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的夏天:高中女生揭露乡镇中学十年性侵往事

水瓶纪元 0

少女面对的性侵危机,是乡镇中心潜藏多年的秘密,无人成功干预。

4月中旬,18岁的高中生薛筱做了一件以前没想过的事:在微博上曝光自己的初中班主任林某某对她和其他女同学的猥亵行为。

漫长、患得患失的夏天快结束的时候,薛筱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根据柳州市柳江区人民检察院的通报,林某某涉嫌强奸罪、强制猥亵罪及猥亵儿童罪,检察院于9月17日对其依法提起公诉。

过去半年,薛筱试图联系过多名受害女孩,希望她们能够参与到揭露林某某的行动中去。一所乡镇初中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更多人讲述出来。这些未成年的受害者,很多是来自于乡镇周边普通农家的留守少年,她们因为加害人的性侵害,以及被挑动孤立与霸凌,导致学业挫折与身心健康危机,却始终无处倾诉、缺乏奥援。她们的“胜利”更像是社交媒体成就的一个偶然,在这“胜利”的背后,她们的沉默和孤独仍然在继续。



柳江区人民检察院发布通报 图:“柳江检察”微信公众号

“老师教你们很辛苦,给老师按摩是应该的”

薛筱初中就读于柳江区新兴中学2015届实验班。学校大门正对着209国道,路边坐落着各类小商店、早点摊、药店和宾馆,做生意的人和打工者们往往都来自周边各个乡镇,在扬起的尘埃里唆完一天中第一碗螺蛳粉,便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他们大多数对学校里发生的事知之甚少。

学校采取封闭寄宿制。国庆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零零散散的家长把孩子送到校门口便离去,学生拖着行李箱返回校园。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国道上来往的车流声中。

薛筱的记忆不会被淹没。她记得,2016年4月的一个晚上,结束晚自习的自己和另一名女生被班主任林某某叫到宿舍开班干部会议。此时已过夜里11点。去之前,有女同学提醒她:“拉好拉链。”薛筱并不完全明白这个提醒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把校服套上,拉链拉到了顶。

据薛筱陈述,她闻到林某某身上有一股浓厚的酒气。包括薛筱在内,林某某宿舍里一共有4名女生,均是班上的班干部和尖子生。临近凌晨1点,在和她们讨论完班级事务后,林某某提出让在场的学生为他按摩身体。他让一名女生关了灯,在自己的床上躺下。薛筱被叫到靠床头的位置,林某某要求她捶肩。

“老师教你们很辛苦,给老师按摩是应该的。”在那之前,薛筱就听林某某如此对同学们讲过。而且,这也被林某某描述为一种表达师生亲近的方式——只有和他关系好的同学,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薛筱回忆称,自己当时没有多想,开始照做。在熄了灯的宿舍里,林某某借着开玩笑的劲头,两次触摸了薛筱的胸部。第一次,薛筱以为那是他“表达亲密的方式”,没有感到特别害怕。但当同样的动作再次发生,她开始“感到不对劲和慌乱”。她还称自己看到,林某某的手伸进女同学的衣服里;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抓起女同学的手放在他裆部。

她看不清其他女同学脸上的表情,只记得自己害怕到眼里泛出了眼泪,并且大脑“长时间处于空白的状态”。她试探性地请求让她们回宿舍。最后,林某某只让她和其中的另一名女生离开,留下两名女生继续待在他的宿舍。

回到学生宿舍,已是凌晨5点。“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细想。”4年之后,当薛筱去向当时在场的一名女生求证她们共同的经历时,对方却告诉她:“我没有被猥亵。我的衣服隔得好好的。他没有伸进来。”



图:CFP

“也许是一种自我安慰吧。”面对对方这样的反应,薛筱选择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实际上,拒绝承认伤害是很多性侵受害者身上都会出现的一种行为反应,原因是多重的:性羞耻感、社会关系压力、自我保护的心理机制等等。

“恶心。”肖雪和章玥在回想起林某某时,不约而同地高频率使用了这个形容词。她们当时和薛筱是同班同学,现在分别在不同的高中读高三。至今,这三名女生都未曾向身边的同学提起过自己被林某某猥亵的经历。

肖雪本想让记忆回避那段往事,不向任何人提起。直到薛筱发帖后,通过另一名同学联系上她,她才决定以受害人的身份,向警察陈述自己的经历。

“别(和现在的同学)说,说了一定会后悔。”肖雪提醒薛筱。林某某猥亵事件被薛筱的一帖陈述送上热搜,肖雪的高中宿舍舍友也拿起手机讨论起此事。但她从头至尾没有向舍友们提起,自己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之一。她听到有舍友抱怨这个新闻“可能会影响广西创城(创建文明城市)”,像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她们平时都是很好的人,真的很好。但是谈到这件事的时候,她们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受害女孩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以你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你再跳出来说自己经历过这种事,别人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你。”

章玥不知道班上究竟有多少女生被猥亵过——她认为,大多数受害女生和她一样,在性耻感的影响下“隐身”了。“太丢人。说不出口。”

“那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后至今,章玥不敢跟父母透露一个字。“我爸是个暴脾气。假如当初他知道了以后去学校拼命,那我可能就得罪林某某了,也可能再也上不了实验班了。”

让受害者站出来是困难的,薄弱的支持体系也让人很难坚持下来。一名受害同学本来在前期也参与了协助警方调查,但在9月却告诉薛筱:“我要退出了。爸妈觉得这太浪费时间,让我好好搞学习上的事。”在这之后,她和薛筱几乎再无交流。

实验班:前途仿佛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在新兴中学,每个年级只有一个实验班,聚集了学校里最优的生源,享有学校里最优的教学资源。和普通班的学生比起来,实验班的同学可以获得不少“优待”或“特权”,比如更多的课外辅导机会、教学质量更高的老师。

“如果你上不了实验班,你可能就很难考一个好的高中,更不用说考大学了。”章玥说,林某某当时除了当班主任,还是学校的副校长,拥有把学生调进、调出实验班的权力。“那仿佛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这种说法得到了学校老师朱为的证实。据朱为回忆,林某某2007年开始在学校执教,教政治和历史,从2009年开始带实验班,一共带了三届。“他是一个性格很强势的老师,要求学生对他绝对服从。”朱为称,学校里80%以上的学生都来自农村户口,其中有很多人的父母长年在外打工,这些学生离开家进入学校,普遍都缺乏安全感;而在寄宿制学校的封闭环境中,学校老师是他们仅有的可以依靠的成年人。



新兴中学大门 图:全现在

进入实验班后,肖雪就给自己设定了未来的人生目标:考上一所好大学,毕业后当老师。而在肖雪的认知中,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只能靠这个老师了”。据她观察,对林某某的依赖心理普遍存在于实验班的同学身上。“他会让你相信,只要你好好表现,和他搞好关系,你就有更多的学习上的资源,也会得到一些偏袒。而这些‘优待’也确实发生了。比如你哪一科不太跟得上,他就可以跟哪科的老师说一说,让你得到多一些关注和单独辅导的机会,可能确实在一段时间之后,你的成绩就追上来了。”

“一些女生把被猥亵和提高成绩视作某种‘利益交换’。”薛筱觉得,十三四岁的女孩们“三观还未成型”,很容易轻信作为权威的老师,把这种所谓的“交换”视作正常。她记得,有女生在林某某的宿舍留宿整晚后,向她和其他同学带着些许卖弄的语气说:“昨晚我在老林那儿睡的。”

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学生之间早有言语,林某某会摸女生的脸和手,也不在人前避嫌。“学生们隐约知道这种事是不对劲的,但是好像它在很多人眼里又属于‘看你怎么想’的范畴,因为他经常会给你一种错觉,好像是老师喜欢你、在意你,才会对你这么做。你甚至会觉得愧疚,怎么可以把老师往坏了想。”薛筱回忆,同学们一边依赖他,一边又害怕他。因为老师是关系的操控者。“和他关系好的时候,你可以去他的宿舍煮面条、跟他开玩笑拌拌嘴,但是和他关系不好的时候,你得到的就是冷脸,他还会告诉你,‘别让我讨厌你,如果我讨厌你了,我就再也不会找你了’。”

“利诱和恐吓,这是控制人的精神最主要的两种手段。”朱为评价说。

文颖刚上初中没多久,就感受到林某某的“威严”。“那时候大家还没有过阶段性考试,不知道各自的成绩在班里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和他的关系也刚刚开始建立。有一天他检查我们的课桌,我还没来得及收完,他就开始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名道姓地吼我,我不敢回嘴半句,觉得太丢脸了。”

后来,文颖因为成绩优异,其学习尖子的身份得到林某某的肯定。虽然不再被老师吼,文颖却经历了比直接的言语伤害更加严重的暴力。

文颖称,2016年夏天的一个晚上,作为班干的她和另一名女同学被叫到林某某宿舍讨论班务,他要求她们为他按摩。关了灯后,林某某从身后紧抱住文颖并多次触摸其胸部。在这之后,文颖有意识地疏远林某某,却也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青春期:她在后来的班干部竞选中被撤职,被同学孤立。毕业后,曾经的好友告诉她,林某某表示过不喜欢她,让大家都远离她。

交不到朋友的文颖开始自我怀疑。她对全现在称,自己时常感到生命没有意义和价值,多次情绪崩溃、惊恐发作,并伴随明显的四肢抽搐等躯体化症状。2018年6月,文颖在一辆公交车上突然发病,全身僵硬、呼吸困难。彼时,家里人对文颖在学校的遭遇一无所知,辗转于市里几家医院之后,文颖在药物的帮助下参加了中考。高中入学军训期间,文颖再次发病,申请了休学。



文颖的疾病证明书。经过治疗,文颖本来已恢复大部分社会及学习功能。可一返校,又发病。图:受访者

医院精神科为她制定了为期一年的治疗计划,包括住院、药物和心理咨询。文颖住院期间,林某某去看过两次。“每次他一来,文颖就发病,我们一开始也没往别的方面想,以为是他教师的身份给她带来了学习方面的精神压力。”文颖的姐姐文绮说,直到在后来的治疗过程中,文颖才逐渐向自己的医师透露自己被猥亵的那段经历,她被诊断为惊恐发作、抑郁等应激障碍。“我和爸妈是从诊断书里,才第一次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我们还以为他是个好老师。”和文颖一样,文绮也曾是新兴中学的学生,就读于2009届普通班。得知妹妹的病因后,她联系了和自己同级的一名实验班学生,后者当时的班主任正是林某某。“那个女生跟我确认了她被猥亵的经历,但是当年她不敢说出来。直到今天,她考虑了很久,也依旧不敢说出来。”自此,文绮明白,妹妹的经历,在那所学校不是孤例。

如今,文颖已经休学两年,其间她尝试过在状态较好的时候回到学校,甚至拿到过康复证明,但一旦返校便又发病。“因为林某某,文颖的学业之路被彻底改变了。她以前的目标是考上国内一流的大学,现在她不敢想这类事情。我们打算向林某某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起诉,他理应给我们一个说法。”文绮表示。

经历过抑郁等精神创伤折磨的人不止文颖一个。和文颖的经历如出一辙,薛筱也在被林某某猥亵后遭遇同学的排挤和孤立,至今她依旧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存在障碍。进入高中后,因为生病,薛筱也不得不休学了一年。有研究表明,当儿童遭受性侵害后,除了将经历创伤后应激障碍外,还会出现人格扭曲、人际关系失调、无力感、羞辱感、缺乏自信、低自尊或性关系异常等长期影响。这些都决定了性侵害创伤的修复,也将是漫长的。

她们决定自救。薛筱回到了学校,可她说自己依旧被孤独和无意义感包围,常常只能在网络上与其他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交流,在现实中难以交到亲密朋友。而文颖将随姐姐一起去别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希望换个远离学校的环境,能够让她的病渐渐好起来吧。我不会放弃她。”文绮说。

举报从未影响他的晋升

林某某能频繁接触到的,不只是实验班的学生。在做实验班班主任的同时,林某某一路晋升,先后任职团委书记、政教处主任,最后在2017年初升任副校长,分管学生德育。

朱为表示,学校拥有“学生管学生”的传统,团委工作在学生生活中扮演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比如,每个班会抽一二十名同学做团委的检查员,帮助维护校内秩序,监督食堂打饭排队、检查寝室内务和卫生情况等等。这些检查员们,就由团委书记来管理。”

“老师们尽力了。”朱为有些无奈地说。在林某某任团委书记期间,很多老师早已察觉到“不对劲”的苗头。有参与团委工作的学生向朱为和其他班主任反映过相关情况,后者将之上报给学校领导,却没有下文。

令朱为感到不解的是,这些反映仿佛从未影响林某某的晋升。“连我们大人都拿他没办法,你让小孩子们怎么去反抗?你真的没有办法责怪学生们忍气吞声,想到她们我只觉得心疼。”朱为回忆称,有的老师为了保护自己班上的学生,拒绝让长得好看的女生去做团委的工作。但这些保护未必能换来全部理解,也有老师向学校反映过后,反过来却遭到家长的责骂,最后到学校里当面来闹,受害学生自己也不敢承认了。



2017年,一封举报林某某的帖子出现在红豆社区 图:网络

2017年6月,一封举报信出现在当地论坛红豆社区,举报者向柳州市教育局纪委反映了林某某2013年左右,对该校2012届女学生的4点不端行为。

彼时,2015届实验班学生即将升入初三,是提高成绩的一个关键时间段。林某某被举报的事很快便传遍了全校。之后的一天,他当着全班的面,表达了自己的一份“委屈”——他要求学生们写一封信给他,可以匿名,但需要是“真心话”。“他一脸无辜地站在讲台上说,因为被举报,自己三观都崩塌了。他要我们把他的‘缺点’都写出来。我想,根本不会有人在信里写不好的话吧,因为他会认得我们的笔迹,也熟悉我们写文章和说话的语气。”薛筱记得,她没有写林某某的一句坏话。

过了几天,他在班上念了一些信的段落。“有个女生写:你内心一定很孤独吧。那一瞬间,我真的开始有点同情他了,他那一套‘老师是为你好才对你这样’的话语,又浮上了心头。”今天,再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境,薛筱觉得自己被“洗脑”了。

肖雪称自己甚至尝试过站在林某某的角度去思考:他是不是当班主任压力太大了?压力这么大还被举报,他是不是太可怜了?“直到上了高中,我见识到一个更广阔的世界,我才明白,好老师不是他那个样子的。但是那个时候,在那个封闭的环境里,对我们的观念影响最大的就是他,学生很容易就因为他的一些说辞而动摇。”

根据2018年和2020年柳江区人民政府通报信息,2017年7月至12月,在柳江区纪委监委审查期间,林某某对组织作出虚假陈述,并教唆两名学生作伪证,但调查中并未发现有侵害学生的实质性证据。2018年初,林某某被免去新兴中学副校长等职务,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调任至新兴第二小学从事后勤工作。

表面上看,林某某已经不再担任接触学生的工作,但据朱为透露,他在小学依旧可以带学生进行体育训练,还多次把小学生带到新兴中学的场地来上课。在此过程中,林某某依旧能够接触到以前的实验班学生;并且,他还继续在课外开设辅导班,号召学生们在他的指导下冲刺复习。

“我们有的人确实在那个中考的节骨眼上不敢耽误,也抱着一种不敢得罪他的心理,就去了他的辅导班复习,有时候是在酒店,有时候是在某个同学的家里。学生们对他的教学水平,多少还是认可的,很怕没了他的指导就考不好。”薛筱说。

林某某继续接触学生的行为并没有被任何部门阻拦。在朱为看来,学校内部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师德师风方面有过系统性的反思。“老师和学生之间行为边界,在职业伦理中本来被规定得清清楚楚。而林某某摸女孩的手和脸、把女生单独留到宿舍等现象,持续了近十年。这十年里,很多有良知的老师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

“据我所知,除了林某某被处分,并无一人受罚。”朱为称,柳州的教育系统并未因为这旷日持久的恶行被揭露而发生任何震荡。

陌生人的善意

始终没有实质性转机的事态,却在薛筱发布网帖、引起“舆情”之后迅速发酵。在网上看到李星星案后,薛筱发布了一条名为《关于猥亵.性侵那些事》的长微博,引起大量转发和讨论。林某某于5月被刑拘,9月被提起公诉。薛筱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对后续的进展表达了些许担忧:“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所能接触到的全都是一些人证,缺乏物证。我不希望他被轻判。”

她得到了一些善意的帮助。作为薛筱的好朋友,陶琳关注着事件的每一步进展。两人因抑郁问题而相识于网络,经常打着视频一起写作业,但在线下从未见过面。网帖发出后,陶琳除了在精神上陪伴薛筱,也帮忙联系一些自媒体大V和社工,希望后者能让林某某的行为有尽可能多的曝光。“我们当时很怕事情不了了之,或者推进过程缓慢。在后来的每一次更新中,她也帮我一起修改帖子的措辞、布局等等。”薛筱说。



5月,薛筱在网上更新了事件进展 图:微博

一些不友好的声音也在评论区出现过。“有人质疑她为什么现在才说,还有对受害女生进行荡妇羞辱的,这些都会影响薛筱的心理状态。事情刚刚发酵的时候,她的心理起伏蛮大的。”陶琳说。

5月,在柳州市青少年服务中心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薛筱在当地派出所做了一次笔录。那一次,薛筱觉得压力极大,而服务中心的陪伴给了她正向的支持。“我怕自己说不清、也记不清事情的经过,青少年服务中心的姐姐就在一旁安抚我的情绪。她们告诉我,我的决定是对的,也是勇敢的行为,这些鼓励都让我心安了不少。”她向警方提供了一些受害女生的名字和信息,后来这些女生参与到协助调查中去,其中也包括肖雪、章玥、文颖等人。

薛筱得到一名律师的公益援助,后者将代理她对林某某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起诉。她相信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教授学生的勇气和正义,拿《哈利·波特》系列电影里的三个主角当作了微博头像。“我和我的同学都需要时间长大。”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参考文献:谢儒贤:发展儿童性侵害社会工作处遇模式之初探究https://ir.lib.cyut.edu.tw:8080/bitstream/310901800/8924/1/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https://www.6parknews.com/newspark/view.php?app=news&act=view&nid=4568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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