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拜登儿子“硬盘门”,川普竞选团队再“通俄”?

纽约时报 0



DOUG MILLS/THE NEW YORK TIMES

上个月,美国财政部以试图影响总统大选为由,对与俄罗斯有关联的四人实施了制裁,其中包括乌克兰国会议员安德里·德尔卡奇(Andriy Derkach),此人曾联手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顾问鲁迪·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抹黑乔·拜登(Joe Biden)。根据财政部的说法,德尔卡奇在过去十多年里“一直是一名活跃的俄罗斯特工,与俄罗斯情报部门保持着密切联系”。

财政部称,德尔卡奇秘密炮制了“涉及即将来临的2020年总统大选的美国官员”——显然指的是拜登——“的虚假和未经证实的说法”。德尔卡奇发布了“经过剪辑的录音带和其他未经证实的信息”,并设法将他“无事实根据的叙述”推向西方媒体。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美国情报机构去年曾警告白宫,当时正在乌克兰搜集有关拜登与亨特(Hunter)父子丑闻的朱利安尼,是俄罗斯影响战的目标。“一年多来,俄罗斯一直把鲁迪·朱利安尼当作工具来培养,”参议院外交委员会(Senate Foreign Relations Committee)的民主党人克里斯·墨菲(Chris Murphy)告诉我。“鲁迪·朱利安尼提供的任何信息都可能已被泄露。”



鲁迪·朱利安尼称,他不在乎他手上关于亨特·拜登的材料是否与俄罗斯黑客活动有关。 KEN CEDENO/REUTERS

当然,这并没有阻止《纽约邮报》根据据称是落入朱利安尼手中的一块硬盘,发表一系列针对亨特·拜登的惊人报道。其中有些故事——比如亨特在戒瘾所发给父亲的痛苦短信——似乎意在通过羞辱乔·拜登的孩子,达到伤害他本人的目的。还有一些是为了重提乔·拜登曾极力主张解雇一位乌克兰检察官,以帮助布里斯玛(Burisma)——亨特·拜登曾是该能源公司董事——的不可信指控。

到目前为止,亨特·拜登的笔记本电脑事件就是俄罗斯“攻击和泄露”行动的滑稽翻版,该行动曾导致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在2016年竞选总统时受挫。现在就和当时一样,特朗普的竞选团队似乎希望媒体能在竞选的最后几周散布窃取而来的私人信息,无中生有制造丑闻假象。而现在也和当时一样,特朗普核心圈子里的某人正在直接与——至少根据美国政府的说法——一名俄罗斯特工合作。

自《纽约邮报》开始发表关于亨特·拜登的文章以来,越来越多的保守派锣鼓喧天地抱怨拒绝跟进报道的主流媒体。《纽约邮报》一篇自怨自艾的专栏标题写道,《媒体跟乔一样回避邮报的亨特·拜登报道》。

大多数有声誉的记者都不愿上钩;朱利安尼发现的这些材料实在让人起疑。正如《纽约时报》报道,出于对相关信息可信度的担忧,为《纽约邮报》撰写亨特·拜登重磅报道的记者拒绝在文章中署名。Mediaite报道称,朱利安尼起初把数据给了福克斯新闻(Fox News),但“其新闻部门选择不报道,除非或直到这些邮件的来源和真实性得到充分审查”。

该硬盘来源不明,据报道,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它是否与外国虚假信息宣传有关。朱利安尼声称,他的律师从特拉华州的电脑修理店老板约翰·保罗·麦克·艾萨克(John Paul Mac Isaac)手上拿到了这块硬盘,此人说,一个他认为是亨特·拜登的人把三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他店里,再也没有取走。上周,麦克·艾萨克在接受数名记者采访时态度犹豫;《每日野兽》(The Daily Beast)发布了采访音频,你可以自己去听听他的故事在那一小时里是如何变形的。

要是真有什么重磅故事,几乎可以肯定,那也是关于朱利安尼的肮脏伎俩,而不是乔·拜登的任何不当行为。报道虚假信息是复杂的工作,因为很难做到在报道时不做出放大。尽管如此,这件事仍能显示出这四年来特朗普把整个国家拖下水的程度有多深。

2016年,公众并不知道特朗普的前竞选主席保罗·马纳福特(Paul Manafort)正在将民调数据传给与俄罗斯情报部门有关联的人——这件事一旦败露,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相比之下,朱利安尼和德尔卡奇的关系就在光天化日之下。

上周,朱利安尼告诉《每日野兽》,他认为与他合作的这个乌克兰人真是俄罗斯间谍的可能只有50%,他也不在乎他手上关于亨特·拜登的材料是否与俄罗斯黑客活动有关。他的话几乎没引起什么反响。“这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勾结,”墨菲说。

朱利安尼可能无法像维基解密(Wikileaks)破坏克林顿竞选那样破坏拜登竞选。克林顿邮件泄露事件之所以具有破坏性,是因为许多选民已经认为,她隐藏的电子邮件里有邪恶勾当。布里斯玛从未那样玷污拜登的声誉,所以迫使它重新出现在新闻里的回报也更少。

但朱利安尼策略的恶劣并不因其无效而减少分毫。这位攀附总统的律师对与俄罗斯情报机构合作持开放态度,并不令人惊讶。但令人惊讶的是,大家对此习以为常。

特朗普的粉丝为什么支持他



DAMON WINTER/THE NEW YORK TIMES

特朗普的总统任期简直就是一场五级火灾,许多人都在其中深受折磨,要么试图灭火,要么只是想生存下来,这都可以理解。但将会有那么一天——希望不要太久——当人们有了一丝喘息空间时,可以调查这场火灾是如何燃起的。

我们很自然会想去对特朗普总统数以百万计的狂热支持者表示轻蔑,并将责任归咎于这群人。没有他们的崇拜,他就没法造成那些已经产生的损失。但也有充分理由保持克制。说一大片的美国选民很糟糕,无助于争取他们的支持。

另一个原因:这个国家目前面临的混乱要大于唐纳德·特朗普。如果他在11月被选下去,那些为他投票的人也会仍然在那里,渴望他宣传的那些政策。约有40%美国选民希望实施关税和建造边境墙。超过半数选民说把无证移民遣返回国很重要。

特朗普支持者为其投票是出于经济焦虑,还是种族焦虑,关于这一点已有多方论述,有许多研究得出的结论属于后者。但只要去一家垂死的工厂待上一段时间,你可能就能明白,这两者是很难拆解开的。


过去四年来,我一直在关注印第安纳州的一群钢铁工人,他们中有男有女,有黑有白,他们所在的工厂迁到了墨西哥。我看着他们为是否该为替代他们的墨西哥人提供培训,还是与工会站在一起拒绝这么做而伤脑筋。我看到他们失去工厂就像父母失去孩子。我关注着他们找新工作,其中一些新工作的薪水只有以前的一半。

工厂倒闭多年后,一位名叫蒂姆的机械工还是把工会卡片放在自己的钱包里。蒂姆在一个工会家庭长大。父亲是汽车厂工人,祖父则是煤矿工人。

“我们一直都给民主党投票,因为他们会关照小人物,”蒂姆对我说。“我父亲去世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从没给共和党投过票。”

蒂姆对民主党信心之强,以至于1993年当比尔·克林顿总统推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简称NAFTA)通过时,他丝毫不担心。当2000年克林顿将对华贸易正常化时,他也丝毫没有担心。但后来,蒂姆工作的工厂搬到了上海,下一个工作的工厂搬到了墨西哥。

到了我认识蒂姆时,他对克林顿一家和民主党充满憎恶。民主党偷偷摸摸地与跨国企业勾结。蒂姆感觉受到了背叛,并且在政治上被抛弃了——直到特朗普出现。

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对特朗普把工厂搬回国的承诺嗤之以鼻。他们坚称,工厂再也回不来了。但虚假的希望也是一种希望,或许还是最普遍存在的一种。

毫无疑问,特朗普能成为今日的总统,就是因为像蒂姆一样曾是民主党可靠支柱的蓝领阶层。根据公共宗教研究所(Public Religion Research Institute)2015年的一项研究,预计将在2016年初选期间支持特朗普的选民中,约有55%的人认为自己属于工薪阶层。支持其他共和党候选人的选民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认为自己属于这一阶层。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在俄亥俄州马霍宁县参与共和党初选的投票者中,超过四分之一是前民主党人。该县的民主党主席告诉《华盛顿邮报》,其民主党中央委员会的18名成员都跨越了党派,为特朗普投票。

这些背叛在一定程度上根植于对2000年代数百万工厂工作岗位流向了中国的愤怒。在密歇根州为通用卡车制造仪表板的工人,在宾夕法尼亚州缝制衬衫和在北卡罗来纳州用砂纸打磨木质梳妆台的工人,都目睹了儿童贫困、单身母亲、因酗酒和吸毒死亡以及依赖公共补助人数的惊人增长。

与中国的贸易接触导致“2002年至2010年间,在非西语裔白人占多数的国会选区,共和党获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教授戴维·奥特(David Autor)在他参与撰写的一项研究中表示。该报告得出结论称,如果从中国进口造成的经济打击只有现实的一半,希拉里·克林顿就可能在2016年赢下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从而赢得总统职位。

值得一提的是,在那些工厂就业机会大量减少的县里,还有大量无证移民在争夺最后仅存的一些非技术性工作岗位——打扫酒店房间、杀鸡和修剪草坪。这些人的到来激起了更多对美国以外世界的怨恨。

对全球化的愤怒并不局限于右派。它推动了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的崛起,让他赢得了我所关注的那些钢铁工人的支持。就在见到蒂姆的那个星期,我采访了一名正面临刑事指控的无政府主义者,他参与了破坏特朗普就职典礼的活动,包括砸窗户、点燃一辆豪华轿车。他为什么会变成无政府主义者?因为NAFTA和全球资本主义的暴政,他说。

对许多人而言,这种愤怒似乎是愚蠢或不得其所的。自由贸易和全球化无疑让这个国家更加富裕。但这些财富不成比例地流向了少数拥有资本和教育机会的人,而全球化的负面影响则压在了美国最弱势的群体肩上。

NAFTA已经成为精英们为自身打造的世界秩序的象征。这一协定以蓝领阶层的工厂工作岗位为代价,换取了白领阶层在墨西哥银行和保险业进行投资的机会。如今,即使是NAFTA最大的支持者也得承认,它导致了美国就业岗位的净流失。

如今看来,对全球化的抵制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在1990年代自由贸易的鼎盛时期,哲学家理查德·罗蒂(Richard Rorty)就预言,劳动者“迟早会意识到,他们的政府压根想都没想过要去防止工资的下降或工作机会的外流”。关于这一点,他写道,部分选民“将认定体制已经失败,会开始寻找一个值得支持的铁腕人物——这个人愿意向他们保证,一旦他当选,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僚、狡猾的律师、薪酬过高的债权推销员和后现代主义的教授就再也不能发号施令”。

从英国到巴西,选民选出了承诺逆转数十年来国际经济一体化局面的领导人。这些民粹主义运动大多右倾。在相当程度上,对自由贸易和全球化的反抗令左派感到意外。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丹尼·罗德里克(Dani Rodrik)可能是美国对于不受约束的全球化最有名的质疑者,在特朗普当选前几个月,他在一篇文章中感叹,世界各地的左翼政党未能拿出保护主义和隔离墙的可行替代方案。

从那以后,情况发生了变化。曾经全心全意拥护自由贸易的拜登承认,工人阶级受到了它的伤害。拜登的经济计划包括对把制造业转移到海外的企业征收10%的税,对促进美国国内就业增长的企业提供10%的税收抵免。他还提出了一项计划,将在未来四年内向绿色能源基础设施投入2万亿美元。

“拜登表面上是中间派候选人,在经济问题上的政见要比希拉里·克林顿进步得多,”罗德里克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告诉我。“但不能只看怎么表态,还是要看具体怎么做。拜登当选是否会带来真正的改变,我们将拭目以待。”

许多渴望强人领导的美国人将再次投票给特朗普。他们崇敬他,因为他撕毁了NAFTA(尽管他拿出来的新版与旧版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差别),对来自中国的进口商品和韩国洗衣机征收关税(尽管他发起的不可预测的贸易战迫使制造业出现了十年来最为严重的收缩)。

然而,那些看得稍微更深入一些的工薪阶层选民,会注意到他们眼里的捍卫者身上有一些奇怪之处:他反对工会。他提名的第一位最高法院大法官尼尔·戈萨奇(Neil Gorsuch)在一桩里程碑案件中给出的裁决,削弱了工会收取会费的能力。另一个奇怪之处是,特朗普政府与中国达成的临时贸易协议将重点更多放在开放中国的银行业和保险业,而不是为美国的蓝领阶层创造就业机会。

此外,特朗普2017年的减税政策也是有利于公司和股东,包括那些不是美国公民的股东。本该流入美国财政部的钱反而流进了他们的口袋和藏在深处的银行账户。这些公司将大部分资金用于回购自己的股票,让所有者变得更富有,而不是雇佣和培训新员工或加薪。这种回购行动之可耻,就连特朗普都无法帮他们开脱。

“我们还以为他们不会那么不明白事理,”他告诉记者。

需要明白事理的是特朗普总统自己。他要么是无能,要们是特洛伊木马,利用蓝领工人把自己送入白宫,再把控制权交给“百分之一”权贵。现在,特朗普政府正试图推翻《合理医疗费用法案》(Affordable Care Act),而在大流行期间,数百万人都依赖这个法案。他站在哪一边,再清楚不过了。

医保问题是我关注的印第安纳州钢铁工人香农重回民主党的原因之一,尽管她的大多数家人依旧支持特朗普。

“他吹牛说他正在保住这些工作岗位,”她告诉我。“但才不是。” 阅读原文

文章来源: 留园 查看原文
https://www.6parknews.com/newspark/view.php?app=news&act=view&nid=445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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