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调偏向拜登:谁入主白宫 美国都将迎来混乱和不确定

纽约时报 0

民调偏向拜登,特朗普靠什么才能赢?




纽约市提前投票的最后一天,在皇后区等待投票的人。 DAVE SANDERS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如果民调正确,乔·拜登(Joe Biden)可能会取得35年来总统选举中最具压倒性的胜利,超过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在1996年取得的胜利。

这是一个很大的“如果”。

2016年,唐纳德·J·特朗普在几乎所有选前民调中都落后,但却横扫各战场州,在选举人团投票中获胜,人们对那次民调失败的难忘记忆一直萦绕在2020年的竞选活动中。拜登异常稳固的领先优势并没有打消人们对民调是否会再次出现偏差的疑问。

然而,尽管特朗普总统的意外胜利给他带来了政治上不可战胜的光环,但今天的民调却让他陷入了比2016年大选前更大的困境。民调显示,拜登的领先优势比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要明显得多,而且许多当时可能导致民调失败的原因,在如今似乎都没有发挥作用。


当然,民意调查的偏差有可能比四年前更大。但这正是特朗普获胜所需要的。他现在需要民调偏差比四年前在北方摇摆州的偏差更大。至关重要的是,他还需要全国范围内以及阳光带的民调偏差更大——而这些地区的民调在最近的竞选中相对准确。

另一种思考方式是:与四年前相比,民调专家们现在没有那么多借口可以为自己的失败辩解了。特朗普出人意料的胜利无疑是一个意外,但民调专家有理由辩称,民调失误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糟糕。正如民调显示的那样,克林顿的确赢得了全国的选票,而且就连各州民调的偏差也不算太糟糕,只有少数几个以白人工薪阶层为主的州例外,这些州在选举后期的高质量民调相对较少。

在上次选举后的事后清算报告中,民调专家们得出了一系列正确的解释,说明出现了什么问题。如果特朗普这次获胜,这些解释都将不成立。

与2016年相比,今天的民意调查有很多不同之处,列举如下。

全国民调显示,拜登将获得决定性胜利。四年前,全国民调显示,克林顿领先约4个百分点,非常接近她最终在全国投票中2.1个百分点的领先优势。今年全国民调显示,根据我们的平均数据,拜登领先8.5个百分点。而高质量的全国性调查显示他的领先优势更大。

与2016年不同,今年的全国民调并未预示特朗普在北方战场州的胜出。

四年前,全国民调显示,特朗普在没有大学学位的白人选民中获得了大量支持。这暗示他很接近在选举人团选举中获胜,可能会赢下威斯康辛州这样白人工薪阶层相对较多的州,尽管该州的民调仍显示克林顿领先。

今年的全国民调一直显示拜登在白人选民中的支持率大幅上升,尤其是在没有学位的白人选民当中。在这方面,全国民调与各州民调非常相似,显示拜登在威斯康辛州和密歇根州等白人相对较多的北方战场州表现良好。全国性民调机构在指责各州民调机构的同时,也将无法回避自身责任。

今年,未做决定的选民或小党派选民少了很多。四年前,民意调查显示,有大量选民没有做出决定,或是支持了一个小党派的候选人,这些选民最后会如何决定一直是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总体而言,根据FiveThirtyEight的平均值,克林顿以45.7%比41.8%的支持率领先于特朗普,12.5%的选民要么尚未做出决定,要么支持加里·约翰逊(Gary Johnson)或吉尔·斯坦(Jill Stein)等小党派候选人。

有重要证据表明,尚未做出决定的选民和小党派选民在2016年转向了特朗普。出口民调显示,后期做出决定的选民以45比42的比例支持特朗普,但在民调误差最严重的几个州,后期做出决定的选民支持特朗普的比例更大,比如在威斯康辛州,最后一周做出决定的选民以59比30的比例支持特朗普。选后调查试图重新联系选前民调中走访的选民,结果发现有些选民转投了特朗普。而这一切都在选前民调中有所预示——它显示在第三次辩论和科米信件之后,差距开始缩小。这并不能解释四年前民调错误的全部原因,但或许可以解释部分原因。

根据FiveThirtyEight的平均数据,今年只有4.6%的人还没有做出决定或者支持小党派的候选人。即使这些选民一致支持特朗普,他也不会在战场州和全国范围内取得胜利。

一些民调(包括《纽约时报》与锡耶纳学院的民调)确实能显示更多未决定选民、支持少数党候选人的选民、或是直接拒绝说明支持谁的选民。然而几乎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会一致支持现任总统。

在时报/锡耶纳对最有可能决定选举结果的六个摇摆州进行的最终民调中,有8%的不支持特朗普或拜登的可能选民,他们是年轻、非白人、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男性的可能性比一般选民稍高。他们是注册民主党人的可能性也比一般选民稍高。他们对总统表现的微弱不认同就和所有选民一样,而且他们对拜登或特朗普都没有好感。这让人怀疑,这些选民中是否有许多人最终会去投票,尽管他们都说会投。

如今有更多州内民调能正确代表没有大学文凭的选民。四年前,许多州内民调机构并没能做到这点,可能就是特朗普被民调低估的最大原因之一。到2020年,这个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情况已经好多了。

其症结所在很简单:没有大学文凭的选民不太可能对电话调查作出回应。为了弥补这一点,民意调查者需要以受教育程度进行划分,这意味着给予某些受访者更多权重,以确保受教育程度较低的选民在调查中占到合适比例。

虽然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如此,但因为民主党和共和党过去在这个两个群体的白人选民中表现大致相同,许多政治民调都掩盖了样本中大学生过多的问题。2016年情况就不同了:特朗普在没有大学学位的白人选民中表现好得多,多年来一直准确的民调就突然对他产生了严重偏见。

根据“结语”(Upshot)的估计,不以受教育程度划分,2016年的一项全国调查会对特朗普产生四个百分点的偏见。在2012年,这一因素就完全没影响。

重要的是,在最近几个选举周期里,大多数全国调查都以受教育程度为划分标准。其中有一个神秘的原因:这些调查主要对所有成年人进行抽样,然后根据人口普查中的变量——如受教育程度——以调整这些样本。相比之下,许多州内民调是按照登记选民的名单给他们打电话,以选民在登记投票时提供的变量——比如注册政党或年龄,而不是受教育程度——来调整样本。

幸运的是,现在大多数州内民调都以受教育程度作为划分标准了。当然也有一些例外,但它们通常都不是能得到太多讨论的民调。基本上,你能看到的所有民调都显示,没有大学学位的白人在选民中占很大比例。只不过其中支持拜登的人比四年前多了太多。

不能保证有改进。没有理由认为今年的民调会非常准确。甚至也没有理由确信这次民调会比2016年更好,因为2016年并不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民调错误。事实上,2014年的民调更糟,2012年也很差——只不过很少有人在意,因为它们的错误在于低估了胜利者的最终优势。这次的民调很可能比上次更差。

但即使民调确实做得比2016年好,仍可能会在一些重要方面失误。2018年中期选举时,民调就比2016年准得多,但调查误差的地理分布还是很容易让人想起总统大选时的错误。

如今,民调显示在四年前民调误差最大的许多州,拜登的支持率最高。就拿威斯康辛州来说。它是2016年最著名的误差州;而现在,它成了一个似乎已经被拜登收入囊中的摇摆州。

在大选日之前,我们都无法知道这仅仅是反映了白人选民真正的力量——就像全国民调反复显示的那样,还是由各种民调的潜在偏见制造的人为产物。四年前,未决定选民最终倒向特朗普,导致民调对他做出错误判断;今天,或许他们又转向了拜登。

调查研究行业面临着真正的挑战。电话民调的回复率在下降。越来越多的民调是在网上进行的,但从网上收集代表性样本依然困难。民调一直取决于民意调查者是否能设计出不带偏见抽取样本的调查,但现在,它越来越多地取决于民意调查者能否对偏见性来源进行识别和对照。

尽管如此,2016年大选中的民调大多(如果不是全部)认为,对特朗普的低估要么是间接的——就像一大批未决定选民在大选后期的转移——要么是可以修正的,只要民意调查者坚持使用传统的调查研究标准,如受教育程度。如果特朗普赢下这次大选,他们又会迎来新一轮自我反省。但这一次,他们可能找不到满意的答案了。


无论谁入主白宫,美国两党将迎来混乱和不确定



如果特朗普总统获胜,着眼于2024年的雄心勃勃共和党人将争着去吸引对特朗普极其忠诚的该党基础选民。如果他败选的话,共和党可能会在该党是否需要有一个更具包容性的信息上面临一场算总账。 ANNA MONEYMAK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得克萨斯州普莱诺——参议员约翰·科宁(John Cornyn)上周在他的竞选大巴二层为自己的政治生存而战时,对一小群支持者发出警告说,他所在的政党在这个历史上深红州的长期主导地位面临威胁。

但就在这位已连任三届的得州人没完没了地妖魔化民主党人的同时,他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提一位明显的其他选择:科宁所在政党的领袖、该党在周二选票上的头号人物特朗普总统。

当被问及重新定义了共和党教义的特朗普对科宁竞选连任的努力是否有帮助时,这位参议员突然没词了。

“绝对,”他面无表情地说。

科宁小心地与特朗普拉开距离的做法,预示着一场远没有那么文雅的较量即将到来。无论谁入主白宫,今年的大选似乎很可能让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都陷入一段混乱时期。左边的温和派和进步派正准备互斗,右边则是在特朗普之后探索未来道路——无论是2021年还是未来四年——的各种势力。在未来几个月里,随着民主党和共和党试图理顺自身的认同和优先事项,两党似乎都注定将步入一个意识形态的荒野。



上周五,选民们在得克萨斯州的普夫卢格维尔排队等待投票。随着民主党人继续在该州赢得选民支持,随着新冠病毒在该州肆虐,温和派共和党人已试图让该州向中间靠拢,而保守派则试图将得州进一步向右推。 TAMIR KALIF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两党的坚定支持者们面临着大范围的问题,尽管经历了一年多喧嚣的总统竞选,但这些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仍未得到解决。民主党人把目光投回几代人,选择了一位更为温和的提名人后,正在崛起的自由派是否代表该党的未来?对于被总统的民粹主义重新定义了的共和党,以及像科宁这样在特朗普的长长阴影下度过了四年的政客们来说,未来又会怎样呢?

传统上,总统大选为一个政党如何清楚地认识自己的政治未来提供了机会。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2008年入主白宫时,他让日益多元化的民主党重振了进步的公众形象。奥巴马当选的八年前,乔治·W·布什(George W. Bush)以“富于同情心的保守主义”重塑了共和党教义。

如今的两位总统候选人都满足于让这场竞选变成是对特朗普的全民公投,有关特朗普的问题已掩盖了两党内部关于如何在一场全国性危机中治理国家的激烈辩论。

“两党都满足于让这场大选变成与个性有关,”共和党策略师布拉德·托德(Brad Todd)说,他写过一本关于保守派民粹主义联盟推动特朗普在2016年获胜的书。“所以,我们并没有对美国已经发生的意识形态改组予以太多的关注。”

争夺战已经开始。如果拜登获胜,进步派民主党人正在准备打破他们在大选期间的休战,制定推动自由派人士担任关键政府职位的计划,包括让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担任财政部长。如果拜登败选,进步派将把原因说成是他没有接受一个足够自由的政纲。

雄心勃勃的共和党人,如美国驻联合国前大使尼基·R·黑利(Nikki R. Haley)、国务卿迈克·庞皮欧(Mike Pompeo),以及阿肯色州参议员汤姆·科顿(Tom Cotton)等,已开始在爱荷华州露面,虽然他们说这些活动是为处境艰难的共和党参议员候选人拉选票,但显然带有2024年的意味。

“无论11月发生什么,共和党都在走向算总账的时候,因为共和党建制派中仍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与总统在2016年的选举胜利达成妥协,”密苏里州共和党参议员乔希·霍利(Josh Hawley)说,他经常被认为可能参加2024年总统大选。“这些人在共和党内部仍有很大的势力,我认为我们会为未来大打一场。”

在得克萨斯州和阳光带的其他州,这种正在出现的政治动态尤其明显。阳光带正在快速增长,拥有最终将重塑美国的人口结构。



得克萨斯州参议员约翰·科宁正在这个历来保守的州里面临一场出人意料的激烈连任竞选,他已经小心地与总统来开距离。 ANNA MONEYMAK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对于像科宁这样的共和党人来说,战线已经在拉开。四年前,特朗普发起了一场对共和党的否定式接管,他用一个在财政责任、外交政策和贸易等问题上打破了主流保守意识形态的信息,赢得了共和党基础选民的支持。

共和党的一部分老前辈们急不可待地将特朗普描绘为一个偏离常规的人;一个将该党引上了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和阴谋论弯路,没有严肃政策基础的人。

亚利桑那州的共和党前参议员杰夫·弗莱克(Jeff Flake)说,他预计特朗普会输,他希望特朗普的败选会让共和党改变聚焦,从“愤怒和怨恨”转向发展出一个能在日益多元化的国家胜选的包容性信息。

“没有比在大选中惨败更能让人警醒的事情,”弗莱克说。他是2018年退休的诸多共和党人之一,已公开表示支持拜登当总统。“在总统选举上输得越大越好。”

他补充说,“特朗普主义是一个人口统计学上的死胡同。”

弗莱克希望共和党像2012年那样做一次“尸检”,那是在共和党全国委员会(Republican National Committee)委托下,对该党为什么在2012年大选中失败做的评估。评估报告敦促共和党更多地接受有色人种和女性选民。

评估项目的联合主席阿里·弗莱舍(Ari Fleischer)说,已经不可能回到发出那个信息的日子了。他说,特朗普已经完成了报告提出的扩大共和党的目标——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而已。

弗莱舍说,总统不是用吸引女性或有色人种选民的方式,而是靠白人工薪阶层选民将共和党的边缘扩大了。弗莱舍曾任小布什的新闻秘书,在2016年大选中没有投任何总统候选人的票,但他后来开始接受特朗普。

曾在小布什政府任政治事务主管的萨拉·费根(Sara Fagen)同意弗莱舍的说法:“特朗普主义已经根深蒂固,”她说。“共和党的基础选民已经变了;他们优先考虑的事情与罗姆尼和布什这样的人会把这个国家带到的地方不同。”

霍利认为,共和党人应该接受他们选民的民粹主义能量,推动拆分巨型科技公司、对自由贸易表示怀疑、让大学对收取高额学费做更多解释等做法。

“如果共和党想有一个未来的话,它必须成为劳动人民的党,”他说。

得克萨斯州也许会为这些辩论提供一个预演。随着民主党人继续在该州赢得选民,随着新冠病毒在该州肆虐,温和派共和党人已试图让该州向中间靠拢,而保守派则试图将得州进一步向右推。



民主党支持者向得克萨斯州第21国会选区候选人温迪·戴维斯欢呼致意。民主党人对他们在该州拥有通往胜利的道路越来越有信心。 TAMIR KALIFA FOR THE NEW YORK TIMES

共和党的强硬派议员、律师和活动人士已对身为共和党人的州长格雷格·阿博特(Greg Abbott)提起诉讼,公开严厉斥责他,抗议其发出的全州佩戴口罩等授权令。今年夏天,共和党选举艾伦·B·韦斯特(Allen B. West)担任该党的新州主席,韦斯特曾是国会的佛罗里达州议员,也是一名激进的保守派人士。

“州长一直在发布一点也不保守的行政命令,”已对阿博特提起诉讼的保守派活动人士、休斯顿律师贾里德·伍德菲尔(Jared Woodfill)说。“他的基础选民已经彻底离开了他。”


民主党人对是否利用国家危机时刻来推动深远的结构性变革方面也存在分歧,这些变革涉及医疗保险、经济不平等和气候变化等问题。

与共和党2012年的做法一样,民主党也成立了自己的工作组,试图在今年参选人数众多的党内初选后将党团结起来。工作组提出的建议总体上比拜登在初选中倡导的要广泛得多,但没有将主要的进步派政策包括进来,比如“全民医保”(Medicare for all)、绿色新政(Green New Deal),以及压裂技术禁令。

来自华盛顿州的众议员普拉米拉·贾亚帕(Pramila Jayapal)是众议院进步派核心小组的联合主席,也是参议员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的盟友。她说,如果拜登获胜,那些计划是民主党自由派将要求的“下限而不是上限”。她说,大选获胜会赋予拜登推动更全面改革的授权。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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