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衣工厂里的山东大妈 正在决定非洲服装的时尚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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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人穿的二手衣服,出自中国大妈之手。

旧衣服还能回收出口?很多人一定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其实,旧衣服回收出口行业在中国已经“隐秘”存在了20多年时间。近年来随着人们垃圾分类意识的提高,这个行业也在加快发展,逐步走向规范、透明。非洲、东南亚地区已经成为中国二手衣服的主要出口地。人们闲置不穿的旧衣服被回收后,通过分拣、打包、装柜,乘坐远洋货轮到达大洋彼岸,最终销售给当地居民。

所以,在非洲和东南亚地区,看到有人身穿带有中国元素的衣服并不稀奇,它们有着共同的特点——“FROM CHINA”。



“这厂是做什么的?”

下午,载有货柜的挂车到厂后,王维海忙碌起来。作为厂长,他驾驶着叉车多次往返于车间和货柜之间,将工人们打包压缩好的二手衣物装柜。借助厂房门口用铁板焊接搭建的缓坡,叉车可以轻松开进柜体,一个个被压缩成90公斤的旧衣包裹被迅速装入、码好。



二手衣服分拣车间中,打包压缩好的二手衣服等待出口非洲。

车间内,打包好的旧衣在门口排列整齐,每个包裹上附有一张A4纸,上面用中英文标记着衣服的品类,如“Summer Children Clothes(夏童装)”“Ladies Cotton Trousers(女棉休闲裤)”“Breast Wrapping(裹胸)”,一部分包装上还印有清晰的标识——一个logo或特殊的英文缩写,非洲商人会根据这些特有的信息在港口提货。



傍晚时分,王维海正在装柜。

装柜结束,王维海和工人们站在叉车上,将袒露在外的部分包裹用力向里推,然后,几位工人合力关上货柜后门。这辆载有28吨中国旧衣的挂车缓缓从厂区开出,将途经枣木高速、岚曹高速和长深高速,行驶大概240公里后,抵达连云港港口。车上的货柜会被运往特定地点等候船期,到时这批装载数十个品种的旧衣就会被装上远洋货轮,3个月后,非洲的居民就可以在集市上以相对低廉的价格买到它们。

从山东枣庄高铁站出发,乘车沿祁连山路、323省道,大概行驶30分钟就会到达滕州官桥镇工业园区。园区内分布着大大小小数间工厂,沿一条乡间水泥小路行驶,途经大片耕地后右转,即可看到门头不太起眼的“欣成二手衣服分拣厂”——它是长江以北最大的旧衣集散出口中心。

途中,网约车司机略带疑惑地问我:“这厂是做什么的?经常送乘客到厂区,还有外国人,生意看样子很好。”

由彩钢板搭建而成的 5000平米车间占据了厂区约一半的面积,车间外侧分布着几间涂有黄色颜料的屋子,供员工休息、办公。



二级收购商来厂区交货。

车间外面,一辆装满旧衣服的中型货车刚刚停好。工作人员从车厢底部抽出几包货物,推入车间验货,以此评判整车旧衣服的质量,好开出合适的收购价。

车间北侧是“原料区”,堆积着大批刚刚收来的旧衣服。这些衣物大都已被二级收购商“粗分”过,里面混杂着各种款式的夏装,包括背心、T恤、裤子、书包,甚至内衣内裤。它们大部分被床单包裹着,等待车间工人们的进一步挑选和分拣。



被堆放在一起的旧衣服,等待被分拣。



旧衣物中的“龙”。



旧衣堆中,带有中国元素的衣服会被出口到国外。

除了装卸货,厂长王维海还负责驾驶叉车将原料区的旧衣服运往分拣车间。在分拣车间中央,4条分拣流水线和3台压缩打包机依次排开。流水线下面的发动机上贴着“机器一响,黄金万两”的红色标识。对于回收衣服很赚钱这件事,工厂合伙人王金成没有回避,他表示,“是挣钱,二手衣服出口绝对有钱挣,但不像外界报道的‘暴利’,那太夸张了!”



王维海在原料区转运旧衣服。

1月初,欣成服装分拣厂车间有3条流水线开动马力,从早上8点持续到下午6点,工人每天分拣15吨左右的旧衣。

这些衣服经过层层分拣,最终打包压缩成规则的长方体,外围用透明塑料布包裹,并由塑钢打包带捆牢,每包从40公斤到90公斤不等,然后被整整齐齐地堆放在车间南侧,足有3米之高。



车间中排列整齐的中国旧衣包裹,等待被出口。



“都打包,都不浪费”

不久前,王维海还在旧包中捡到一枚金戒指,转手卖了5千多元,成了近期同事们的谈资。“干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捡到算谁的。”王金成解释道。

午饭时间,王维海在食堂门口吃完泡面,去办公室打印了很多英文货单。我问他今天有捡到东西吗?他随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戒指和众多硬币,笑眯眯地说:“上午捡的,银戒指,不值钱……”

在旧衣分拣行业工作多年,王维海曾在裤子的膝盖位置捡到过600元钱,“可能是藏钱,藏丢了,你说这样的位置谁能想到?”

谈话之间,他面露喜色,不自觉地又聊起前几天捡到金戒指的事,“运气好!装货前,在一堆旧包中做二次质检,工人们都已经分拣过一次,但是在检查过程中,戒指直接就从包里掉出来了,正好掉在鞋上”。



流水线上,女工在分拣夏装。

分拣流水线两旁的女工们基本来自于附近村庄。已经算是“网红阿姨”的杜总菊负责在生产线一端“上料”——她要依次解开包裹,将里面的上衣、裤子等夏装放在传送带上,其中掺杂的废料、文胸、婚纱、白料、玩偶等物品则被挑选出来,放置在周边等待进一步分拣。



干净的床单被归置在一起,也会用于出口。

杜总菊在车间小有名气——在短视频平台检索“旧衣服回收”,经常可以看到她和王金成在工作过程中合作拍摄的一些搞笑段子。那些视频大部分在车间取景,下面常有粉丝咨询旧衣服回收的相关事宜。

“已经2个月没有拍了,年前太忙。”蹲坐在旧衣堆中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个学生书包,丢在旁边的书包堆中。杜总菊坦言,做旧衣分拣,“活不累,一直蹲坐着腰疼”。

分拣出来的夏装被悉数放到传送带,等待进一步挑选。流水线两侧的每位女工,有固定的分工,专门分拣同一面料或同一类别的衣服。她们身后分布着多达30个铁框,用来盛放细分出来的衣服。



杜总菊(右二穿红衣者)坐在旧衣堆中初次分拣,上料。

例如,在裤子分拣过程中,工人会先区分出男裤、女裤,然后进一步分类为短裤、七分裤、九分裤、破洞牛仔裤等品类;上衣分类中,工人们会根据面料不同,分为纯棉、针织、化纤等,同时将男女式T恤、衬衣、外套等数种品类区分开来。

经过这分拣工这一套的操作,旧衣服会被分成时装、童装、内衣、裤子、校服、工服、床单、书包、袜子等多达140多个品类。



包类会被分为学生书包、电脑包、皮包、单肩包、双肩包等多个品类。

分拣过程中,稍有破损和褪色的衣服即被定为“不合格”,会被直接弃在铺在地上的床单上,等待废料回收。

分拣出来的衣服经过质检、称重后,会被推向“打包区”。打包工张建文每打包一个包裹,习惯在本子上画上“正”字的一笔——区别于分拣工,他们赚的是计件工资,包裹的单价从2.6元到3元不等。如果顺利的话,张建文每天可以打包将近200包,和工友均分,每人大概有200元左右的收入。



被压缩后的旧衣服。



等待打包的中国旧衣。



张建文在打包旧衣。



压缩后,打包好的旧衣服。

打包过程由两位工人协作完成,他们会将分类好的衣服成批放入液压打包机中,在最顶端放置好写着货物信息白色纸张,并附上塑料保护膜。

旧衣服顷刻间被压缩成统一规格的长方体,它们在包裹中紧密地重叠在一起,犹如岩石中的夹层。用塑钢打包带捆紧后,包裹随即被堆放在成品区,等待出口。



刘念影在旧衣堆中分拣胸罩。

车间西侧堆积着等待分拣的内衣包裹,足有一人高。65岁的刘念影来自附近的康刘村,她坐在一侧,手中不断抛出各种颜色的胸罩,不一会儿工夫,空地上就形成了几堆等待打包的货品。

“都分级,你看这些干净的是A级,那些孬货是B级,还有泳衣泳裤也要单分一堆儿。”刘念影拿着手中的胸罩介绍道。话音刚落,她从旁边一个编织袋中拾起一顶淡紫色的旧帽子,戴在头上,“我戴的棉帽太热,这个帽子舒服哩。”



刘念影展示手中的毛绒玩具。

在她的眼里,手中整理的衣物“都有用,丝袜会分在一起,内衣会分在一起,帽子放在那一边,都打包。手中的布娃娃也会分在一起,打包,都不浪费。”

当被问及是否知道自己分拣的这些胸罩最终流向哪里,她支吾了一会说:“不清楚,你说黑人们真喜欢这玩意?”



散落在地上的毛绒玩具。



打包机上摆放着积满尘土的蜘蛛侠。



传送带上的毛绒玩具等待被分拣。



分拣现场,婚纱和毛绒玩具等待进一步被分拣。

除了旧衣物外,可爱的毛绒玩具在地上、旧衣堆中和编织袋中随处可见,它们或许陪同主人度过了一个完整童年,继而被遗弃,“流浪”到这里。打包机旁边,它们也被装进编织袋中,足有数十袋。

这些玩具也会同旧衣物一样,出口去非洲,王金成说:“非洲孩子也有童年,这些二手玩具会给他们带去快乐。”但一想到被遗弃的毛绒玩具能飘洋过海到达非洲儿童的手中,还是颇有些奇幻漂流的感觉。



“每个人都喜欢有牌子的衣服”

最近关于中国二手衣服火遍非洲的文章在互联网层出不穷。有文章称,“在非洲,印有汉字的二手衣服正在逐渐成为一道独特的人文景观”。

“非洲人真的喜欢挂有中国汉字的衣服吗?”我问。

“误解了!”渠成峰摆了摆手说,“非洲人和中国人一样,其实不愿意穿那些带有汉字的广告衫,每个人都喜欢有牌子的衣服,像耐克阿迪当然更受欢迎。”



一位戴着印有“中国”字样帽子的女工在分拣衣物。

在旧衣回收行业中,那些印有显眼的汉字的衣服、广告衫等会被人工分拣出来,统称为“B货”。相较于“A货”,这种衣服价格十分便宜,受经济条件限制的部分非洲人会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去穿。

作为“欣成”的创始人,渠成峰早在10年前就入局旧衣回收行业。起步阶段,他作为原材料收购商,将收购来的旧衣服转手卖给更大的工厂。“那个时候全国范围内做旧衣回收的工厂数量还很少,大概几十家,主要集中在南方,以广东居多,能够做旧衣出口贸易的工厂更是屈指可数。”

2014年,为了拓展新的合作伙伴,渠成峰在业务员的陪同下,前往非洲乌干达拜访海外客户,“背着一袋子旧鞋搭飞机过去的,想试试看,能不能做旧鞋子的出口贸易”。

初到乌干达,他感觉像是回到了70年代的中国乡镇,接触到的很多当地人,月薪仅有三四百。大街上,小孩们穿着破破烂烂的鞋子,踢着用塑料编织袋揉成的“足球”,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乌干达首都坎帕拉街景。

到达首都坎帕拉后,酒店服务员对编织袋中的中国旧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拜访完客户,渠成峰以每双5美元的价格把鞋子全部卖给了酒店服务员。从那之后,渠成峰不仅做旧衣出口,也出口二手鞋子,颇受非洲人喜欢。

目前,“欣成”的旧衣已经出口到非洲十多个国家,以肯尼亚和乌干达为主。以吨算的二手衣服到达乌干达港口后,一级批发商会将包裹分批销售给二级批发商,后者会以“包”为单位分发给下一级批发商——经过一轮轮的分销,旧衣最终摆到了散户手中,摆上地摊。



这些被压缩打包好的衣服将被出口。

在坎帕拉集市,散户们拿到衣服后按“件”销售,一大包衣服开封后,往往会吸引大批人围过来,刚开包的衣服价格往往最高,像连衣裙,能卖到七八美元一件,“很多女性围在地摊前挑货”。随着旧衣件数越挑越少,散户就开始打折,1美元可以买几件旧衣——其中不乏那些印着汉字的广告衫。



待分拣的皮包,这些货品大量出口到西非地区。



学生书包会作为一个品类出口。

做旧衣出口多年,渠成峰慢慢总结了一套销售经验,比如:女式衣服约占七成左右,男式衣服占比较小,破损率却高;物以稀为贵,男士旧衣、旧鞋在非洲地区都非常受欢迎;中国连衣裙最受非洲女性的喜欢;受地区文化影响,女式短裤在非洲没有销量,大部分会被出口到菲律宾、泰国等东南亚国家;西非人体型偏大,宽松的二手衣物更受欢迎,欧美码的二手衣物更符合西非人穿搭;西非国家经济条件比东非好,二手皮包大量出口到西非地区。



菲律宾,售卖二手衣服的商店。

由于中国旧衣产业越来越透明,竞争越发激烈,利润空间不断被压缩。很多旧衣出口工厂为了争取利润最大化,选择在国外开设档口。

2019年,渠成峰又瞄准东南亚市场,先后考察了柬埔寨和菲律宾。在菲律宾,很多小型商场中都会有专门的店铺售卖来自中国的二手衣服,渠成峰的一位客户在菲律宾经营着大概有40多个旧衣店铺,“每家店铺差不多有1000多平米,规模很大”。

他觉得东南亚是距离中国最近的大市场,能够消化很多来自中国的旧衣服,用他的话说,“中国人穿的每件衣服同样适应于东南亚地区的人”。



渠成峰在菲律宾的旧衣仓库。

考察之后,渠成峰在菲律宾建立了第一个海外仓库,但是由于受疫情影响,在海外开设档口的计划不得不推迟。疫情过后,他打算在非洲和东南亚地区开设自己的旧衣批发档口,到那时旧衣出口、分销一体,利润空间会变得更大一些。



从隐秘到透明

工作人员孟笑笑习惯将装货现场的短视频在朋友圈分享。1月4日,她在装货视频上方写下“持续装柜、装货到非洲”的文字。在分拣车间,她不定时进行视频直播,目前在短视频平台已经收获20多万粉丝。



载有集装箱的货车停在车间外,等待装柜。

每次直播时,手机镜头会对准分拣生产线,她负责给网友科普旧衣服分拣的具体流程,有时她还会拿着手机环绕车间一周,展示旧衣分拣的不同环节。有粉丝在直播间不时抛出问题:“旧衣服该如何回收?”“利润大吗?”“是不是暴利?”“如何加入?”还有一部分人则担心这些旧衣服会经过翻新重新回流市场。

遇到这样的问题,孟笑笑会及时回复:“不存在这种现象,目前翻新的成本更大,国家也不允许旧衣物翻新充新,中国旧衣服大多出口到非洲等经济落后的国家。”



工作人员正在直播,普及旧衣回收常识。

通过直播和短视频传播,不仅可以普及环保理念,还能发展更多的二级供货商,保证充足的货源。在工厂,每天都会看到全国各地的人员前来车间实地考察,咨询入局旧衣回收行业的可能性。其中一部分网友则在工厂学习分拣技术,最终成为二级供货商。

“旧衣回收行业入局门槛低,拥有一辆三轮车就可以收货,但是坚持下来,不太容易。”王金成强调,“只要坚持下来,绝对有钱赚,起码比打工强。”



二级收购商来工厂交货前,需要先验货。

王金成从事旧衣回收行业也有近10年的时间,他的透明手机壳内侧夹着张100美元的钞票,采访过程中,他拆下手机壳,拿出钞票向我展示:“你看,我一个收破烂的,居然都能收到美金。”聊天时,他多次自嘲,“是个收破烂的,说得好听点,是旧衣服回收中的‘清道夫’。既环保,又能挣钱的事情,何乐不为!”



王金成手中拿着穿过的男士内裤,也会用于出口。

王金成说自己“一直和收破烂有缘”,早年他曾在本地做过厨师、送货员,后来北漂在顺义做过餐厅服务员,在朝阳区当过保安。换了多次职业选择后,2004年他在北京通州跟随一位河北老板开始回收小区垃圾,“那时候北京可没有垃圾分类,我负责每天下午将小区中成箱的居民垃圾推入地下室,晚上9点老板开车拉走”。

河北老板在北京郊区经营着养猪场,晚上很多人戴着口罩和手套围着垃圾做分类,厨余垃圾可以就近喂猪,一部分可回收垃圾可以转卖盈利。王金成坦言:“早年收破烂的那批人赚了大钱。外界很难想象,在北京,底层的废品回收者们已经默默的在进行垃圾分类工作,且比官方提前了几十年。”



流水线上,工人在分拣衣服。

2018年,王金成和团队也设想做互联网旧衣物回收,为了做大数据调查,去乡镇回收居民旧衣服。农村很多人并不关心他们每斤旧衣服给多少钱,而是好奇旧衣物回收了能做什么用?毕竟,当时大部分废品站都不收旧衣服。

“大妈们特喜欢我们,根本走不了,挨家挨户拉货。”王金成回忆说,有些人甚至不要回报,只要把旧衣服清理完就好。他帮助一个家庭清理了多达1300多斤的旧衣服,“没要钱,人家说清理完拉走就行”。

王金成意识到,每个中国家庭的衣柜中估计都积压着很多不穿的旧衣服,旧衣回收有一个潜在的大市场,只是现阶段没有合理的渠道,当垃圾扔掉或者焚烧还污染环境。



王金成陪同非洲客户参观分拣工厂。

疫情之前,非洲客户每年都会到访工厂看货,谈合作。他们穿的衣服非常朴素,王金成说,有的客户们会在长裤里面套上一件短裤,里面装着订货的美金,“起码几万美金起步”。

车间的工作人员也都提过同样一件事情:那些到厂里来的非洲客户,虽然是非洲当地的有钱人,但是还会在车间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现拿现穿,临走时还会为亲朋好友挑选几包带回国。



非洲客户到访欣成旧衣分拣厂。

去年受新冠疫情影响,日韩和欧美等国家的二手衣服出口行业严重受挫甚至停滞,很多境外客户将进货产地选在了受疫情影响相对较小的中国。晚上8点,王金成手机突然显示巴基斯坦客户要连线视频电话,他拒接了,跟我解释:“已经来电了多次,没货,目前旧衣订单量已经排到了3个月以后。”



工人正在分拣床单。



工人倾倒白料,这些旧衣将会转化成再生材料,循环利用。



工人们各司其职,分拣旧衣物。

目前中国每年产生的旧衣服高达5000万吨,这个数字仍在增长,但是回收率却不足10%。在国家大力提倡垃圾分类的大背景下,王金成认为旧衣回收是一个朝阳产业,未来整个行业会趋向透明,规范。他和公司伙伴正筹办开发线上回收系统,想试水一下“互联网+上门”的有偿回收方式。

按照他的设想,那个时候,个体的旧衣物会通过物流、快递等方式直达欣成二手服装分拣工厂,经过多次分拣后,每件旧衣物都会有一个好的归宿。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https://www.6parknews.com/newspark/view.php?app=news&act=view&nid=46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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