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战狼外交扣押医疗援助 法学者:自杀式公关

各国要求调查病毒源头和追究责任的声浪逐渐高涨，中国的战狼外交因而出动，以民族主义诠释医疗捐赠，并以经济威胁索要感恩，法国学者认为中国这种外交宣传模式称之为“自杀式公关”。图为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路透社图片）

疫情从中国蔓延到全球后，最初爆发疫情的中国，在控制住国内疫情后，开始展开防疫外交，透过向外援助医疗物品，企图让世界忘记其隐瞒疫情等作为，不过，各国追究责任的声浪高涨后而出现的中国战狼外交，让欧美国家反感，日益增加对中国的不信任。过去几个星期，从法国、哈萨克到非洲联盟，至少7名中国大使遭驻在国召见，回应散播假讯息、广州非裔人士遭不当对待等指控。

中国的抗疫外交上星期在荷兰显露出了并不是基于同情心的本质。中国以扣押医疗援助来威胁荷兰，因为荷兰驻台湾的机构4月27日改名，由荷兰贸易暨投资办事处改为荷兰在台办事处(Netherlands Office Taipei)，中国驻荷兰大使馆提出严正抗议后，进而採用更激进的手段，以提供医疗援助为要胁。

在法国，中国驻法国大使馆5日发表声明，就法国《世界报》于4月底刊登台湾卫福部部长陈时中的投书表达不满，陈时中以台湾有许多没有被认可的公共卫生经验，表达台湾对于世界防疫的重要性，以及台湾在这次疫情的应对，要求世界卫生组织让台湾能够成为会员国，并参与会议，强调台湾的权利不应该被剥夺。

中国大使馆批评陈时中的文章与事实不符，一是称台湾是国家，违背一个中国的原则，二是鼓吹台独，误导法国民众。大使馆曾致信《世界报》要求行使答辩权，但《世界报》并未理会。

中国驻法国大使卢沙野曾经遭到法国外交部长勒德里安召见，因为法国外长不满卢沙野毫无顾忌地发起宣传活动，吹嘘中国政府在抗疫战役中的胜利，并且大肆批评西方对疫情的管理。

武汉肺炎疫情从中国蔓延到全球后，中国透过防疫外交，企图让世界忘记其隐瞒疫情等作为。不料，各国要求调查病毒源头和追究责任的声浪逐渐高涨，中国的战狼外交因而出动，以民族主义诠释医疗捐赠，并以经济威胁索要感恩。

法国巴黎政治学院教授博达安（Antoine Bondaz）就解释了中国这一波的外交宣传其实并无新意，他说，这个宣传模式特别是贯彻了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意愿。然而，这种外交宣传正在普及化和国际化。

显而易见的是，欧洲和美国的疫情危机越趋严重，中国领导人越是要趁机抓住时机，一方面，进行慷慨外交，另一方面，以语言做更具侵略性的宣传，强加外国接受他们的故事，以增强在国际上的话语权。问题是中国外交官自主地使用谣言和假消息，以及试图利用反美情绪或民粹主义。



法国巴黎政治学院教授博达安（Antoine Bondaz）。（推特图片Antoine Bondaz@AntoineBondaz）

至于中国从慷慨的防疫外交转变为战狼式的外交显示什么问题?博达安说，这种外交模式所揭露的更多的是北京的不安全感甚于完全控制情况。在中国，目标是鼓吹民族主义，并传达西方团结一致反中国，试图阻挡中国的崭露头角。这种论述并不新鲜，但是它变得比以前更具代表性。在国外，目标则是极小化中国在疫情中所该负的责任，拒绝错误并宣扬中国体制。

我们无法从官方讯息得知，诸如以巴黎的卢沙野为榜样的某些外交官行为，是否在中国共产党内部有影响力。但是，间接地，几个月前新疆官方文件的泄漏，以及最近疫情的管理，都显示出2022年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之前的内部斗争迹象。

中国的战狼外交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博达安认为，中国这种外交宣传会适得其反，他说，我特别将中国驻法国大使馆的这种宣传模式称之为“自杀式公关”。挑衅，没有根据的指责和造谣会导致对中国观感的恶化。真正的问题是：这种恶化是否会导致改变对中国的政策。

北京面临的主要风险是自证预言。多年来，西方民族主义幻想反对中国。现在，通过这种侵略性和笨拙的沟通，欠缺透明度和明确合作意愿识别病毒和流行病起源，它将导致某些国家对中国的敌意日益高涨。

至于欧洲是否警觉到，如同美国，必须改变对中国的政策？目前还没有。不过，重要的是欧洲人意识到中国确实是体系的竞争对手，而不是一贯的对手。特别是从中国的专制制度和对民主制度的批评可看出，例如，卢沙野大使在法国的发言，风险不在于中国要输出其体制，而在于向世界输出专制政策的执行工具，尤其是在欧洲，它助长了民粹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