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媒:德尔塔席卷15省26市 现有疫苗的保护作用有多大

7月31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卫健委新闻发言人米锋表示，7月全国累计报告新增本土确诊病例共328例，接近此前五个月总和。据统计，自7月20日以来，本轮疫情已蔓延至15省26市，截至31日，该链条中感染者便已达303人。

 

值得注意的是，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杨毅曾对媒体表示，当时南京首批确诊病例中绝大部分接种过疫苗，这也就意味着感染者多为突破病例。而截至7月31日晚，南京确诊病例中重症已增至9例。

 

根据米锋介绍，目前传播的毒株主要是德尔塔，具有传播速度快、体内复制快、转阴时间长等特点。放眼全球，疫情再度暴发的一个关键节点亦是德尔塔变异株的出现，突破病例亦在多国不断出现。

 

这不免令人担心，一度被视作对抗新冠病毒的有力武器——疫苗，是否能够有效抵挡德尔塔。

 

科研攻关组疫苗研发专班专家组成员邵一鸣在前述新闻发布会上介绍，目前各种变异株仍然在现有疫苗的可控范围之内，“出现突破病例，仍然是我们全球打了30多亿剂次疫苗人中的少数”。

 

包括邵一鸣在内的国内多位权威专家都曾表示，接种疫苗的目的并非防感染，而是预防重症和死亡。“这可以理解为感染会有一定的普遍性”，德国病毒学家陆蒙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那么，国内常用疫苗的保护作用如今到底还有多大？

 

德尔塔传播性类似水痘，症状更严重

 

当地时间7月30日，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官网公布的一份文件显示，德尔塔变异株的传播能力同水痘不相上下，每个感染者平均会感染5~9人，超过了SARS、埃博拉、天花等。而新冠原始病毒的这一数据则同普通感冒差不多。

 



德尔塔变异株与原始新冠病毒及其他传染疾病的传播性对比/美国CDC文件截图

 

关于传播速度快这一点，钟南山院士在此前接受央视新闻采访时给出了更为直观的描述：它让密切接触者的概念变成了“同一个空间、同一个单位、同一座建筑、同一栋楼，发病前四天跟这些病人相处的所有人”。

 

该文件还结合尚未发表的研究数据指出，感染了德尔塔变异株的人与未接种疫苗的人一样容易传播病毒。而根据《纽约时报》报道，新冠原始病毒和此前出现的变异株并不能轻易地从接种过疫苗的突破性感染者身上传播开来。

 

且值得注意的是，该文件中还提到，突破病例中，德尔塔变异株感染者比阿尔法变异株感染者的病毒载量高10倍。同时，德尔塔变异株的突破性感染者可测量的病毒载量，与未接种疫苗的该毒株感染者差异不大。

 

要知道，一项今年早些时候进行的研究曾表明，与未接种新冠疫苗的人相比，完成疫苗接种的突破病例体内病毒量要比未接种者低40%。

 

《洛杉矶时报》还指出，德尔塔变异株感染者上呼吸道系统中的病毒颗粒比原始新冠病毒感染者多了1000倍。美国CDC更是直接在文件中根据已有研究得出结论：相比于原始病株及阿尔法变异株，德尔塔变异株可能导致更严重的疾病。

 

也正因如此，同国内多位权威专家观点一致，美国CDC也在文件中指出，新冠疫苗在预防感染或传播方面有效性并没有那么高。如果只靠疫苗，突破病例和社区传播依然会继续出现。

 

“这可以理解为感染会有一定的普遍性”，德国病毒学家陆蒙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现有新冠疫苗难敌德尔塔？

 

这是否意味着，现有新冠疫苗难敌德尔塔？

 

针对这一问题，已有多位专家及疫苗企业给出了答案：对付德尔塔，国内常用疫苗依然有效。

 

日前，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感染科主任张文宏发文表示，智利今年2月~5月的一项全国大规模接种（队列包含1020万人口）中国灭活疫苗的真实世界研究结果显示，中国灭活疫苗对预防新冠感染的有效性为65.9%，预防患者住院率的保护力为87.5%，预防ICU入住率的保护力为90.3%，预防死亡的保护力为86.3%。

 

“这一结果表明中国疫苗对新冠的重症化、住院和死亡的预防有较高的有效率”，张文宏在微博上写道。

 

钟南山此前也曾介绍，从广东100多例病人来看，疫苗对预防患者发展为肺炎和重症等方面均有一定效果。

 

美国CDC则对突破性感染者和未接种疫苗感染者之间的发病率、住院率和死亡率，给出了更为直观的对比。

 



图源：美国CDC

据中新社报道，国药集团中国生物董事长杨晓明表示：“我们实验室用疫苗免疫后人群的血清来做中和试验，对包括德尔塔株在内的4个典型变异株还是能够交叉中和。”同时，该公司亦在跟踪新冠病毒变异情况，以及时调整研发生产策略。

 

在同一场新冠疫苗合作企业对话会上，科兴生物首席商务官杨光、智飞生物公司副董事长蒋凌峰也同样介绍，疫苗对德尔塔变异株的防护效果依然可期。

 

不过，中国疾控中心研究员冯子健在发布会上提及，目前现有研究和观察提示，新冠疫苗对德尔塔病毒的保护力可能会有所下降。

 

结合江苏省疾控中心副主任朱凤才在第三届全球生物医药前沿技术大会所言，将接种疫苗人群的血清用不同病毒中和，至少要1:8的差别才会考虑疫苗的改变，而现在的差别基本上在4~6倍，这也进一步证明了现有疫苗的确具有有效性，但有效性降低的事实。

 

陆蒙吉还提醒，此次南京确诊病例中出现9例重症患者的情况“必须引起特别关注”。“非免疫人群发展成重症的比例大概在10%~15%，与年龄及有无基础疾病相关。目前还需要更多有关病例的细节才能做出合理解读 ”，陆蒙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至于国内现有新冠疫苗到底还有多大保护作用，陆蒙吉表示目前国内尚未看到具体数据的公布，因此还不能下结论。

 

“单从病例数上无法判断国内现有疫苗对德尔塔打了折扣，必须有官方发布的保护率数据才行”，上海市疾控中心免疫规划科前主管医师陶黎纳也同样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但面对眼下情况，陆蒙吉建议，国内一是应当投入保护率更高的疫苗，譬如德国BioNTech开发的mRNA疫苗；二是应尽快研发针对德尔塔变异株的疫苗。

 

从美国CDC发布的文件来看，mRNA疫苗对德尔塔变异株的作用的确仍值得期待。



辉瑞/BioNTech的mRNA两剂疫苗对阿尔法、德尔塔变异株防护效力对比/美国CDC文件截图

 

同时，对大众来说，“在目前的条件下，还必须坚持非医药抗疫措施，包括保持社交距离、佩戴口罩等。入境管理应该基于疫苗接种，要求入境者接种有效疫苗，减少输入病例”，陆蒙吉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战争已悄然改变，德尔塔毒株突破15省26市，专家提三大建议



文/张玉蛟 凤凰网《肿瘤情报局》特约专家、MD安德森癌症中心卓越冠名终身教授

核心提要：

1.D毒株已致15省300多例感染（截止8月1日），多地严令“非必要不出省市”。全球日新增病例也因此反弹。美国再次掀起呼吁接种疫苗和佩戴口罩的浪潮。CDC官员称，D毒株已经成为传染性最高的病毒之一。2.据CDC内部文件，D毒株的高传染性与水痘在同一级别。发生突破性感染后，接种疫苗者和未接种者的病毒载量相同。但和未接种者相比，接种者感染风险降低8倍，住院和死亡风险降低25倍。3.对比英国与印度的疫情数据可以发现，D毒株从快速递增到快速递减，45-50天为一周期。人群可以获得自然免疫，但代价太高。同时，疫苗接种超过50%的总人口后，病死率明显下降。4.和新冠疫情长期相存已是必然结果，笔者给出三大应对建议：第一，中国需要尽快完成20亿剂以上的疫苗接种。第二，加速加强针的研发和批准，于明年冬奥会前开始在高危地区和人员中接种加强针。第三，世界各国应当在国家、人类安全的高度上大力加强对抗病毒感染的科研。



Delta病毒突破国内防线漫溢15省，31省市严令“非必要不出省市”，CDC预警：D毒株一传九传染性如水痘。南京疫情传播链已达303人，共涉及11省26市南京机场的疫情已经确定由COVID-19 Delta 变异株引起。到目前为止，南京疫情传播链已经造成超300多例感染，其中8例重症，并已经累及包括北京、湖南、四川、辽宁、云南、安徽、广东、福建、重庆、河南、湖北、宁夏、海南、山东等在内的15省26县、市。7月31日，刚经历过洪灾的郑州，又发现32人确诊。北京、郑州、重庆三地也先后确定由Delta 变异株引起。国内高、中风险地区已上升至94个，烽烟四起。北京于8月1日升级管控错施，严控中高风险地区人员进京。其他29省市也先后严令“非必要不出省市”。尽管采取了严格的紧急追踪，隔离和封闭等措施，疫情仍在发展之中。值得关注的是，南京机场的工作人员的疫苗接种率已经达到90%左右，但是仍未阻止疫情的蔓延。Delta 变异到底有多凶险？近期，WHO宣布，Delta 己经成为全球最主要的流行病株，累及1百20多个国家。全球的日新增病例因Delta 而反弹。

▎图/佛罗里达州墨尔本霍姆斯地区医疗中心急诊科外的治疗帐篷。美国一日新增感染已反弹到了10万例！其中佛罗里达就占了3.8万。

Vaccine or no Vaccine, that is the question （打疫苗还是不打疫苗，这是个问题）由于85%新增病例为Delta 变异株，近期，美国日增新病例由原来的一万多，增加到8万多。7月30日，美国总统Biden 再次呼吁大家尽快接种疫苗，并要求所有联邦雇员强制疫苗接种，否则需要每周做一次核酸检测。同时，他承诺每个新接种的人可以领取100美元的奖励。并呼吁各州政府，企业，学校采取同样措施（因为各州的医疗卫生管辖权不属于联邦政府，他只能呼吁，不能命令）。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美国州政府（加州，纽约市等），企业（谷歌，脸书等）和学校等要求强制疫苗接种。美国医学会，儿科学会等五十多个重要医学专业协会联合呼吁各医疗单位强制医务人员接种疫苗。“这是我们对病人应有的责任和承诺”医学会负责人表示。 Mask or no Mask, that is the question （戴口罩还是不戴口罩，这是个问题）美国民众戴口罩一直是个倍受争议的话题。7月30日，美国CDC重新修定抗疫政策，建议打过疫苗的人，在疫情蔓延的地区的室内也应该戴口罩（之前他们曾建议可以自由选择；只要求未接种疫苗的民众在室内戴口罩）。同时，强烈建议在所有的学校，教职员工和学生在室内都应该戴口罩。

▎图/7 月 27 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记者和白宫记者协会董事会成员芬·戈麦斯在白宫的新闻发布会上更换了戴口罩指南的标志。The war has changed （战争已经改变）CDC的官员于7月29日向国会议员通报了Delta 变异株所造成的可能危害，并强调“战争已经改变”！CDC主任Rochelle Walensky 博士告诉CNN："I think people need to understand that we're not crying wolf here. This is serious. It's one of the most transmissible viruses we know about. Measles, chickenpox, this—they're all up there."（需要告诉大家，我们不是在哭喊狼来了。情况很严重。这是我们已知的传染性最强的病毒之一。麻疹、水痘、新冠病毒Delta株，成为三大传染性最高的病毒）



疫苗挡不住D毒株？突破性感染可能会降低公众对疫苗的信心，是什么原因造成CDC如此紧张？7月30日，《华盛顿邮报》提前曝光了CDC的一个内部文件；该文件今天也获美国CDC证实。这个研究中曝光了关于Delta的几个重要信息：1. 高传染性：高于COVID-19标准株、SARS、流感、感冒、天花。平均基本传染值R0为7.5: 也就是说平均一个感染者可以传染7至8个人。这与水痘R0值8.5在同一个级别。2. 尽管接种疫苗能够有效地减少传染性，但是，一旦接种后发生突破性感染，这些人的病毒载量和未接种者在相同的数量级。由于每个人疫苗接种后的抗体浓度个体差异会有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不同，抗体浓度低的人就会发生突破性感染并传染给其他人。通常，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的人抗体浓度要低很多，而健康的青少年要高很高。因此，美国开始加强青少年的接种，希望在他们身上形成防疫安全墙。

3. 尽管90%以上的住院和死亡病人都是未接种疫苗的人群，但突破感染住院率和死亡率最近也在上升。和未接种相比，接种者感染风险降低8倍，住院和死亡风险降低25倍。

D毒株45天一个周期，英国与印度数据表明，接种疫苗较高的地区病死率较低，疫苗仍是有效方法怎么办？科学分析，找出规律。从最初Delta 发病的印度和随后复燃的英国，我们可以看到以下亊实和做出以下推论。印度是不发达国家，疫苗接种也明显滞后；英国是发达国家，疫苗接种已经近总人口50-60%。他们的数据，对世界很有参考价值。印度的疫情有两大波，高峰在去年9月和今年5月。发病数和死亡数在两次疫情中基本成正比（尽管第二波疫情的病例数和死亡数由于各种原因可能严重低估，有些学者认为低估了近10倍）。

▎图/印度每日死亡数。

▎图/印度每日发病数。而在英国，病例数有三大波，高峰分别是去年4月，今年1月，以及Delta 传入后在今年7月形成了又一大波。但是，死亡病例高峰却只有去年4月和今年1月，而没有在今年的7月出现，仅有微小波动。

▎图/英国每日发病数。

▎图/英国每日死亡数。两国的相同之处，就是Delta 高峰期都是45天至50 天；不同的是，病死人数一个冲高，一个只有微小的波动。这些数据提示几个重要论点：1. Delta 变异株有独特的流行病特征，从快速递增到快递递减，45-50 天为一个周期。2. 人群可以通过感染获得自然免疫，但是代价太高（有学者认为印度可能已经有4百万人病逝）。3. 疫苗接种超过50%的总人口后，病死率明显下降。在英国，去年4月的时段病死率曾经在5%上下，甚至更高。但是，今年7月的时段病死率却只有0.1%左右，与严重流感相近。英国的高峰已经过去一周多了。美国刚开始出现复燃。可以预见的是，美国的病死率也会与英国相类似。因此，英美等西方发达国家，将会持续推进疫苗接种，逐渐开放的政策。他们的瓶颈是一部份民众（20-30%）抵制疫苗接种和许多民众反感戴口罩。



▎图/麻州Barnstable7月发生多起群聚感染事件，共有469例确诊病例，约四分之三染疫人士为完成疫苗接种者。

中国怎么办？能不能继续坚持“零感染”？建议明年冬奥会前增打加强针！几个月前，我在有关媒体上表示，”零感染”是战时状态不得已的办法。中国在过去的一年多内，通过严格的疫情管控，避免了不必要的生命和财产的损失。然而，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我们必须尽早学会与COVID-19 病毒长期相存，这不是个选项，而是最后的必然结果。关键是接下来如何应对，何时放弃“零感染”。这一点，每个国家都必须根据自己的国情，交出自己的答案。而这里最关键的转折点，是疫苗接种以及相应的其他防疫措施（口罩，洗手，社交隔离等）能不能将新冠病死率降至流感级别？从夲次南京疫情可以看出，随着病毒传播能力的大幅度增加，我们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正如我去年在凤凰新闻中所预测，在人群缺乏有效免疫力的情况下，COVID-19疫情将会在中囯的2021年此起彼伏，甚至顾此失彼。总有一天，我们会精疲力尽，忍不可忍，最终不得不放弃“零感染”政策。因此，更有预见性地科学规划，越来越显得重要和紧迫。首先，尽快完成20亿剂以上的疫苗接种（10亿人口，占总人口70%），这一国策绝不能动摇。重点城市和岗位，接种率必须达到90%以上。同时，加速疫苗加强针的研发和批准，提高抗疫免疫有效率，并于明年冬季奥运会前开始在高危地区和人员中接种加强针。这也不是一个选项，而是必经之路。从目前来说，必须立即着手灭活疫苗，以及与mRNA ，腺病毒疫苗做为加强针各种组合的有效率和副作用展开临床研究。

▎图/南京市鼓楼区五台山体育中心体育馆，等待市民前来登记并免费进行新冠肺炎核酸检测的疫情防控人员。

走在疫苗接种前列的以色列已经开始60岁以上老年人的第三针mRNA 疫苗接种。以色列总理7月30日就公开接种了第三针。而在美国，专门针对变异病毒的mRNA新冠疫苗加强针已经取得比原疫苗五至十倍的抗体浓度，正与政府协商接种加强针的人群和时间。预计，相应政策不久就会出台。在WHO批准的几个疫苗中，国产灭活疫苗的有效率低于mRNA 疫苗。Delta 变异进一步降低了所有疫苗的有效率，因此，加强针对于灭活疫苗显得格外重要。庆幸的是，这些疫苗对重症和死亡的保护率还维持在90%上下。最后，世界各国都应该大力加强对抗病毒感染的科研，这个问题要放在国家，甚至人类安全的高度去思考和执行。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下一个冠病毒变异，甚至一个全新的，更加恶劣的病毒必将如期而至。人类奋斗的脚步永远不可能停下来。

1.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context/cdc-breakthrough-infections/11fc6a11-20d7-466e-a654-c6bc8426f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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