈，直到后来特殊调理饮食的食疗与教练团传授他各种「灵修疗法」后，他才快速衝向巅峰，成为稳定发挥的冠军球王自此之后，乔科维奇屡屡提出各种特殊但不被现代医疗科学所认可的替代医学说法，一部分人认为「他说的东西只要不影响别人就好」，但另一部分人则讥讽他已成为网球界的葛妮丝派特萝，并指责他在重大防疫问题上的「不负责任」。

乔科维奇的反疫苗论述，让他网坛的公关形象遭到很大的批评与质疑压力。像是澳网所在墨尔本社会舆论，就对乔科维奇「铁齿不打疫苗的个人坚持」颇感冒犯与愤怒对于那些因为疫情家破人亡、生计出了问题的一般民众来讲，乔科维奇的「个人意志」就是害死大家的不理性自私。

但对此，乔科维奇却不感退缩，在他的理解反而认为：人们总是为了防疫效果不彰在迁怒少数人的选择，他自己虽然能明白社会大众的瘟疫沮丧，但却不认为自己应该屈从于这种「疫苗自由的不理性猎巫」，

「我只是一个单纯的职业运动员...但一些指责却痛骂我是『全球防疫的破口』？我应该为巴尔干半岛的疫情扩散负责吗？就我看来，这种攻击大可不必。」

于是，乔科维奇还是坚持自己不打疫苗的决定。但随著全球疫情的反覆不定与COVID-19疫苗的普及施打，往来各国参赛的职业运动员们也开始被要求「完整疫苗接种方得参赛」，有的国家对此愿意以参赛泡泡的方式特殊鬆绑，但对于出入境防疫规定极严、此前更长期强硬「防疫锁国」的澳洲来讲，要不要特许球王「免疫苗入境」？却成为困扰各方的烫手山芋。


「我只是一个单纯的职业运动员...但一些指责却痛骂我是『全球防疫的破口』？我应该为巴尔干半岛的疫情扩散负责吗？就我看来，这种攻击大可不必。」 图／美联社

为了配合澳洲本地的防疫与入境规定，国际职业网球联合会（ATP）与澳网主办单位，早于2021年就决定「参赛选手必须完成完整疫苗接种」，不过还是不打疫苗的乔科维奇则低调不配合，仅透过官方程序申请「特别医疗豁免」，以个人健康条件为名请求不打疫苗的特殊入境。

不过乔科维奇的申请一直没有下文，一直到1月4日乔科维奇本人突然宣布自己已经取得「澳洲网协与维多利亚省政府共同认证核可的『特别医疗豁免』」，可在不打疫苗的前提下，特许入境澳洲打比赛。

乔科维奇不打疫苗就能入境的「特权豁免」瞬间引爆了澳洲的民怨舆论，许多本地国民不能理解乔科维奇凭什麽为了「夺冠参赛」而得到入境特权，但自己的亲友家人却因为澳洲严格的防疫规定而无法返乡。同时本地的疫苗政策也针对各行各业的劳工有「疫苗接种义务」的规范，为什麽一般人的特别医疗豁免多申请不过，乔科维奇却能轻鬆闯关？这背后到底有没有黑箱、有没有特权？澳洲政府有什麽必要在加重罚金本国公民的同时，特许这位塞尔维亚选手特别入境？

但对此，澳洲网协、维省政府与ATP皆表示：乔科维奇的特殊医疗申请，是透过匿名的方式由多家专业医疗单位「中立审查」。审查者当下并不知道资料来自于乔科维奇，仅是就医疗专业做出公正决定，因此背后并不存在特权、特殊地位与护航之说仅管在本届澳网中，有数十名选手与教练人员都同样申请了不打疫苗豁免，但最终只有「个位数的申请」成功过关，惟其中一人「刚好是乔科维奇」而已。

至于乔科维奇本人究竟是「凭什麽医疗问题」才能申请特别豁免？网协方面则强调：这部分的资料攸关于个人健康与隐私，除了乔科维奇本人之外，其他组织不适合代为公开或说明。
 

图／法新社

乔科维奇宣布自己「得到特别豁免」后，很快就带著教练团对从杜拜集训地出发，并在1月5日深夜11点30分左右，平安降落于墨尔本国际机场但在乔科维奇搭飞机的过程中，因新闻震怒的澳洲社会与墨尔本市民，却开始迫使澳洲联邦政府採取不一样的强硬姿态。

这是因为墨尔本此前曾长期防疫风锁并因此付出沉重的经济与生活代价；同时正值盛夏的澳洲，目前也正遭遇这耶诞节－新年长假所带来的「Omicron本土大感染」，每日确诊人数超过7万2,000例，

这是此前澳洲全国感染纪录的26倍，比起1个月前更是暴增了48倍。

不过规定就是规定，既然澳洲网协与维多利亚省政府已经发出「乔科维奇特别许可」，各级单位也只能摸摸鼻子继续进行谁知戏剧化的反转却突然发生，在1月5日乔科维奇降落后，全团都被获准放行，唯有乔科维奇一人被澳洲海关以「入境防疫资料不齐」唯由当场扣押。

根据乔科维奇的教练团表示：澳洲联邦边防署的官员表示，乔科维奇没有出示入境必备的疫苗接种资料，澳洲联邦政府「也没有收到任何特殊医疗豁免的核可通报」。因此，乔科维奇的入境澳洲并不符合规定，其参赛的澳洲签证将自动被取消作废，

乔科维奇本人也将被即刻遣返、强制驱逐出境。



乔科维奇的入境澳洲并不符合规定，其参赛的澳洲签证将自动被取消作废，乔科维奇本人也将被即刻遣返、强制驱逐出境。 图／法新社



墨尔本此前曾长期防疫风锁并因此付出沉重的经济与生活代价；同时正值盛夏的澳洲，目前也正遭遇这耶诞节－新年长假所带来的「Omicron本土大感染」，每日确诊人数超过7万2,000例。 图／欧新社

根据澳洲公视《ABC》的说法，澳洲联邦边防署与乔科维奇之间的签证争执，目前具体状况仍有很多不明因为澳洲网协与维多利亚省政府确实表示「乔科维奇已取得医疗豁免认证」，但联邦政府却坚持「边防署没有收到任何放行乔科维奇的授权资料」，不确定是时间差的疏失？还是维省政府的后续呈报还有其他问题？甚至是乔科维奇所申请的医疗证据存在资料不全、不符合文件所需规定？包括当时人与联邦政府在内没人确定「官方作业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外界仅知道乔科维奇被边防官员单独扣押，海关要求乔科维奇『重新提出证明／解释自己为何应该被医疗豁免』，但乔科维奇无法当场配合要求，因此才会在10多个小时的彻夜僵持后，被澳洲联邦政府作废签证、勒令遣返驱逐出境。

被海关扣押的同时，乔科维奇虽然与同伴分开，但却仍保留手机对外联络权。过程中，乔科维奇表示：「自己被持枪警察单独关在『机场小房间』裡审问」，但该送的文件与资料他的专业团队都已经处理了，不明白为何会遭遇这种状况。

同一时间，乔科维奇也联络到自己的家人，并透过管道带话向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Aleksandar Vucic）求救。愤怒的武契奇于是公开下令塞尔维亚外交部「全力驰援『营救乔科维奇』」，甚至谴责澳洲政府对乔科维奇的「防疫骚扰」是无理取闹，

「塞尔维亚全国与政府上下都力挺乔科维奇！我们举国上下都会全力驰援，并要求相关单位立即停止对『世界上最好的网球选手』的骚扰在各种国际惯例与国际法的立场下，塞尔维亚会为了诺瓦克而战！我们会还给他一个真相、公道与正义！」



「塞尔维亚全国与政府上下都力挺乔科维奇！我们举国上下都会全力驰援，并要求相关单位立即停止对『世界上最好的网球选手』的骚扰在各种国际惯例与国际法的立场下，塞尔维亚会为了诺瓦克而战！我们会还给他一个真相、公道与正义！」图为2020年澳网的乔科维奇。 图／美联社

塞尔维亚总统的力挺喊声，瞬间把乔科维奇的疫苗风暴升级成外交问题。但在澳洲彼端，因疫情肆虐而受到极大压力的澳洲总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却也相当罕见地在乔克维奇事件上大动作表态，除了强硬表示「一切依法行政，入境资格不合格就是该驱逐出境！」以外，更非常坚定地强调防疫当头「没有人能得到特权」。

事实上，莫里森总理的大动作表态，也被澳洲舆论视为「拿乔科维奇祭旗」以转移政坛的防疫压力。仅管对于墨尔本政府与澳洲网协来看，今年的澳网在没有费德勒、纳达尔比赛状态又有疑虑的前提下，各种转播收视率、进场观众率与体坛话题率，都需要乔科维奇这支王牌的压阵。但莫里森政府一向主张「铁腕防疫」，如果不能杀鸡儆猴，以此强调澳洲政府的防疫与疫苗政策决心，后续的政治迴力镖恐怕会让联邦政府遭遇全国性的责难与压力。

「乔科维奇不应该遭遇如此处境，无论你怎麽想，他的特许申请就是照相关规定走他照规定走，然后依程序拿到豁免，就像他是９次澳网冠军一样，你喜不喜欢他的打法是一回事，但他就是照规定成功了。」前澳网公开赛的主办主席麦纳米（Paul McNamee）对《ABC》表示：「规定又不是他订的，他理当出现在球场裡而不是法庭上，这就是我的个人意见。」

莫里森总理的大动作表态，也被澳洲舆论视为「拿乔科维奇祭旗」以转移政坛的防疫压力。 图／路透社

麦纳米表示，虽然自己很不乐见这样的情况发生，但考虑到目前的种种发展与澳洲的疫情现况，「我很难不认为这些风波无关于政治考量。」但他的说法，似乎没有得到一般社会舆论的附和，大多迴响仍是幸灾乐祸地在场边看好戏。

「所有支持我儿乔科维奇的人们啊，如果他不能尽快被释放、获准参赛澳网的话，请大家一定要走上街头，为乔科维奇的正义示威抗议！」在知道儿子被海关抓走后，愤怒的乔科维奇之父斯尔詹（Srdjan Djokovic ）也非常愤怒地攻击澳洲政府「恶意囚禁诺瓦克．乔科维奇」，

「这是自由世界的圣战！我们不只是为了诺瓦克而战，我们是要为全世界的人类而战！」

截至6日下午为止，乔科维奇的遣返后续还在僵持当中。球王所聘请的律师已决定要上诉到底，全力阻止澳洲政府对乔科维奇的驱逐令。但双方的诉讼交锋会持续多久？会对10天后开赛的澳网带来怎样影响，戏剧化的发展依旧混乱不明。

截至6日下午为止，乔科维奇的遣返后续还在僵持当中。球王所聘请的律师已决定要上诉到底，全力阻止澳洲政府对乔科维奇的驱逐令。但双方的诉讼交锋会持续多久？会对10天后开赛的澳网带来怎样影响，戏剧化的发展依旧混乱不明。 图／美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