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暴发前1个月,我花300万开了家酒吧(组图)

中国人的一天 0



没人喜欢辛劳的生活,选择创业的人,大多经历过“背水一战、退无可退”的窘境。成功和光鲜背后,埋藏着起早贪黑的辛苦、孤注一掷的抉择——尤其是在2020,这一个特殊的年份,大多数小店主,都经历了更为曲折的故事:关于生存,关于未来。

“白天,我们骑摩托爬坡,

晚上,在酒吧喝啤酒唱歌。

山城的夜,属于不羁的少年

我们爱嘻哈,就像爱生活。”——阿豪

初见阿豪,是在今年仲夏的重庆,一个闷热难当的傍晚。我走出地铁口,远处一位身穿黑色T恤的年轻人向我招手,这个动作,神似揽客的摩的师傅。在山城重庆,摩托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

他就是阿豪,Zao Club的老板。



和这座起伏不平的城市一样,2020年,阿豪也度过了人生中最大的起落:从事业的巅峰,到险些万劫不复的谷底,前后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在我们的初次见面时,他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随他一起走进Zao Club,这家嘻哈主题的酒吧时,重庆的夜生活还没有开始,工作人员正进行开店前的准备:清点货品、打扫卫生、对接演出……

复业数月后,客流量正在快速恢复。

晚上7点30分,当霓虹灯亮起、音乐响起、啤酒瓶盖子开启的声音此起彼伏,Zao Club迎来了一天最忙碌的时刻。



阿豪原名蒋文豪,90后,四川德阳人。

开店之前,他在酒吧打了十多年工,积累资本,也积攒经验。相比酒量,他更倚重自己的灵光的脑子,“我做的主要工作,是策划主题派对”,这是酒吧招揽生意的主要手段。

阿豪认为,这份工作给了他一种特殊的能力,“我的眼光始终在年轻人身上,所以我知道他们会被什么吸引”。

2017年,《中国有嘻哈》火了,阿豪再一次嗅到了潮流的风向。



Gai,嘻哈歌手中的佼佼者,就是来自重庆。在他成名后,人们很容易将嘻哈文化,和这座年轻的直辖市联系起来。

同为嘻哈爱好者的阿豪,在重庆看到了他的创业机会。

在下最后决定前,阿豪在重庆做了大半年调研,“我觉得嘻哈主题的酒吧,在这里还是一个空白”,如果能填上这个空白,就能赚钱。



他给他的店取名“Zao Club”。Zao是汉字“燥”的拼音,在川渝地区,这个词代表着情绪的波动:热情、真实、冲动。

而在网络语言里,“燥起来”,是年轻人集体行动前的暗号。

他觉得,这个字和嘻哈的精神内核契合,“最能代表嘻哈的魅力,和年轻的态度”。



有点子不难,难的是有钱去实现它。

产品策划案、项目投资计划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启动资金300万。对阿豪来说,这是他难以独自承受的数字。

“策划案和计划书修改了近10次,产品PPT策划案讲了不下30遍,大小沟通会开了不下50个……”游说过众多投资人后,终于有人愿意投钱。

投资人相信的,是阿豪十几年的从业经验、对市场的判断,以及嘻哈文化在国内的前景。



拿到钱只是第一步。之后,阿豪遭遇了几乎所有创业者都会遇到的问题:预算超支、装修效果不理想、营运成本高……

他不想再向我们絮絮叨叨地还原其间的经历,因为这样很不嘻哈。

“问题千头万绪,我只有一个处理原则: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阿豪说,这个原则,帮他解决掉了大部分的麻烦。

2019年11月11日,Zao Club落户重庆江北九街,开始营业。

阿豪没有想到的是,沿长江而下,近一千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在一个多月后,它将席卷而来。



此时的阿豪,正在他刚刚起航的事业里,忙碌并快乐着。

“每天忙到凌晨四、五点睡觉,中午一点起床,开始回消息、准备货品,检查设备……忙完就到晚饭时间了,匆匆吃过晚饭,然后开门接客”。

他希望这种日子无休止地循环下去。



故事回到Zao Club酒吧。

和其它酒吧不太一样的是,说唱团体在Zao Club里,扮演着重要角色——以Zao Club的常客Gosh厂牌为例,这个重庆最早出现的说唱团体之一,他们的演出,往往会带来很多新的顾客,“跳街舞的、玩说唱的、玩滑板的都来了”。

Homie ye 厂牌的鹤无双,来自贵州铜仁,也是Zao Club的特邀说唱歌手之一。

“我几乎从不拒绝Zao Club的邀请,那时候,到重庆的连高铁票我都买不起,每次坐凌晨4点的绿皮火车”,鹤无双说,来这里,是因为他喜欢这个地方。

阿豪的判断没有错,嘻哈火了,Zao Club也火了。



“除了嘻哈,当初我下定开店决心,还有另一个原因”,阿豪说,那就是“夜经济”这个词。

2019年,“夜经济”忽然成了热词,作为了城市经济活力的重要指标,国内许多城市,都打出了“助力夜经济”的口号。

“我觉得有政策支持,也是个好机会”。

阿豪没想到的是,“夜经济”的热度,还没到农历新年就熄火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热词,“新冠疫情”。

一夜之间,风向大变,重庆关门闭户、市井萧条,娱乐行业是疫情防控重点,被要求无限期停业。



“我一下就慌了”,阿豪说,作为一名创业者,他没有老本可吃,没有多余的钱可烧,“酒吧多关一天,倒闭的可能就多一点”。

他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一是相信国家对疫情的控制,“那时各种消息乱飞,悲观情绪弥漫,能不能控制住,大家心里都没底”。

二是及时止损,关门大吉。

阿豪选择了相信。2008年,汶川大地震,17岁的他,和朋友一起在重灾区绵竹市汉旺镇、汶川当志愿者,见证了救灾和灾后重建的全过程,“所以,我相信国家有能力应对疫情”。

但并不是每个老板都跟他一样坚持,“等到疫情过后,很多店再没有开起来”。



停业的时间里,阿豪也没有闲着,经历了开业初期的忙碌后,他开始有时间调整经营方案,控制人员编制、成本,设计灯光音乐……

“我做了最好的准备,复工令一来,我们就可以马上开业;当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现在,阿豪很庆幸,他的选择是对的。 



“我相信经历了这一次波折,以后再难有过不去的坎了”,阿豪说。

他相信重庆的文化潜力,“有人曾把重庆比作文化的沙漠,单一且枯燥,我不这样认为”。

阿豪说,在许多国人的理解里,嘻哈是小众、“地下”的,但偏偏是这种小众文化,能在重庆发扬光大,正好说明了重庆强大的包容性。



包容的另一面,是创新的活力。

嘻哈文化在重庆扎根后,衍生出了方言说唱,重庆方言的独特韵脚,赋予其独特魅力,让其唱出重庆,走向全国。

“一个包容、创新的城市,为新事物提供了生长土壤,也为创业者提供了机会”。

“与其认为嘻哈音乐在中国流行,是外力作用的结果,不如说是文化的碰撞,唤醒了国人向往自由的灵魂”。 

阿豪相信,Zao Club未来路还很长——有年轻人的地方,就有机会。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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