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防疫是怎么操作的?到底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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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汉口火车站在封站前一天有工作人员进行消毒。 中国农历新年前的这些天,武汉的火车站本应人声鼎沸。在全中国各地,数以千万计的人在春节前赶回家与亲人团聚,但是在中国的第七大城市,这个被认为是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源头的地方,车站月台是空荡荡的。
当地时间周四(1月23日)上午10点开始,武汉所有的巴士、火车、地铁和船,都全部停运,没有公共交通工具可以离开该城市。飞机航班也被暂停。公路尚没有被封堵,但是也有报道称一些地方已经设置了路障,当地居民被告知不要离城。
继武汉之后,周四稍后湖北省再陆续有多个城市宣布封城当地《湖北日报》官方网站报道,至周五(1月24日)上午,武汉、鄂州、黄冈、赤壁、仙桃、枝江、潜江、咸宁、荆门、当阳、黄石、当阳、恩施、孝感等共13个城市已经相继发出停运通知。
但问题是,疫症当前,你能够将一整座城市隔离吗?就算能做得到,它的作用有多大?
图片版权REUTERS Image caption周二,汉口站内有体温监测仪。
武汉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根据联合国的资料,它是世界第42大城市。要将这样一个地方变成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并不容易。
通往武汉的重要道路就有20条,此外还有几十条小路。就算公共交通停运,要将整座城市封禁起来也需要较大军事力量的投入。
悉尼大学的健康安全专家亚当卡姆拉德特-斯科特教授(Professor Adam Kamradt-Scott)说:你唯一切实可行的办法就是用解放军将城市围起来。
就算真的这么做,城市的边界应该划在哪里?武汉就像很多现代城市一样,发展成了很多个小城镇的复合城市。
悉尼大学的流行病专家米哈伊尔普罗科彭科教授(Professor Mikhail Prokopenko)在接受BBC记者欧文阿莫斯(Owen Amos)采访时表示,城市被塑造了非传统的样子。
你不可能封锁每一条路和每一个连接点。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可能的但并非是万无一失的做法。
世界卫生组织驻中国代表高登加利亚(Gauden Galea)则说得更加直接。
据我所知,想要封锁一个1100万人的城市从科学角度是个新尝试,他向美联社表示,现阶段我们不能说这样有用还是没有用。
而且,即使能证明将武汉的闸门彻底关闭起来是可行的,但是马儿可能也已经跑出来了。
去过武汉的英国游客托马斯克罗斯比回忆旅程。(英文)
武汉的肺炎是在12月31日向世界卫生组织报告的,而直到1月21日,中国官员才确认它可以人传人。
到这个时候,已经有数以千计的人去过武汉,又从武汉出来。然后,在中国和亚洲各地,甚至是美国,都有病毒感染的报告这些人全都在近期去过武汉。
不过,即使病毒出现在全世界各地,卡姆拉德特-斯科特教授仍然表示,中国本土的情况更加令人担忧。
在我们看到有病例出现的(中国以外的)每一个国家,都只是一至两个病例,除了泰国有四个,卡姆拉德特-斯科特教授说。
这是非常少数的病例。看起来他们都已经及时有效地阻止了在本国的进一步扩散,所以更大的问题仍然在中国境内。
截至周五下午通报的超过880个病例当中,湖北省有549例,当中近90%在首府武汉。然后,广东、浙江、北京等地都分别有数十病例;香港则有3例。
如果病毒已经在了,而且已经有本地的社区传播,那么在武汉采取措施就已经太晚了,卡姆拉德特-斯科特教授说。
普罗科彭科教授也认为,国际上的应对措施是好的。比如,最后一班从武汉飞往悉尼的航班乘客,一到当地就有卫生防疫及安全人员迎接。
他说,问题是很多人可能已经感染了病毒而不自知。
感染和发病是有区别的,他说。
感染的人是已经有病毒在他们的身体里,但是还没有发病。他们没有症状,在他们与其他人发生接触的时候,看起来完全正常。
他表示,流感通常的潜伏期是两至三天,但是对冠状病毒来说,可能就是五到六天,一周,或者更长。
就是说,有些人可能在上星期感染了病毒,将它带到全世界,传染了其他人,但是仍然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而当他们开始出现症状的时候,还有可能被误以为是普通感冒或者流感,普罗科彭科说,难就难在这里。
所以这些都不意味着中国试图封锁这种病毒的意图是有错的。世卫组织对中国所作的努力表示了赞许,而过去也有过一些被专家称为社会疏离(social distancing)的做法先例。
2009年4月,墨西哥城为了阻止猪流感蔓延,就关闭了所有酒吧、电影院、剧场、足球场,甚至是教堂;餐厅也只允许外卖。
这确实减慢了该病毒在墨西哥城的传播,也帮助了当局掌控情况,卡姆拉德特-斯科特教授说,但是它有没有彻底阻止扩散呢?并没有。
所以,综合来说,像武汉这样的封城措施是值得的吗?
中国只是报告了确诊的病例,卡姆拉德特-斯科特教授说。
仅以那些数字为基准的话,如果是我,我或许不会那样做。但是如果有数以千计的疑似病例,那整件事情的考量就非常不一样了。