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交少女、大师遗作 他的片永远又欲又深刻!(组图)
不久前,韩国导演金基德因新冠并发症死于拉脱维亚的消息,震惊了电影圈。
借用网友的一句话点评,“这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意外死在了马桶上”。
毫无疑问,金基德是一位电影大师,他实现了韩国电影人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零的突破,并在威尼斯、柏林、戛纳都有重要斩获,是获得国际荣誉最多的韩国导演。
同时,金基德也是丑闻缠身、最富争议的一位韩国导演。
他始终被自己的国家排除在主流之外,像个野蛮生长的流浪儿,苦苦挣扎但找不到归宿。
客死异乡,就像是他矛盾人生的一个写照。
但无论如何,这位喜欢用身体讲话的导演,这次真的是永远沉默了。
而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系列未竟的作品,让人不胜唏嘘。
豆瓣资料显示,金基德有两部未能完成的电影,一部是跟美国导演合拍、预计2022年上映的犯罪悬疑动画《Izzy Got The Frizzies》;
另一部,是他筹备多年、计划在2025年上映的中国古装战争大片《无神》。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永远也无法看到这两部作品了。
于是乎,去年5月在法国上映的一部电影,就成为了金基德的遗作——《溶解》。
这是一部在哈萨克斯坦拍摄的俄语片,女主角是哈国的素人演员。
影片的剧情我们并不陌生,还是金基德一贯热衷的援交题材。
女主Din是一个生长在中产家庭的年轻女孩。
母亲和哥哥对她的管教,严苛到了变态的程度。他们禁止女主结交任何男性,只允许她出门见女性朋友,绝不能晚归。
每隔一小时,女主还要打电话汇报情况,回到家里会被检查手机。
女主也无法穿自己喜欢的衣服。
因为会被哥哥责骂风骚性感不安全,每次出门她都要换几次衣服,直到母亲和哥哥“放心”为止。
在家里,只有包容的父亲懂得尊重女主的隐私。
但父亲性格沉稳内敛,大多时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女主和朋友吃饭,忍不住大吐苦水,并对拥有穿衣自由的朋友表示羡慕。
正聊着,哥哥就打来了电话。
朋友看不过女主的唯唯诺诺,抢过手机就把哥哥大骂了一顿。
女主对此感到害怕,但同时又有种出了口恶气的爽快。
朋友离开后,她留在餐馆里不想回家。
正发呆时,透过橱窗看到了好玩的一幕: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郎,坚持要求踩到她鞋子的男人给她道歉,并把鞋擦干净。
看到男人道了歉擦完鞋、女郎潇洒离去时,女主会心一笑,因为这正是她想活成的样子。
之后几天,女主依然对女郎念念不忘,她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开始偷偷跟踪女郎,结果发现对方竟然跟自己的朋友认识。
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羡慕的朋友在女郎面前,也会秒变迷妹。
这让女主对女郎更加崇拜,也更加好奇了。
继续跟踪后,她发现女郎是一个援交女,跟一个富豪保持着关系,经常出入高档商场。
而女郎也早就察觉到女主在跟踪自己。
但她并没有生气,甚至还反跟踪女主回家,观察女主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女郎跟女主摊牌,说既然女主羡慕自己,不如让她帮忙改变女主。
第一步,就是代替女主回家,帮她扭转在家中的地位。
没错,其实这个女郎和女主长得一模一样。
她扮成女主回家后,有理有据地把母亲和哥哥数落一通,一副独立女性的做派,让父亲也拍手叫好。
在门外观看的女主,第一次发现,原来母亲和哥哥也有服软的时候。
很快,女主就找到女郎表示感谢。
而女郎则提出了第二步计划——让女主代替自己去陪富豪。
女主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答应了。
见面后,富豪给她买了礼物,但很快就开始动手动脚,女主只得找借口躲开,再打电话让女郎回来顶替。
这样的“换角游戏”来来回回进行了几次,每当富豪想要滚床单时,女主都吓得仓皇逃走,由女郎接手救场。
一次在缆车上,富豪给女主来了个猝不及防的突吻,女主才发现跟男人亲热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
随后,女主鼓起勇气跟富豪发展到了床上。
但她并没有真正做好准备,在最后一刻本能地推开了富豪,并在扭打逃离的过程中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为了换角不露馅,女郎也当机立断地用刀割伤了自己的腿……
与此同时,由于女主回家越来越晚,脸上的妆越来越浓,家人又开始担心起她来。
这让代替女主回家的女郎,忍不住跟家人大吵了一架。
一旁观看的女主感到心痛,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如她所见,这场换角游戏正在逐渐走向失控……
显然,本片是借一场“换角援交”来探讨“女性争取自由的代价”这一具有时代思潮的话题。
说起来,对援交现象和性工作者的关注,也是金基德长久偏爱的一个电影母题。
比如,刻画“相爱相杀的奇情畸恋”的《漂流欲室》,那个神来之笔的蒙太奇结尾,就歌颂了妓女身上的母性;
讲述“得不到你就把你变成妓女”的《坏小子》,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角度诠释了爱与毁灭;
还有描绘“妓女拯救世界”的《撒玛利亚女孩》,直接将妓女升格为带给世界快乐与治愈的圣母,赋予其伟大的神性。
不过,跟今天这部《溶解》最相似的一部金基德作品,要追溯到更早一些的《雏妓》。
《雏妓》讲的是女中学生惠美的父母把妓女贞花收留在家,让她在家接客赚钱。
刚开始,惠美对此非常不满,对贞花更是充满蔑视。
有一天,惠美偷偷跟踪贞花,目睹了她在灯塔上交易的唯美画面,使得惠美对贞花印象改观,也对她的工作有了新的认识。
青春洋溢的惠美就这样被撩动了春心,一天晚上,她竟然代替了贞花与客人交易……
无论是故事情节上的跟踪、换角扮演,还是主题上的破处冒险,《溶解》跟《雏妓》都有高度相似之处。
但它们各自的偏向性,又有很大的不同。
《雏妓》是以惠美从忌惮性到探索性,再到经历性的转变,为贞花的妓女身份正名——性不过是人人都有的本能,妓女的人格尊严也应该被尊重。
而《溶解》中的女主终究没有完成冒险,性、暴力、控制、欲望、宗教等标签式的金基德元素,在本片中也都是点到即止。
其实,《雏妓》《坏小子》《撒玛利亚女孩》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金基德“妓女三部曲”。
在我看来,《溶解》则算是“妓女三部曲”的一个前传,也是金基德对自己做的一个“减法”。
没有迈出最后一步的女主,反而完成了金基德对“性自由”的定义——他用女主对性的渴望和期待,阐明女性天然拥有追求性的自由;
又用女主对性的恐惧和反抗,重申了性自由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随时喊停的自由。
而在女性的独立自由权利中,性自由还只是最基础的一个。
即便如此,很多影视作品依然对谈论这件事讳莫如深。
更不用说,这样的情节在哈萨克斯坦这种伊斯兰教主导、至今保持一夫多妻制的国家,有多么强烈的挑衅意味和现实意义。
正因此,让我对这部遗作充满了敬意——金基德始终是那个我行我素、不与世界和解的金基德。
在影片的最后,还有一个值得玩味的地方,有两处细节暗示了援交女郎,原来是女主分裂出来的另一重人格。
第一处,富豪最后一次约女郎见面时,叫的是女主的名字Din;
第二处更加直白,女郎怀孕后,女主伸手抚慰她,但下一个镜头女郎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女主一人。
如果是人格分裂的话,女主的处境就更加悲惨了,到底有没有摆脱家庭控制都成了模棱两可的悬念。
这种诱人回味的开放性结局,也是金基德最喜欢挑逗观众的象征主义表现手法。
正如他的作品,到底是宣扬男权泛滥,还是展露女性关怀,至今仍被人争论不休一样,金基德本人也会永远活在我们的争论之中。
那么,就把金基德和他的作品当作一面镜子好了,读懂了他,就读懂了我们自己——选择相信什么样的结局,就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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