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复牌闪崩!美律师:退市几成定局 已起诉高管投资方

停牌43天后，北京时间5月19日晚，瑞幸咖啡（Nasdaq：LK）再次迎来当头一棒。

瑞幸咖啡（以下简称“瑞幸”）发布公告称，收到了来自纳斯达克交易所的书面通知，要求其退市。



瑞幸咖啡发布纳斯达克要求其退市的公告

5月20日凌晨，瑞幸的董事长陆正耀发布个人声明，称纳斯达克不等最终调查结果就要求公司退市，他深感失望和遗憾。同时，他坚信瑞幸的商业模式和逻辑是成立的。

瑞幸的商业模式和逻辑到底成不成立？

在复牌的第一天，今天（5月20日）北京时间晚19时，股民们诚实地用股价进行投票——截至发稿，其盘前股价为2.39美元/股，闪崩45.56%；而在未曝光财务造假前，其股价曾达到过51.38美元/股。相比最高位时的股价，现在瑞幸的市值已经蒸发达到116亿美元。

被要求退市以后

瑞幸咖啡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从2019年5月17日上市到现在，瑞幸咖啡在股市的旅程刚过一年就要面临退市的风险。

北京时间5月19日晚，瑞幸咖啡发布公告称，收到了来自纳斯达克交易所的书面通知，要求瑞幸退市。

该公告还称，瑞幸计划就此举行听证会，在听证会结果出炉前，瑞幸将继续在纳斯达克上市。不过，瑞幸无法保证纳斯达克听证会专家组会同意继续上市的要求。

根据上述通知，听证会通常安排在听证请求日期后约30天到45天举行。

“其实，听证会给了瑞幸一次机会。从理论上来讲，如果能够成功地说服纳斯达克的听证委员会，它还可以保留上市资格；如果不成功的话，就会被摘牌。”北京郝俊波律师事务所律师郝俊波告诉红星资本局，即便听证会不成功，瑞幸还有机会可以进行申诉。

这也意味着瑞幸即便最终确定要退市，但整个退市的时间线也会拉得很长。

在停牌44天后，北京时间5月20日晚19时，瑞幸复牌，截至发稿，其盘前股价为2.39美元/股，闪崩45.56%。

在4月7日停牌时，瑞幸的股价已经跌至4.39美元/股。而在此前，1月17日，瑞幸的股价曾到达过最高位51.38美元/股，相比最高位时的股价，现在瑞幸的市值已经蒸发达到117亿美元。

其实，在被浑水机构做空后，瑞幸的股价一路下跌。尤其是在承认财务造假后，4月2日，股价从前一日的收盘价26.2美元/股跌至个位数，当天的收盘价为6.4美元/股，市值蒸发超过47.52亿美元。

集体诉讼进行时

有沙特投资者损失近400万美元

郝俊波表示，不管瑞幸退市与否，受损投资者都可以通过诉讼索赔。目前，他征集到了多名受损投资者，但先代理了其中5名受损投资者，向法院申请成为首席原告。

据介绍，根据美国的相关法规，不是所有的投资者都参与到诉讼中来，一般是由损失较大的投资者担任首席原告，再由首席原告的律师担任首席律师，推动案件进入审理。

郝俊波向红星资本局介绍，在这一次的集体诉讼中，郝俊波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与美国等国家的律师事务所进行了合作，征集到的受损投资者也来自世界各地。

“目前这5位受损投资者都是损失在100万美元以上的，他们来自5个不同的国家，中国、美国、英国、加拿大以及沙特阿拉伯。”郝俊波称，其中损失最多的是来自沙特阿拉伯的投资者，损失近400万美元。

当问到该沙特投资者的具体情况时，郝俊波表示，他/她有多年的投资经验，也具备专业的财经方面的教育背景和知识，其他的细节不便透露。

同时，上海正策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董毅智也向红星资本局透露，目前他已经征集到数十人的受损投资者，正在准备阶段，将会在中美两地同步行动。

据中国经营报报道，5月19日，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副部级专职委员刘贵祥透露称，目前国内还没有这方面（指涉及瑞幸）的诉讼。从中国法院的角度，“对证券市场的虚假陈述和欺诈案件，会加大处理力度。”

4月7日到5月20日

停牌44天，风暴从外到内席卷瑞幸咖啡

从4月7日开始停牌，到5月20日复牌的44天中，瑞幸从外到内卷起了一场大风暴。国内的监管机构介入的同时，内部多位高层被暂停职务，机构股东也清仓了股份。



瑞幸咖啡停牌44天

①外部风暴：国内监管机构介入

早在4月3日——即瑞幸自曝财务造假的次日，证监会就表态，“对财务造假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不管在何地上市，上市公司都应当严格遵守相关市场的法律和规则，真实准确完整地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随后，到4月27日，市场上有消息称，瑞幸已被全面接管，造假库源被挖走、全部高管被盘查、相关资料数据均上交。

当天，瑞幸回应称，正在积极配合市场监管部门对瑞幸经营情况相关工作的了解。公司及全国门店运营正常。



瑞幸咖啡门店 红星资本局资料图

同一天下午，有媒体拍摄到市场监管人员来到瑞幸咖啡北京总部。据报道，双方会议持续了4小时以上，至少有2名市场监管人员和6名瑞幸咖啡工作人员参与。

视频自新京报我们视频

②内部风暴：高层变动，机构股东清仓

在外部风暴席卷瑞幸时，它的内部也开始了变动。

5月11日，瑞幸的机构股东——投资基金Captial Research Global Investor（CRGI）清仓了瑞幸所有股份。此前，该机构股东持有7152万股，占总股本的9.2%。

5月12日，瑞幸宣布调整董事会和高级管理层。其中，创始人兼CEO钱治亚、COO刘健被暂停职务，CEO一职由联合创始人郭谨一代理。



瑞幸咖啡宣布CEO一职由联合创始人郭谨一代理

值得一提的是，在经过44天的停牌后，瑞幸咖啡的董事长陆正耀也从“元气满满”变成了“处于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

据媒体报道，在瑞幸自曝财务造假后，4月3日，陆正耀曾在朋友圈发声称，“今天更要元气满满！小伙伴加油！”随后他解释称，“我说‘元气满满’，是要给小伙伴们打气。这个时期，我们更要稳定住运营，持续服务客户。”

而在5月20日凌晨，陆正耀在个人声明中称：

“过去的一个多月，我一直处于深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夜不能寐。公司如果退市，面临的困难和压力必将继续增加大，但不论怎样，我都会倾尽全力维持门店运营，竭尽所能挽回股东损失，让瑞幸这个品牌能够走下去。”

此前，有消息称，瑞幸在北京有400多家门店，而今年要关闭80家门店，近五分之一。对此，瑞幸的相关负责人回应，受疫情等相关因素的影响，瑞幸咖啡确实在进行正常的门店优化，对个别效益不好或客户覆盖重合的门店进行“关停并转”，同时持续新开门店，这也是公司门店战略调整的方向。

只是，在面临退市的风险下，监管机构介入、机构股东清仓、高层更换，“断臂求生”的瑞幸能活下去吗？美律师:瑞幸退市几成定局 已起诉瑞幸高管及投资方



瑞幸于5月19日发布的新闻稿称已于15日收到了SEC书面摘牌通知。

5月19日晚，根据瑞幸咖啡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提交的文件显示，公司已于5月15日收到了SEC上市资格部门（Listing Qualifications Staff）的书面通知，纳斯达克交易所决定将公司摘牌。

美国当地时间19日下午，纳斯达克交易所宣布计划于美国东部时间5月20日上午7点（北京时间20日19:00）复牌该公司交易。

根据以往美股造假的案例，瑞幸咖啡退市几已成定局。此外，瑞幸还将面对高额的诉讼赔偿，近日14家境外投资者起诉瑞幸咖啡案在中国香港开庭。

美国当地时间4月2日盘前，瑞幸咖啡突发公告称，自2019年第二季度至2019年第四季度，公司首席运营官（COO）兼董事刘剑及其属下数名雇员从事了某些不当行为，包括捏造某些交易。内部初步调查确认的资料显示，与捏造交易相关的销售总额约为22亿元人民币。

消息一出，瑞幸股价当天出现暴跌。4月7日，纳斯达克停止了瑞幸咖啡的股票交易，要求瑞幸咖啡披露更多信息，在披露之前将维持停牌状态。5月15日，瑞幸咖啡收到纳斯达克的摘牌通知。瑞幸计划就此申请举行听证会，在听证会结果出炉前，将继续在纳斯达克上市。听证会通常安排在提出请求的30至45天内。

美国华人律师刘龙珠告诉红星新闻，瑞幸摘牌几乎已成为定局。他已代表股民对瑞幸咖啡、公司高管以及摩根士丹利等相关投资银行提起了集体诉讼要求索赔。

美律师：瑞幸被摘牌退市几成定局

根据公告内容，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上市资格部门做出摘牌的决定主要基于两个理由：第一，根据纳斯达克交易上市规则5101，瑞幸咖啡于2020年4月2日披露的虚假交易引发了公众利益的担忧；第二，根据纳斯达克交易上市规则5250，瑞幸咖啡过去未能根据上市规则公开披露重大信息，并通过此前的商业模式进行了虚假交易。

纳斯达克交易所要求瑞幸退市。图据路透社

美国华人律师刘龙珠告诉红星新闻，纳斯达克在摘牌信中要求瑞幸咖啡于4天内向SEC上交一份8-K文件（重大事件披露文件），并发布新闻稿。新闻稿内容必须包括：宣布该公司已收到来自纳斯达克的退市通知；接到摘牌通知的日期；公司未满足上市要求；以及公司的整改计划。

目前瑞幸已进行公司内部调查并解雇CEO钱治亚和COO刘剑。

在接到退市通知后，瑞幸可以在七天内要求举行听证会，听证会将在正式提出要求后的30至45天内进行。如果听证会上仍维持摘牌的决定，瑞幸将听证会结束的七天后被正式摘牌。

如果瑞幸对于纳斯达克听证会的决定不满，可以在15日内向纳斯达克交易所上诉和复审办公室、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或者美国联邦法院提起上诉。

但刘龙珠表示，瑞幸被摘牌的可能性极大。从历史上看，也很少有公司在纳斯达克听证会后再次进行上诉。而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则是，瑞幸的“罪名”是销售造假和虚假陈述，这两项指控比起其他容易更改的错误严重得多，且瑞幸咖啡已经承认造假属实。

瑞幸造假可能一开始就存在规划？

今日凌晨，针对瑞幸咖啡被纳斯达克要求退市的消息，瑞幸咖啡董事长陆正耀发布声明回应称，纳斯达克不等最终调查结果就要求公司退市，出乎意料，对此个人深感失望和遗憾。

但刘龙珠认为，在瑞幸咖啡造假并不存在最终调查结果的问题。与其他涉嫌造假的公司不同，瑞幸咖啡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造假，且调查机构“浑水研究”（MuddyWaters Research）此前的调查已经十分详尽。

一年前，瑞幸首席财务官Reinout Schakel在纳斯达克进行首次公开募股(IPO)前接受电视采访。图据CNBC新闻

今年1月31日，“浑水研究”发布了一份对瑞幸咖啡股票长达89页的报告。报告以11260小时的门店流量视频等证据为证，认为瑞幸咖啡在2019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每店每日的销量至少夸大了69%和88%。

根据瑞幸咖啡上市后的财报，2019年第二季度，瑞幸咖啡的营收为9.091亿元，净亏损6.813亿元；第三季度，瑞幸咖啡的营收为15.4亿元，净亏损为5.319元。两个季度的总营收约为24.5亿元。而瑞幸4月2日的公告称，公司二季度到四季度虚增22亿元交易额——虚增的交易额已经逼近两个季度的营收额。

理论经济学博士后刘安此前接受红星新闻采访

时指出，这种系统性的、全流程的造假，不太可能是个别高管一人所为。

对此刘龙珠表示，瑞幸咖啡造假金额之大、比例之高，他认为这说明很可能一开始就存在规划。“不是单纯的一些数据错误或某一部分造假，说明一开始就有细心规划的。更重要的是，瑞幸公司自己已经承认了造假。”他解释道。

美律师称已代表股民起诉瑞幸、高管及多家投资机构

刘龙珠表示，根据以往美股造假的案例，瑞幸咖啡退市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局。

有分析认为，瑞幸有可能将责任推给COO刘剑一人，而公司只承担虚假陈述与忽略重大事实的后果。在刘龙珠律师看来，这是彻底不可行的。美国上市公司高管因造假坐牢的前车之鉴太多，“弃卒保帅”是不可能的。目前调查的关键正是瑞幸独立特别委员会调查自曝首席运营官的不当行为，董事长、总裁等关键高层人物是否知情，甚至是否存在包庇行为。



刘龙珠代表股民在美国纽约联邦南区法院提起集体诉讼。

刘龙珠透露，自己已于4月13日代表股民在美国纽约联邦南区法院向瑞幸咖啡，包括前CEO钱治亚、CFO兼首席战略官Reinout Schakel在内的多位公司高管，以及摩根士丹利、瑞士信贷证券（美国）有限责任公司等相关投资机构提起集体诉讼，以“证券欺诈”为由要求进行赔偿，法院会议将于6月2日进行。

刘龙珠指出，即便是瑞幸摘牌退市，集体诉讼很可能将继续进行，因为退市不影响诉讼。从历史案例来看，针对证券欺诈的起诉最终大部分都会走向和解。大规模和解一直是证券集体诉讼一个有利可图的领域，美国历史上最高的集体诉讼和解金额分别是美国安然公司（71.4亿美元）、世通公司（61亿美元）和泰科国际（32亿美元）。

但瑞幸一旦退市，意味着和解资金可能将减少，但对原告来说，这仍可能是一大笔钱。刘龙珠表示，瑞幸主动承认造假就意味着官司必输，因此诉讼95%的概率都会以和解结束。

集体诉讼为何涉及多家知名投资机构？

在刘龙珠提供的诉讼文件中提到，瑞士信贷证券等多家投资机构是瑞幸的IPO（首次公开发行）承销商，帮助起草和发布注册说明书，并吸引投资者购买瑞幸的美国存托股份。

“这些承销商被告在瑞幸IPO前组织了多城市路演，期间他们与瑞幸公司的代表一同会见了潜在投资者，并提供了关于瑞幸及其业务、财务前景当面高度正面的信息。”文件中写道。

刘龙珠表示，因为它们在协助策划IPO时，应当对瑞幸的业务和运营进行了充分和认真的调查，而在调查过程中，有大量机会获得关于瑞幸最新运营结果、财务结果和前景的内部、机密和最新公司信息。他认为，这些投资机构在瑞幸造假事件中扮演着某种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