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媒:在反种族主义示威里看欧美的非致命性武器(图)

在过去的一周内，美国因为一名警察故意跪压在一名黑人脖子上数分钟将其活活压死而引发了巨大的争议。这种反人类的行为自然的引起了当地的大规模抗议，而由于美国国内历史遗留因素和现阶段特别是疫情期间的大量社会矛盾，这种抗议并非以往的走过场一样的游行，而是迅速成为了燎原之火，全美五十个州、数十座大城市都出现了大批的示威者，而这些无组织的群体性活动也很自然的演变成骚乱。各地警局已经纷纷开始进行治安维护和肃清作业，并展开了宵禁，而在这期间，我们也可以看到美欧在非致命性武器上的运用有哪些特色。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非致命性武器(non-deadly weapons)，是一个非常违背《广告法》的宣传。这是因为目前所谓的非致命性武器大多是在原有的杀伤性武器降级而来，通过“不会瞬间杀死人”的方法来让人感受到痛而离开或者失去反抗能力。但是很显然，要想让目标因为痛而离开或者失去反抗能力，那么这武器的杀伤还是不能弱，不然完全就是挠痒痒了。甚至还会因为激化矛盾导致场面进一步失控，这就意味着“非致命武器”的威力要在致命性的边界线上反复横跳，因此又有人提出了一个较为恰当的名字——低杀伤武器（less-than-lethal weapons）。



除了武器的威力本身就是在致死线边缘，作为目标的人本身也身体素质千差万别，也许有的人命大挨了几发5.56都能跑，也许996的IT男一棒子下去就嗝屁，这就使得非致命武器的大规模使用必然带来伤亡，这种会带来伤亡的特性使得传统靠动能实现杀伤的“非致命性武器”在部分国家仍然有着一定的法律和伦理问题。



而在目前美国的骚乱中，由于首先受到冲击的是各地警方，因此目前投入使用的非致命性武器大多属于警械类，比如最传统的警棍盾牌组合。是的，这种原始的组合仍然是运用最广和使用时政治压力最小的而且最可靠的低致命性武器。这种武器优点就是保养便利（或者说不需要保养），便宜，训练简单，需要使用的警察排成密集阵型（例如罗马乌龟阵），主要用途并非驱散而是形成人墙充当移动路障，对示威者整个整体进行管控和限制行进路线，而且基本不会出现不可控的致命事件发生——只要警棍不是故意对着别人头砸下去就基本不会有事。但是缺陷同样明显，那就是容易被远程武器和爆炸物针对，且需要人员有极好的组装纪律性；历史上火炮和爆炸物终结了密集队列，在街头运动中，烟花爆竹无疑是对付人挨人的持盾警察时最好用的武器，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出于充当肉盾的盾牌警察并不能还手以避免激化矛盾，这种被动挨打的情况需要所有使用者整体有极高的组织性才能避免士气低落。



而第二出镜率高的则是胡椒喷雾。当然，这个胡椒喷雾并不能用来做菜，至少不应该。现在的胡椒喷雾其实是对于一种以辣椒素为主要有效成分的一种化学喷雾的俗称，一般来说，辣椒油提取物的含量在0.18%~3%之间，大多数执法喷雾的在1.3~2%之间。需要注意的是，之所以胡椒喷雾中有效成分这么低，是因为辣椒素并不只是“催泪”这么温柔。根据研究，辣椒素一般会导致目标持续15~20分钟的失明和上身痉挛，并且3~15分钟难以说话甚至呼吸。这是由于辣椒素不溶于水，眼泪只能在物理上起到冲掉部分辣椒素的作用，不能将其溶解后随着流泪一起带走。



这个特性从好的方面想是，目标一旦被喷将迅速失能，而且由于街上显然没有水龙头，缺乏流水冲洗缓解。这使得被喷到的人只能忍受痛苦，这种惨状对其他人的心理冲击会非常大可以迅速驱散人群；但坏处是，辣椒素并没有什么特效药，使用特别是误用后，自己只能硬抗疼痛，而且由于其对呼吸道的破坏，可能使得某些有哮喘等基础疾病的人难堪重负甚至死亡（来自美国的使用经验）。虽然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有后遗症，但是目标在辣椒素作用下的惨状对执法人员自身的心理也是一种巨大的冲击，而对胡椒喷雾的较低管控力度也容易使得该物品被滥用。



除了呼叫喷雾外，还有以CS与CN为主要成分的抛投式催泪弹，这些被做成手抛或者榴弹发射器的烟雾发生装置能产生刺鼻呛人的烟雾，对密集人群有着非常好的作用。并且其射程也较远，不会出现使用胡椒喷雾时被抢夺和尴尬的喷到自己的情况。因此这类气体武器也被美国警方在清场驱赶人群时广泛使用，毕竟没有人可以坚持不呼吸。



但是气体武器在新时代并不完全足够，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和疫情的影响，不少生存爱好者和军迷都自己购买了防毒面具，而防毒面具设计之初就是来应对化学气体武器的攻击的。因此示威者只需要少数有防护人员即可从容的将警方的催泪瓦斯全部丢回去，而全副武装的防爆警察往往因为佩戴防护头盔而无法使用此类防护手段。因此美国警察一般也不会全指望这种武器，这时候，就该轮到防暴枪了。



防暴枪一般是指发射橡皮子弹或者类似软质弹头的一种警用枪械，美国警察一般装备有通过霰弹枪改装的防暴枪，或者37毫米/40毫米榴弹发射器改造的多用途发射器。这种武器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当时英国殖民者在新加坡将锯成一段段的扫帚柄装填进枪管对人群发射。而现在的橡皮子弹鼻祖还是英国人，由1970年为了对付爱尔兰独立运动而设计。这种武器优势无疑是巨大的，避免了警察与示威者短兵相接，可以减少自己伤亡，还能有效的恐吓示威者，并相对于真枪来说能降低伤亡，更人道也更能减小政治压力。



但是更人道是指在较为有人道的地方，对没有人道的西方国家来说，这是一个随时可以开枪的借口。不过这次不用等美国人的使用效果报告，就英国人自己使用的情况来看，由于这种武器被告知是“非致命武器”，所以用起来不需要得到高级批准，反而因为大量使用产生了更多的平民伤亡。一般认为英国人对爱尔兰人使用了超过12万枚橡皮子弹，打死至少17人。其中有些伤亡难说是不是故意的，因为按规范这种武器是对地面发射后反弹再对人群产生杀伤，而部分英国执法人员会暗中对人进行直瞄射击，甚至还暗中嫌弃橡皮打人杀伤不够，而将橡皮替换为大号电池等金属物——1972年4月20日，11岁的弗朗西斯·朗特里便是死于这种改造子弹。



当然现在还是有进步的，出于对示威者的保护，同时也是为了保护警察自身和避免有人故意直接瞄准，现在所用的防暴枪大多发射更小的更软的弹丸，例如豆袋弹和海绵弹头，并且尽可能使用如黑火药一类的低压发射药（黑火药的好处还有巨大烟雾带来的震慑），这样在增大杀伤范围的同时还能避免因为动能过高而直接致死。



而在大口径防暴枪外，还有一种使用高压气体推进、口径相对较小的防暴武器——胡椒发射器，其实这玩意就是民用的彩弹枪改装来的，只不过发射的不是彩弹，而可能是盐粒、装有胡椒水/粉的小球或者无法洗掉的彩色颜料。这种武器射速高，容弹量大，往往在美国警察主动对示威者进行攻击时使用，相对来说危险较小。除此之外，泰瑟枪作为美国警察的标配也在最近被广泛的使用。



不过美国警察与军队的定向能武器却暂时缺席了这周的驱散活动，而美国此前曾在占领华尔街运动中使用过声波武器对抗议者进行驱散，但现在尚未见此类武器重出江湖，推测可能是地方警察局没有这么高科技的实验品，亦或者声波武器在这种等级的骚乱前意义不大。此外，示威者现在也有了他们的非致命性定向能武器——激光笔，不过并未见大规模使用。



正如同之前我们一再强调的那样，战争中最重要的是人，而防暴行动同样如此，极度不得人心的情况下，不仅会产生大规模抗议，就连奉命的警察都可能会反戈，正如同现在的美国警察一样。在过去的一周里，游行为什么如同星星之火一样在全美燎原了起来？因为稍有良心的人都对特朗普政府实际的种族歧视政策不满，哪怕是白人警察。特朗普政府为了讨好民粹主义的选票而将这事情定性为叛乱又有什么用呢？特朗普就算部署了包括101师等的快反部队到当地去又有什么用呢？难道美国想对明尼苏达，对华盛顿，对其他40个城市都来一次30年代反讨薪老兵的行动吗？



先不说特朗普政府绝受不了大规模流血冲突的后果，矛盾只会随着流血而加剧，士兵和警察首先也是一个人，尤其受的教育越多，这种种族歧视政策和行为就会越受到大家的鄙视。虽然这次示威活动中暴露出美国黑人缺乏足够的组织和纪律性，但星星之火已燃起，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参与其中。不管这会不会成为美国民权运动的一个转折点，我们都相信，一个反动的、自绝于人民、警察随意虐杀普通人的政府不仅是美国人民的敌人，也是世界各国的敌人。然而，倘若示威者没认识到是什么导致了今天的局面，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无用功，缺乏理论指导的示威只能算是骚乱罢了。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