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传说:几十只老鼠尾巴交缠成的痛苦之轮(图)

在历史上，老鼠基本没有扮演过什么正面角色，坏名可谓冠绝了东西方。

在中国，即便是被列入十二生肖，老鼠也要莫名被黑一波。不少人估计都听过这么个神话，相传排十二生肖时，老鼠撒谎让猫错过了时辰，这导致猫错过了被选入十二生肖的机会。而狡猾的老鼠则排在了十二生肖的首位，顺利C位出道。



居家常见的小家鼠（Mus musculus）也是实验室的宠儿

尽管这是神话传说，并非事实。但人类对老鼠有这些偏见也是可以理解的。在生产力不足的过往，偷窃农民粮食已经是最大的“原罪”。又因为有磨牙的需求，它们还会对建筑、家具造成严重的破坏。

更何况，老鼠等一些列啮齿类还是许多病原体的传播者。在医疗不发达的过往，鼠疫所到之处必然死伤惨重，人人避之不及。而在西方，关于老鼠也有一个真假难辨的恐怖传说——鼠王（Rat King）。



尾巴缠在一起的鼠王



但所谓鼠王，并非单指一只老鼠，而是一群肮脏的老鼠。它们的尾巴被死死的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从而创造出一团巨型的超级老鼠群。

因为尾巴互相缠绕，这种“鼠王”只能艰难前行，更多是用一种转圈的方式挪动。而这团毛绒绒又杀气腾腾的老鼠群，只会因拼命挣扎而越缠越紧，直至死亡。



从这情形来看，鼠王只会让人感官略不适以外，并没有什么“王”的气质。这更像是一群陷入穷途末路、又自相残杀的老鼠集合。只有少数尾巴彻底断掉的老鼠，才能离开鼠王这一痛苦之轮。



16世纪鼠王的插图

从16世纪开始，就有关于鼠王的零散记载和报道了。传言，这类“鼠王”的出现是个不祥之兆，或预示着瘟疫即将到来。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还算合理的联想。因为老鼠的种群数量越大，疾病爆发的风险也会增加。例如曾经横扫欧洲各国的黑死病并非由老鼠本身引起，但是它们身上携带的跳蚤却能将疾病传播给人类，是当之无愧的瘟疫之王。



保存在德国的“鼠王”，发现于1895年

如果说，鼠王只是一个都市传说，人们的兴致很可能会就此打住。毕竟光有一些年代久远文字记载，是很难分辨真假的，随前人怎么胡编乱造都行，只要能自圆其说。但这种“鼠王”标本，却零散地被保存了下来，成了博物馆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脚。

在2005年之前，就有58个可靠的“鼠王”案例被记录，其中6个样本还被完好地保存在博物馆内。大部分的鼠王是在德国被发现的，也有法国、波兰、荷兰比利时和印度尼西亚等地的贡献。

而组成鼠王的老鼠数量也不等，最少为3只老鼠，最多则多达32只。其中最“庞大”的鼠王，就被保存在德国图灵根州阿尔滕堡Mauritianum博物馆，可追溯到1828年。



最大的鼠王，组成数量多达32只

然而，就算各大博物馆内保留着不少关于“鼠王”的标本。动物学家依然对这一罕见的现象持怀疑态度。

因为在中世纪，那些一心只想着赚钱的欧洲商人也没少造假。例如，他们会把蝙蝠的翅膀粘在蜥蜴身上，然后谎称这些四不像是“龙”以出售给一些达官贵人。也有人会将幼猴的上半身缝合在鱼的尾巴人，制成诡异的斐济美人鱼（Feejee Mermaids），创造力爆棚。这些“鼠王”标本，会不会也是这些贪婪商人的“杰作”？



斐济美人鱼（Feejee Mermaids）斐济美人鱼（Feejee Mermaids）

确实，制服活老鼠将其尾巴一一打结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用死老鼠的尸体伪造成鼠王，应该不算什么难事。毕竟自19世纪以来，关于鼠王的目击纪录就几乎消失了。而在这之前，鼠王的出现还算是比较常见的。



不过，科学家也不敢一口咬定，在自然条件中鼠王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就不会产生。因为最近一次收集到鼠王标本，就是在2005年的爱沙尼亚。而这个最近的例子，才让动物学家相信，鼠王确有其事。



2005年在爱沙尼亚发现的“萨鲁鼠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一位名叫ReinKıiv的老农夫在萨鲁村（Saru）的沙地里发生了一团鼠王。一共16只黑家鼠叽叽喳喳地想要逃窜，却因尾巴缠住只能在原地打圈。发现的时候，这团鼠王还有9只是活着的，但还是被农夫的儿子用乱棍全部打死了。 老农夫对所谓鼠王一无所知，只是将老鼠们的尸体随手放在一堆木板上，街坊邻里随时都能看到。直到两个多月后，这一案例才被动物学家发现，并见报于爱沙尼亚的各大报刊和电视媒体，被称为“萨鲁鼠王”（the rat king of Saru）。



现在，萨鲁鼠王仍保存完好，定期向游客展出。但被送往博物馆的萨鲁鼠王，只剩下13只成年黑鼠了，7公6母。又因为长期暴露在空气中，这些黑鼠的尸体已经变得干燥，打结的尾巴也因此松动了起来。翻查这个标本时，其中一些老鼠还会掉出来。不过，从它们已经被扭曲得变形的尾巴可以看出，这个结曾经是非常紧的。

更可怕的是，其中两只老鼠的头被其他老鼠啃掉，还有一只老鼠的后腿也被啃光。由此可见，它们被缠绕在一起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另外一些鼠王标本还显示，这些老鼠的尾巴还在生长，证明它们已经被缠住好长一段时间了

而从过去的纪录来看，鼠王的发生也多在严寒的冬季和高纬度地区。天寒地冻时，老鼠们总喜欢报团取暖是众所周知的事。一堆老鼠挤在在狭窄的空间内，尾巴缠绕的概率也会增加。

此外，发生缠尾的老鼠也基本上都是常见的黑家鼠（Rattus rattus）。它们的一大特点就是尾巴细软且长，尾巴打起结来比另一种常见的褐家鼠要更容易且更难解开。

与此同时，黑家鼠还喜欢住在高处，所以也被称为“屋顶鼠”，是不可多得的攀爬高手。在这种情况下，它们的尾巴还会反射性地紧紧地缠住一些东西，以防掉落。



现在一般认为， 鼠王现象主要发生在冬天、黑鼠身上。而在形成鼠王之前，可能还需要一些粘合剂，例如血血、皮脂腺分泌物、食物、筑巢材料、粪便又或是冰等。这种粘性物质最初会把尾巴粘在一起，就像启动剂一样。

而老鼠们一旦被粘连在一起，就会朝不同方向移动，试图摆脱束缚。岂料这种混乱、无规则的运动反而让它们的尾巴被缠绕得更紧更复杂。就算最初的粘性物质消失，它们也依然无法逃脱，只能扭成一团痛苦的鼠王。



另外，从其他啮齿类动物的缠尾现象来看，鼠王的形成可能并不算罕见。例如我们不时就能发现尾巴互缠的“松鼠王”。

而在松鼠中，让它们粘在一起的“启动粘合剂”则是树干分泌的粘液。这些黏液会让在巢中嬉戏打闹的幼年松鼠缠在一起。





2018年解救的5只松鼠组成的“松鼠王”

2013年，加拿大的兽医便救下了6只松鼠，它们的尾巴已经缠绕得非常紧。2018年，美国野生动物也顺利解开了5只松鼠的尾巴。

遇到这种尾巴打结的松鼠，兽医必须先给它们全部打了麻醉。必要时，它们尾巴的毛发还要全部剃光，兽医才能一步一步慢慢地才能打开这个结。如果没有人类的救助，这些松鼠王可能永远都打不开这个死结，只能等死。



看网上流传的视频，松鼠王是完全没有了恐怖和神秘的感觉，反而有些滑稽。或许未来，鼠王的视频很快就会被拍下，我们也能一饱眼福吧。

最后祝大家鼠年快乐，顺提一嘴，即便是鼠年，我们还是需要对匿藏家中的老鼠和野外的啮齿类保持距离和警惕。




rat king.WikipediaLUCAS REILLY.An (Almost) Comprehensive History of Rat Kings.Mental Floss.2017.10.24 ALEXANDRA OSSOLA.The Complicated, Inconclusive Truth Behind Rat King.Atlas Obscura.2016.11.23Andrei Miljutin.Rat kings in Estonia.Proc. Estonian Acad. Sci. Biol. Ecol., 2007, 56, 1, 77-81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