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CEO！市值1200亿的美国百年工业巨头被拆分

分拆一家企业集团（conglomerates）绝非易事，更何况拥有129年历史、市值高达1,200亿美元的美国老牌工业巨擘奇异集团（GE）。奇异曾有几位执行长坦言集团需要精简，也愿考虑分拆，但他们都未能下决心冒险一搏，直到奇异第一位空降执行长卡普（Larry Culp）出手，才“解决”由已故执行长威尔许（Jack Welch）创造的这头庞然大物。

　　奇异的投资人认为，分拆行动这一步早该进行，许多分析师也认为奇异应该捨弃企业集团结构，因为奇异的组织错综複杂，就连在鼎盛时期都不合理，在时机不佳的时候甚至曾让集团濒临毁灭。

　　卡普决策将名留青史

　　对卡普而言，这项决定将成为他个人职业生涯的代表作之一。世人会记得，卡普是把奇异拆解的CEO，但同时也会记得，他给了奇异一次适应现代经济的机会。今年58岁的卡普以“采取正确决策”，持续改善专业技术闻名。他拥有哈佛大学MBA学位，2001年接掌名不见经传的丹纳赫（Danaher），当时他年仅38岁。

　　卡普仿效丰田汽车生产与管理的成功经验，发展出“丹纳赫业务管理系统”（Danaher Business System，DBS）。在卡普的带领下，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丹纳赫在接下来的14年里透过合计逾200亿美元的并购案逐步壮大，成为在业界居主导地位的跨国医疗器材集团。

　　丹纳赫集团在卡普离开后也进行了分拆，目前市值约2,140亿美元，比卡普被任命为执行长时增长2,500%。

　　卡普接受彭博资讯访问时坚称，最初并未决定一定要分拆奇异。他在2018年接任奇异执行长时，集团正面临多项急需解决的危机，包括股价崩跌、承重的债务以及美国证券监管机关的调查。

　　卡普说：“那时情况严峻，甚至有人认为奇异可能付不出薪资。”

　　卡普指出，把奇异分拆为三家独立公司的想法，是在今年春季才提出来，当时新冠疫情相关限制措施开始鬆绑，奇异集团降低债务槓杆，改善营运的努力开始有所进展。

　　在卡普决定将奇异分拆前好几年，集团曾数度推动重大调整，包括减少发放股利、出售部分医疗和喷射机租赁事业。基金公司William Blair & Co.的分析师海曼说：“卡普任执行长后，奇异的问题才得以解决，接下来他才能分拆集团。”



　　多产业领域等待已久

　　奇异的分拆不算意外，多年来投资人和分析师一直对公司结构提出质疑，尤其是医疗事业，许多人都要求奇异挪出这个事业。加拿大皇家银行分析师德雷表示，奇异分拆是“多产业领域等待最久的分拆案”。2001年出任奇异CEO的伊梅特曾表示，他认为集团的结构过于庞大，并决定出售部分金融部门，终止油类营运，被视为简化奇异集团结构的行动。在2017年接任执行长的佛兰纳瑞也曾提出类似的看法，宣称会考虑把奇异分拆。

　　然而，这两位在奇异集团效力多年的老臣，都拒绝放手一搏。据传伊梅特反对分拆医疗事业，这是他曾经带领过的部门。佛兰纳瑞则遭董事会指责改革不够积极。

　　卡普表示，分拆奇异“并非由我独自决定”。奇异也表示，分拆决定获得董事会一致同意。

　　奇异是道琼工业平均指数的原始成员，扮演重要成分股逾100年，直到2018年被踢出道琼指数，时间点就在卡普出任CEO前。卡普上任迄今，奇异的股价上涨约28%，大约是标普500指数涨幅的一半。

　　奇异将分拆为三家公司，医疗部门预计在2023年初分拆，成为奇异医疗设备公司（GE Healthcare），由最近加入奇异，主管医疗业务的阿杜尼出任CEO。天然气和风力涡轮事业以及其他数位资产合并，在2024年分拆，由目前的电力事业主管史特拉齐克担任执行长。分拆完成后的奇异公司，将聚焦喷射机引擎事业，由卡普掌管。

　　然而，奇异的分拆行动未必能轻鬆进行。2018年初，奇异遭揭露长期照护险（LTC）事业短缺150亿美元准备金，至今仍需填补。

　　这些负债虽然不再是无法预测的钱坑，但确实会造成负面影响，除非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话虽如此，分拆为三家规模较小的公司后，奇异没有太多空间隐藏类似准备金短缺这样的“意外”，财报势必不会像过去一样杂乱，可望解决长久以来财报令人困惑的状况。这是一段充满考验的道路，但奇异还是找到了一条迈向正常化的通道，这必须归功于卡普的明快决策。

　　工业巨擘包袱太沉重

　　奇异尚未决定分拆后各公司的资本结构，以及这些公司的品牌名称和领导架构，以奇异的悠久历史、规模庞大和负债而言，这些细节非常重要。分拆这家工业巨擘，可能要付出约20亿美元的一次性成本，包括分拆、过渡期和营运，几乎达奇异今年预期创造现金流的一半。

　　佛兰纳瑞原本在2018年规划分拆医疗事业，但卡普废除此案，主要原因之一是公司需要医疗事业的稳定现金流以控管债务，并扶助陷入困境的电力事业扭转局势。

　　如今，医疗事业已不再像过去一样，是攸关奇异成败的资产。从2018年到今年年底，奇异已透过分割生化事业和GECAS申设机租赁事业筹得资金，把淨债务削减逾750亿美元。

　　与此同时，电力事业已经连续两季出现小额营业利益，预期最晚明年能开始创造现金流。另外，奇异预期整并后的航空和能源事业到2023年可创造高个位数的自由现金流量，无论是否获得医疗事业的贡献，这也凸显卡普对营运的改善。

　　电力事业不再拖累奇异，但由于仍有许多事业和化石燃料有关，电力事业的长期前景称不上光明。奇异日前示警，再生能源事业今年将烧掉高额现金，也不太可能在明年获利。

　　卡普表示，分拆后的三个事业体，电力事业须分摊的债务最少。喷射机引擎事业也将自疫情导致的衰退中复甦，不过，这也显示为何握有医疗资产的好处。航空事业则面临压力，须证明即使不以高毛利出售备用的喷射机引擎给GECAS，或者其他资产负债表外的子公司，仍有能力创造疫情前水准的现金流和利润。

　　摩根大通分析师图沙表示，过去从奇异集团分离出来的事业，在公开市场表现几乎都令人失望。至于此次分拆后，各事业体是否能成功，仍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